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永远别想搞懂神经病想什么,这是铁一般的道理。
桑书意没再去猜纪嘉行在想些什么,但她被他倒了胃口,食欲消退地也把碗筷放下,面无表情道:“我说过好多次,我不喜欢陆景川了。”
本以为答案会让纪嘉行满意,结果他依然是阴恻恻的样子,紧接着问:“你喜欢我吗?”
“……”桑书意略微烦躁地捋了捋滑落的碎发,“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你说呢?”纪嘉行将问题重新抛回给桑书意。
纪嘉行明摆着想听她说“我喜欢你”,可桑书意说不出口。
她不喜欢纪嘉行,即使她想顺着他,撒个谎,可她就是做不到。
“不知道。”为了堵住纪嘉行的嘴巴,桑书意再度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纪嘉行的嘴边,示意他张嘴吃下。
“你连敷衍我都不肯吗?”纪嘉行微微偏脸,没把红烧肉吃下,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现在更加难看了,言语间充斥着不悦的阴冷。
“纪嘉行,你成心挑事,是吧?”桑书意把红烧肉放到纪嘉行的碗里,一改刚才还算平和的态度,“我告诉你,人耐心是有限的,你这次发神经的时间敢给我拉的很长,我就不回家了。”
白天她还在跟方心晴说,纪嘉行昨晚好不容易终于消停,现在的脸却被打肿,纪嘉行的发疯压根没好,又对她发疯。
“说一句喜欢我,有那么难吗?”纪嘉行下颚线条绷紧。
纪嘉行这副模样,让桑书意像回到和纪嘉行刚结婚时。
那阵子,他老在她耳边强调:你跟我结婚了,你不能再喜欢陆景川,只能喜欢我。
若是想让别人喜欢自己,靠不断强调便能达到,她追求陆景川就不会失败。
“懒得理你。”吃顿饭也不消停,桑书意不耐烦地把筷子扔到桌上,起身走人。
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哐当哐当的刺耳声音响起。
她不禁回头,看见原先在餐桌上的饭菜大半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至于造成狼藉的罪魁祸首,除了纪嘉行也没别人了。
此刻,纪嘉行眼眸隐隐发红,像极一条愤怒得丧失理智的疯狗。
桑书意似什么也没看见,扭头就走。
没走多少步,她手腕上被一只大手紧紧桎梏着,使她无法前行。
“你去哪?”纪嘉行挡住桑书意的去路。
“去一个没有神经病的地方。”到了忍无可忍的临界点,桑书意没跟纪嘉行客气,狠狠掐着他的手背,用疼痛来威逼他松手。
疼痛似对纪嘉行起了效果,他状若冷静了大半,继续攥住桑书意的手腕,语气比刚刚柔和不少地说:“晚上了,你别出门,好不好?”
“先松手,你手劲太大,痛死了。”
“我松。”
见纪嘉行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自己的手,桑书意当即赏他一记眼刀:“我回房间呆着,你最好赶紧叫人收拾干净,或者你自己动手。”
“嗯,你去休息,我叫人弄。”
纪嘉行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只知道自己稳住了他,便快步离开餐厅,拿上自己常用的挎包,下楼到车库,开车去自己的房子。
途中,桑书意听着私人手机响了多次的来电铃声,不去关注谁给她打电话。
这个时间点,来电人大概率是纪嘉行,她关不关注都无所谓。
他找她,无非是问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家。
踏入自己的房子里后,桑书意扫了一眼私人手机,无视纪嘉行的电话轰炸和消息轰炸,直接关机。
偌大的空间,只有她一个人,清静得让人心生欢喜。
桑书意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舒适地享受清静。
没过多久,她把手机开机,回复纪嘉行:
【你什么时候不发神经,我就什么时候回家。】
【我警告你,我没回家的期间,别来我房子烦我,你要是来了,未经我允许就破门而进,我高低送你派出所一日游,还有,也别去我工作的地方堵我。】
桑书意并非首次受不了纪嘉行,跑来这里呆着,虽然纪嘉行通过不了合法手段进她的房子,但他极有可能采取非法手段,她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头。
这一夜,不用对着阴晴不定的神经病,桑书意睡了个极好的觉。
第二天,她神采奕奕地去律所上班。
进自己办公室前,桑书意看见坐在陈萱旁边的江慕凡,想到纪嘉行昨晚的发疯,不由朝陈萱吩咐道:“陈萱,进我办公室,我有事找你。”
领导有事找自己,自然得积极响应,陈萱急忙跟上桑书意的步伐。
确定门被关上,桑书意抬眼正视站自己面前的陈萱:“最近纪嘉行找你,除开问我的行踪,还让你做过什么吗?”
