第47章
楚云江一个头两个大，霍司晟对他正在兴头上。
该怎么样才能离开呢？
回程路上，楚云江趴在离霍司晟远远的窗户边上，正苦思冥想着，身后一双大手将他腾空抱起来，转瞬他坐在了霍司晟腿上。
他顺势抱住霍司晟的脖子。
屁股还没坐稳，霍司晟拖住他的腰和膝盖，掂了掂，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楚云江呼吸一顿：“每日晚上让我吃那么多东西，能不胖吗。”
楚云江随着霍司晟的手缓缓下降，坐回了霍司晟的双腿。没等他心放下来，霍司晟的手从腰部，滑到他的腹部。
那里轻微拢起，似有一个硬硬的鼓包。霍司晟眉头微微皱起：“你肚腹上怎么有硬块？”
楚云江魂都被吓散了，屁股一挪就要离开霍司晟的腿，但被他手夹住腰，捉了回去。霍司晟疑惑的看着楚云江。
楚云江避开视线，心跳如擂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腹部有了轻微的拢起，随着月份增加，他暴露的风险越来越高。
霍司晟不知道他有孩儿，尚且不让他走。若知道他有孩儿，恐怕太后，整个盼继承人的煌国都不会叫他走了。
楚云江气哼哼推开霍司晟的手，佯装生气，道：“都怪你，害妾吃多积食了！”
“朕叫许太医过来看看。”
楚云江：“就这？一点诚意都没有！”
刚进宫的时候，楚云江脸上瘦削像颗瓜子。养了一段时间，下巴圆润，皮肤细腻，像剥了壳的荔枝。
总让人想咬上一口。
霍司晟俯身鼻尖抵在楚云江的颈窝处：“你想要什么诚意？”
楚云江哼着鼻音：“我说了，你也不会同意的。”
霍司晟：“不说也可。回宫后，朕让人去国库，给你拿两件摆件。”
楚云江只是拿乔一下，没想到霍司晟独断的打算给他送礼物，一点都不带哄的。
他只得道：“这东西妾不稀罕，妾想要一个口谕。”
霍司晟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在他脸上，似有些晦暗：“什么口谕。”
“妾还想像以前一样可以随时出宫。”楚云江主动靠在霍司晟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
霍司晟并未立刻回答他，而是报以沉默。
马车行驶在大街上，外面人声鼎沸，而马车里的安静非常，像是有人将声音都抽干了。
这个事情不了了之，一直到回皇宫，楚云江都未得到确切的回复。
又两日过去，楚云江依然未得到回复。
沉默便是拒绝，此事不必再多问。
饭后，许太医来请平安脉。
楚云江恹恹靠在软塌上，他对着正在收拾脉案的许太医道：“这几天我都觉没什么劲，是什么原因啊？”
许太医鼻观心道：“有没有可能是您睡得太多了。”
楚云江夜里与霍司晟运动后，第二日便会睡到日上三竿。真正睡得少的陛下，却神采奕奕。
楚云江：“没可能。”
许太医：“那您觉得哪个有可能？”
楚云江：“像是房事过频，导致身体亏虚。要不您劝劝陛下，在房事上节制一下？”
许太医瞪眼：“您怎么不自己说？”
楚云江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没说嘛？！”
正说这话，外头小栗子通报，陛下驾到。楚云江下了软塌，与许太医一起行礼。
霍司晟走上前扶起楚云江，携着他坐在软塌上。他问许太医：“如何？”
楚云江眼睛微微一亮，抢先一句道：“许太医说，妾精气不足，宜静养，少行房事。”他朝着许太医递过去一个眼神。
霍司晟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他心里头记着账。
以前还只是不愿，现在是抗拒。
霍司晟询问的看向许太医。
许太医无情的将忽视楚云江的眼神，道：“臣没有说过这个话。”
霍司晟：“阿念精神头却有些不足，这又是为何？”
许太医：“睡过了，伤了阳气的缘故，多出去走走便可。”
这糟老头子，两人好歹有了共同的秘密，一点都不帮他。许太医回话过后，躬身告退。
霍司晟道：“正好，朕要去母后那里请安，你随朕一起去吧？”
楚云江侧身滑下，懒散的半挂在软塌上：“不想去。”
三十斤重的骨头，有六十斤的懒骨。
一双眼睛透着些慵懒的光点，腰肢悬空，体态风流。妩媚而不妖娆，仿佛一双猫爪子扣在嗓子眼，轻轻的挠着。
霍司晟的目光暗的更深邃，身体往下压，楚云江抬脚抵在霍司晟的胸口，阻挡他靠近。
霍司晟眼睛中浮现几丝清醒，坐直了身体：“母后刚传话来做了奶酥子，真不去尝尝吗？”奶酥用牛奶和面粉做的，酥脆甜口。
楚云江本来打定主意不去了，听到有奶酥子吃，勾的心一动，口腔里分泌出唾液。他抬手，霍司晟了解他的意图将脖子递了上前。
楚云江扬手抱住霍司晟的脖子，撒娇：“能给我带几块回来吗？”
太后那里甚是无趣，十句话有九句话便在催生。楚云江怀着胎儿，不敢在太后面前晃荡，旁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太后实打实的怀过孩子，楚云江怕瞒不过她。
霍司晟有些好笑：“不行。”
楚云江脸上僵了半晌，收回手，转过身背对着霍司晟。霍司晟用大掌揉了揉他的后脑，迈步离开寝宫。
霍司晟离开不久，楚云江再次坐起身。
