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臣之前教您的剑法还记得吗？”裴静道。
“当然。”姜婉仪信誓旦旦，夫子教导的所有东西她都牢牢记住了。
她的动作虽然做不到像夫子那般行云流水，倒也洋洋洒洒。
“那请公主与臣比一场吧。”裴静突然说道。
“啊？夫子你要和我比试？”姜婉仪惊讶。
裴静带着姜婉仪在皇宫中寻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春梅递上铜剑后，快步离开了两人打斗区域。她离得远远的，生怕受到波及。
站在角角落落里顺便充当两人的裁判。
“今天怎么用铜剑？若是伤到人了怎么办啊？”姜婉仪从剑鞘中拔出剑，稍稍比划了几下。铜剑比木剑重一点，但触感比木剑强上不少，也更加流畅些。
“这是臣让春梅找侍卫统领借的。公主放心，臣不会让您受伤的。”裴静说完，向后退至几十米外，拉开了与姜婉仪之间的距离。
“开始！”春梅一声令下，比试开始。
姜婉仪率先向裴静发起进攻。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减，姜婉仪稳住姿势，举剑刺向裴静，每一剑都用上了七八分力气。同时目光紧盯着裴静，伺机寻找着破绽。
裴静习武多年，姜婉仪这些小动作逃不过她的眼睛，眼见姜婉仪想要偷袭，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精准地挡下她的攻击。
两把剑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公主动作变慢了不少，臣不在的这段日子，看来公主偷懒了啊。”裴静客观评价道，她剑尖抵住姜婉仪的剑身，用力一甩，直接将其手中的剑甩飞。
剑在空中飞速绕了几圈后，斜着插入地上。
比试结束。
“公主，若是遇到了危险，您在反击的时候切记不能让敌人知道您想攻击的位置，这样反而会导致您暴露出自己的想法。”
“就像刚才，臣从您的眼神中看到了您下一步的动作，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还有，面对敌人，出剑时不要有所顾忌。您若是心软没有用尽全力，敌人可能会另寻时机伤害到您。该下手时就要下手，不要优柔寡断。”
裴静一边说着，一边替姜婉仪分析着刚才失误的地方。
“可是夫子就是夫子，又不是敌人，我们又不会成为敌人，我为什么要用尽全力？”姜婉仪忽然打断裴静说话。
听到姜婉仪这么说，裴静停顿了几秒，开口道：“假如，臣会成为您的敌人，即便是面对臣，您也不应该犹豫。”
“那可不行，夫子才不会成为我的敌人呢，我可不想伤害夫子。”姜婉仪拒绝了裴静的假设。
见姜婉仪油盐不进，裴静只好换个说法，“那假如臣是您最讨厌的人，您能下得去手吗？”
姜婉仪凑近裴静，看着她的脸笑道：“夫子这么好看，我才不会讨厌夫子呢。”
裴静后退半步：“……”
“公主，您就当臣是敌人，我们再来比试一次。若您赢了，臣可以答应您一个要求如何？”
裴静拿出杀手锏。
不出裴静所料，姜婉仪立马应了下来。
“来！”姜婉仪兴致勃勃拔出剑，心中开始盘算着怎么打败裴静。
就算她与夫子之间差距大又如何，只要她努努力，还是有机会能战胜夫子的。
春梅站在一旁道：“开始！”
这次姜婉仪没有主动出手，裴静也站在原地。秋风吹过，两人的衣摆随风飘动。裴静站在那里，人虽未动，但周身的气场倒令人不容忽视，让人看不出有任何破绽。
等了一段时间后，姜婉仪忍不住抢先攻了上去。这次她没有手下留情，每一剑又快又有力量，惹得裴静提高几分注意力才抗下攻击。
姜婉仪这一场比试的表现，比上一场要好上不少。
突然，裴静一个假动作，诱使姜婉仪剑锋偏离原本的位置。裴静的剑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出现，剑身顺势击中了姜婉仪的手腕儿。
姜婉仪手一松，剑瞬间从手中脱离，掉到了地上。
“您输了，公主。”裴静收回剑，走上前握住姜婉仪的手腕儿。她虽用的劲儿不大，却还是有些担心伤到姜婉仪。
幸好手腕儿上除了有一点发红以外，并没有其他问题。
“我没事的。夫子，我们再比试一场。”姜婉仪拾起剑，不服输道。
若是能赢了夫子，她一定要看夫子背后的伤，看看夫子到底有没有骗她。
“好。”裴静道。
没过多久，裴静收起剑，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姜婉仪，安慰道：“公主，虽然您又输了，但是比上两场进步多了。”
姜婉仪感觉被扎心了，她捡起剑，“再来一次！”
……
“公主，您又又输了……”
“再来！”
……
“公主，您又又又输了……”
“夫子，再来！”
……
两人从下午比试到傍晚，太阳的余晖渐渐消散，凉风习习。春梅站在一旁，喊了一下午“开始”，喊得喉咙干涩，说话像是褪了皮的老树杈。
春梅端着盘子，上面放着两杯泡好的茶。她回长春宫泡茶，等回到比试的地方，公主和裴夫子还没有比完。
她站了一下午，公主没有胜利一次，次次都败给了裴夫子。
