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医院的病房里。
桑浩宇反复看微信,始终收不到他妹妹的回复,望向旁边的父母,叹气道:“爸,妈,你们说,我妹妹今天会来医院吗?”
事态紧急,需要他妹妹出手帮助,全家没一个人联系得上他妹妹,若是他妹妹长期失联,他们家要完了。
“你别担心,她会来的。”桑母信心十足地道。
虽然这几年女儿和家里关系冷淡了,但她自己生养的孩子她了解。
见到自己父亲病重住院,女儿再怎么有气,都会来医院探望的。
“万一我妹妹铁石心肠到底,不来呢?”桑浩宇还是担心他妹妹不来,不来的话,要不了钱。
“那你爸白住院了。”桑母暂时地帮丈夫摘掉氧气罩,让丈夫呼吸新鲜空气,“实在不行,换我来演苦肉计。”
对于父母轮番上阵演苦肉计,桑浩宇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只要他妹妹肯拿十个亿来给他们渡过难关,这点事不是事。
他收起手机:“行吧,天还没黑,我们再等等。”
说曹操曹操到,原本紧闭的门蓦地被打开,三人目光齐齐扫去。
看见苦等的人终于来了,桑母动作敏捷地把氧气罩弄好在丈夫的脸上,桑父发挥精湛的演技,病恹恹地闭着眼睛,桑浩宇则快步走向他妹妹。
随即,他有些埋怨地道:“我发消息给你大半天了,你现在才来。”
桑书意没第一时间搭理她哥,而是走到病床前,扫视在吸氧的父亲,问:“爸,吸氧的感觉怎么样?”
未等她话音落下,她母亲愁眉苦脸地对她说:“书意,你爸病得太严重,半昏迷中,说不了话。”
“什么病,这么严重?”桑书意侧身正视她母亲。
“还能是什么病?”桑浩宇有意地停顿,“最近家里的情况,你多半没留意,不知道爸没日没夜地忙碌,多么心力交瘁,他又年纪大了,身体一时扛不住,生了大病。”
“哦。”桑书意淡淡地应声道。
本以为说了刚才那些,他妹妹铁定露出担心的表情,然而他妹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仿佛病床上的人不是父亲,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桑浩宇顿时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态度?爸生病,你一点不担心?”
面对她哥的指责,桑书意垂目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我工作很忙,最多抽得出半个小时看你们表演。”
桑母眉头一皱:“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桑浩宇附和:“就是!爸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爸生病住院,你不担心爸也就算了,在这说看我们表演,你还有没有心?”
“装什么?当我是傻子吗?”桑书意嗤笑一声,将她父亲脸上的氧气罩拿掉,不紧不慢地提醒,“爸,身体无恙,氧气吸多了,对身体不好。”
听着女儿的话语,桑父没有睁开眼睛,装作因缺少氧气而痛苦地扭曲面容。
“看来,我要找人给你定制影帝的奖杯了。”说着,桑书意坐到椅子上,注视眼前面露对她严重不满的两人,“你们演技没我爸好,奖杯就不给你们了。”
“爸生大病,你不关心一句,还摘爸的氧气罩,为人子女,你太不孝了!”桑浩宇指着他妹妹骂道。
“都被我拆穿了,还要继续装模作样?真行啊。”桑书意冷笑嘲讽,“你以为你发微信给我,我会立刻慌里慌张地赶来,听你们一通哭诉,就给你们十个亿?”
她哥那三条消息无一不透露诡异,她压根不相信她父亲病了,并非她没有孝心,是她父亲病得太凑巧,一看就像又在玩道德绑架的把戏,便当场找人调查她父亲什么原因住的院。
不查不知道,一查使人发笑,父亲单纯地开间病房给她装病,她清楚父亲装病的目的,不过想要钱罢了。
她六年前上过一次当,被父母道德绑架成功,嫁给了纪嘉行。
现在父母还想玩这招,招数真的落伍,落伍到她忍不住说:low到家了。
“这种时候,你想到的不是爸的身体,是舍不得你的钱,你……”桑浩宇佯装气愤地跟母亲说,“妈,你生了个不孝女!”