陈萱想也不想地道:“除此之外,纪总找我没别的事了。”
纪嘉行每次联系她,都是问桑书意的行踪,她记得清清楚楚。
陈萱几乎是脱口而出,想着陈萱好歹跟了自己一年,自己对陈萱算不上了解透彻,也差不多拿准了陈萱的性格,桑书意觉得陈萱应该不会轻易地被纪嘉行收买,不过,还是有概率的。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陈萱:“那你说说,这批实习生里,为什么选江慕凡?”
在今天以前,桑书意不曾过问实习生的事情,如今听桑书意问起,陈萱第一反应是江慕凡哪里表现不好,桑书意对此不满意,连带也对她产生意见,变得有点紧张了起来。
“他履历还可以,之前也在别的律所有实习过。”陈萱小心地问,“桑律,你要看他的简历吗?我马上发给你?”
“行,你把他简历发过来。”说罢,桑书意指了指门口。
陈萱一秒领悟桑书意手势的意思,一出去,立刻把江慕凡的简历发给她。
桑书意仔细看了简历,没发现有奇怪之处,也未因此放下戒心。
江慕凡若是纪嘉行故意安排到她身边的,纪嘉行肯定会做好表面功夫,不让她随便察觉到。
这般一想,桑书意去找了人事总监。
经过多方查证,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江慕凡是纪嘉行的人,她没掉以轻心,谁知道纪嘉行会不会变本加厉地发神经,必须得防着点。
于是,她让人事总监把江慕凡调到别的律师那里,给她换一个女实习生过来。
对她来说,不管江慕凡是不是纪嘉行安排的,江慕凡留在她身边工作,怎么想都不适宜。
纪嘉行是会来律所找她的,被他见到她身边有和陆景川神似的人,以他的德行,绝对要闹得鸡飞狗跳的,她能省点麻烦就省点吧。
实习生不是律所的正式员工,可以随意调动,人事总监没去问桑书意为什么想换人,速度飞快地把这件事完成了。
自己特意挑选的帅哥实习生在自己手下干了一天活,就跟她说再见了,陈萱不难过,因为帅哥实习生仍在他们律所实习,日后依然欣赏得到他的帅气。
可是,人事那边反馈,将江慕凡调走是桑书意的意思,她又有点紧张了。
桑书意看过江慕凡的简历,认为他不适合吗?
这……不就意味着她的工作能力欠佳,挑个实习生都没挑到好的?
拿着需要桑书意签名的文件找桑书意时,陈萱仿若做错事,垂着脑袋:“桑律,麻烦你签个名。”
桑书意不言语,拿过文件就开始看。
严谨地看完文件,确定没问题,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没留意到陈萱的紧张。
陈萱一走,桑书意的工作手机响了起来。
余光一扫,来电显示映入眼中,她头疼地揉了揉额。
纪嘉行昨晚疯狂打她的私人号码,今天又打了好多次她的工作号码,大有她不接电话他就不罢休的姿态,整一精神病发作的变态。
即使这样,她也不想接他电话。
但工作思路被铃声打断了,桑书意干脆休息,看看自己的私人手机。
屏幕一亮,微信提示她收到99 的消息,她不禁眉头一皱。
99 大部分是纪嘉行发来的吧?
她打开微信一看,果然如此。
一键把纪嘉行发的消息设置为已读,桑书意慢悠悠地点和其他人的聊天框,注意到她哥今天罕见地发了消息给她。
被迫嫁给纪嘉行前,其实她和她哥的关系不错。
自从看清父母的真面目,知道父母严重偏心她哥,她哥越来越显露蠢货的一面、也明摆着想卖妹求荣,她和她哥的关系急剧恶劣,近几年,属于非必要不联系。
没去看消息内容,根据判断,她猜得到她哥会说什么,九成是母亲问她要钱不成,父亲问纪嘉行没借到钱,轮到她哥上场了。
然而,现实非她所料,她哥没提钱的事情,而是说:
【妹妹,爸生了重病,住院了,你今天有空记得来医院探望。】
第二条消息,是她哥发的医院定位。
第三条消息,她哥把父亲躺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的照片发了过来。
照片上,年近花甲的父亲头发花白,虚弱无神地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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