“公主，裴夫子，天色不早了，您两位歇歇吧。”春梅劝道。
裴静将剑收回剑鞘，端起一杯茶润了润口。
姜婉仪揉了揉胳膊与脖子，比试了一下午剑，她从最开始碰不到裴静的一片衣角，到最后能接下裴静主动攻击的几招，显而易见将之前学习的剑法成功融入到了比试中。
只是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打赢夫子。
“公主进步很大，最后一场比试算是平局。”裴静道。
姜婉仪一口气喝完了茶水，背后的衣裳被汗水印湿，她举起剑，心服口服道：“夫子，你等着我，下次我一定能赢你！”
回长春宫的路上，姜婉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看向春梅，蔫了吧唧道：“春梅，我太累了，我想睡觉。”
“公主，沐浴的水已经备好，您用过晚膳再休息吧。”春梅道。
“好吧。”姜婉仪被春梅引领着进到了浴房中。
宫女们恭敬地站在一旁，春梅为公主解开衣裳，放到了架子上。姜婉仪踏入木桶，温水立刻裹住了她的身体，她坐在木桶里，胳膊搭在木桶边缘，水波上的花瓣轻轻随水波浮动。
宫女走上前，开始为姜婉仪清洗，手法轻柔地放松每一处肌肤。升腾的水雾中，姜婉仪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差点进入梦乡。
春梅眼疾手快，扶住了姜婉仪。沐浴完后，春梅服侍姜婉仪进入寝殿，用沐巾替公主擦干头发。
“公主，晚膳已经准备好，您要不要用一些？”春梅替姜婉仪换上了干爽透气的白色衣衫。
“春梅，我不吃了，你把晚膳给夫子送过去吧，我要休息了。”姜婉仪掀开被子，平躺在床上。
香香软软的被子盖在身上，姜婉仪这几日的压力在与裴静的几场比试后全部烟消云散。刚躺下没多久，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轻松地进入了梦乡。
见姜婉仪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春梅放轻了脚步，缓缓关上屋内的窗户。晚上温度低，公主又喜欢蹬被子，吹凉风容易生病。
做完一切后，春梅端着晚膳走到裴静门外，叩响了门，轻声道：“裴夫子，晚膳给您送来了。”
裴静刚刚洗漱完，换好了药。她整理好衣衫，打开门请春梅进屋。
裴静头微微一偏，见公主房门紧闭，转身问春梅，“公主可用过晚膳了？”
“今日公主与您比剑过于劳累，沐浴完便睡下了，裴夫子用完晚膳也早些休息吧。”春梅将饭食放到桌上，福身后就要离开。
裴静叫住了春梅，问道：“春梅，你见过明月公主吗？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虽不明白裴静为何突然问到姜明月，春梅还是如实回答，“奴婢倒是从宫女们口中听闻过，明月公主性情温顺，对待宫里面的下人极好。虽然生母地位不高，但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过，宫女们私底下传明月公主殿内的宫女大概每隔几个月就会换掉一两个人，说是被换掉的都是些手脚不干净的，被赶出宫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春梅对于其他宫的事儿并没有那么关注，相比于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照顾好公主才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裴静颔首。
第二天下了早朝后，姜越身旁的太监总管拿着圣旨来到了长乐宫。
姜婉仪、裴静和春梅，以及身后一众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
太监总管打开圣旨，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下之大，以和为贵。夏国愿与我朝结秦晋之好，朕思虑再三，婉仪公主自幼聪慧灵敏，贤良淑德，特封万宁公主，于十日后下嫁于夏国大皇子，以示两国交好。钦此。”
念完圣旨，太监总管低头看着姜婉仪，有些悲怜道：“公主快接旨吧，此番两国和平的重任便交由公主身上了。”
姜婉仪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皇兄……要将她嫁出去？
春梅：俩好人比一下午，口渴死了，腿也站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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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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