口上犟是一回事，实际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叫上小栗子一起去御花园活动筋骨。
路上小栗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楚云江没一句搭一句。
他想要口谕离开皇宫，与霍司晟对着干，定然是行不通。
不如，再哄着他一点。
很快楚云江深深的叹口气，霍司晟不是纣王幽王一类，施美人计，结果是他被艹得更狠，并达不到他要的效果。
另外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升起来。
他骗了霍司晟，霍司晟大方的没计较他过去做的事，也未计较他不明的身份，更未重责他的人。是否意味着，霍司晟对他有真感情。
若他在这份感情上，再加点筹码，告诉霍司晟其实自己怀孕了。
霍司晟二十多年未有孩子，霍司晟会如何？
会对他更宠爱吗？
在这份宠爱基础上，他坦诚实情，自己乃是宣国嫡皇子，来煌国的目的是，希望带碧如意回国继承皇位。霍司晟会不会愿意帮他一把。
如若愿意，等他皇位稳固后，他愿将碧如意和孩子都还给他。
夜色朦胧，整座皇宫都安静了。
而皇帝寝宫，云行雨施，水花飞溅。
水花啪嗒声渐小，楚云江像脱水的鱼，在床上摆动，眼神模糊的越过霍司晟头顶看到柔黄床幔。霍司晟趴在他耳旁粗喘，一会，霍司晟翻身与楚云江并排躺平在床上。
在翻身一瞬间，楚云江感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开来。
霍司晟抬手把楚云江捞进臂弯中，吻在楚云江的额头：“朕扶你起来去浴房清理？”
往常事后，霍司晟想抱他去浴房，但楚云江总是别扭拒绝。因而，霍司晟知趣的便不提这个事情。
而今日，楚云江摇摇头，转身伸出手抱住霍司晟的脖子。对，今日没有使性子楚云江，霍司晟不由的脸上染上几分灯光的柔和。
楚云江将头埋在霍司晟的胸口，苦恼该如何开口说孩子的事情。
直接告诉他，可这事很是荒谬，他会不会信也是一个问题？
或者让许太医告诉他，可前面撒谎这孩子不是霍司晟的，许太医还能再信他一次帮他跟霍司晟说实话吗？
太后想要孙子，先告诉太后会如何？可是怀孕的日子与他当宠妃的日子相差几个月，要与太后解释清楚，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事。
楚云江思来想去，脑子里的思绪打成结。随着霍司晟进入浴房，又随着他替他清理身体，霍司晟将他从水里抱出来，用一条巨大的布帛包住身体，干燥的柔软的布帛缓缓吸干皮肤上的水分。
霍司晟手抚在他的脸颊，将一缕发丝撇在耳后，他问：“累了吧？朕送你回房。”
楚云江眼睛弯弯，带着笑：“妾想陪在这里。”
霍司晟眼中掠过意思讶异。楚云江每次跟霍司晟同房完毕，神色都不太好，更会若有似无的恼他。今日有些反常，面容温软，还罕见的粘着他，而这样的反常霍司晟甘之如饴。
好似精心养护的花朵，终于开始为自己而绽放了。
太监们重新换了水进来，楚云江包成一个茧子坐在软塌上。看着霍司晟站在浴桶中的背影，背脊挺直，水珠在他凹凸有型的肌肉中走动，一直在腰窝处短暂停留一番，接着便坠落浴桶。
他的身躯矫健而优美，令人心驰神摇。
而楚云江心中有事，无暇欣赏人体美景，他动了动嗓子，犹豫半晌，才道：“皇···陛下，你喜欢孩子吗？”
霍司晟舀了一瓢水，朝着脖颈倒下，水顺着身体往下流，坠落水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扭过头，楚云江微微垂着脸，下巴没入阴影中，肩膀微微耸起来，看起来很是紧张。
两人同为男子，他与楚云江没可能有孩子。他想了想道：“朕厌烦小孩。”
楚云江抬起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心被这句话，狠狠一激，停止了跳动。
霍司晟厌烦小孩子！！！
那他想通过孩子的事，获得霍司晟的帮助还有可能吗。
楚云江不死心：“小孩子肥嘟嘟，胖乎乎，您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可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你会很喜欢呢？”
霍司晟又舀了一瓢水，正待往下浇时候，他停下手：“你喜欢小孩子？”
楚云江喉咙干了干，他不喜欢小孩子，吵死了。但，他觉得这个时候，得引导霍司晟喜欢小孩子：“妾喜欢啊！”
“小孩子天真无邪，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
手微微倾斜，水哗啦啦流下拍打在水面。水声暂停，霍司晟冷道：“你想要自己的孩子？”
“妾自然是想的。”
霍司晟的脸徒然阴云密布。
楚云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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