“行了行了,一人少一句。”眼见儿子和女儿要吵起来,桑母回到丈夫的身边,挤出泪花地望着‘昏迷’的丈夫,“老桑,我们说好白头偕老的,你可不能丢下我,让我孤零零地活着。”
“……”桑书意想贴心地给母亲递上眼药水,告诉母亲,不用使劲挤也能形成两道泪水,可惜她没带眼药水,“妈,你别演了,我手里有我爸的病历,知道他的状况。”
“!!!”桑母愣了愣,没料到女儿光口头言语上说他们演戏不够,还拿到丈夫的病历,有着他们说谎的确凿证据。
“你知道,这也不是你不关心爸的理由!”既然被他妹妹彻底拆穿,桑浩宇秉承着输人不输阵的理念,气势汹涌地继续指责,试图道德上压他妹妹一头。
“随你们,我走了。”桑书意懒得看他们拙劣的演技,起身朝门口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她一只手被抓住了。
视线一往下,见到本应昏迷的父亲睁开了眼睛,还抓住她,不让她走,桑书意抿了抿红唇:“不是昏迷吗?爸,你不演了?”
女儿刚才把话说到那份上,苦肉计显然无效,桑父演不下去了,从床上坐起来,哀愁道:“我们近期联系你,你理都不理,爸是被迫出此下策。”
“我再说一遍,要钱没有。”桑书意甩开她父亲的手,若非她下午正好和一位大客户有约,得外出一趟,会路过这里,她才不来医院看别人演戏。
苦肉计被丈夫无声宣布结束,桑母也演不下去了:“书意,十个亿而已,你明明有这个钱,为什么不愿意拿来给家里渡过难关?”
“我上哪拿十个亿?”桑书意不爽地道,“你以为嘴巴一张,是个人都有十个亿?当天上随随便便掉馅饼?”
“你不愿意给,还阻拦嘉行把钱借给家里,过分了!”桑母本不想提这件事,是女儿做得过火了,丈夫去问女婿借钱,女婿却以问过女儿、女儿不同意为由给拒绝了。
“你们那是借吗?分明是要!”既然来都来了,桑书意也不跟父母客气了,干脆一次性解决,省得父母认为她有钱就得给他们是天经地义的,“凭什么白给你们十个亿?”
“凭我们生养了你,家里有难关,你不能见死不救。”桑母理直气壮地道,“十个亿对你和嘉行造不成影响,你爽快地给了,不行吗?”
母亲的理直气壮,听得桑书意怒从心起:“我有要求你们生我了吗?张嘴就是十个亿,你怎么不去抢?”
“不管如何,爸妈生你养你二十多年,在你能力范围内,你报一报养育之恩,不行吗?”桑浩宇帮腔母亲道,“爸妈要的又不多。”
“桑浩宇,没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桑书意目光锐利一扫。
“我是你哥,说你几句,还说不得了?”桑浩宇啧啧几声,“嫁给纪嘉行后,你腰杆硬了不少!你别忘了,你能嫁给纪嘉行,有现在的好日子过,是爸妈为你谋划的!”
“听你的口气,你很妒忌我嫁给纪嘉行?”桑书意满脸讥讽,冷声道,“遗憾自己不是女儿身?你马上做变性手术,我给你让位,你去做纪嘉行的老婆,去过那好日子。”
“爸,妈,你们看看我妹妹,她真是不识好歹。”
“好了好了。”作为一家之主,桑父不再旁观老婆孩子的争吵,“书意,爸求求你了,你拿不出十个亿现金,也不同意嘉行借给我们,那我们向银行贷款,你做担保人,行吗?”
女儿的态度太明确了,休想从她手里拿到一分钱,他们必须要改变做法。
“你们还不上或者故意不还,还不是我来还钱,到时还多了一笔高额利息。”桑书意忍着不翻白眼,“坑我前,能不能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我是学法的。”
“这不行,那不行,你个没良心的不孝女,你是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家破产吗?”桑浩宇痛心疾首地道,“爸妈晚年过得不好,你就开心了吗?”
“拉倒吧你,要不是你这个废物,他们至于晚年过得不好?”桑书意鄙夷地扫视她哥一眼,“十个亿的窟窿,是你弄出来的,当我不清楚?”
“你谁废物呢?”桑浩宇听不得别人说他废物,音量不禁拔高。
“说你废物!”桑书意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做什么,什么都不行,只会自高自大,盲目花钱。”
“书意,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哥?”女儿说儿子说得过于难听了,桑母替儿子打抱不平,“你哥是个有许多优点的人,他非常棒,不是废物,你快跟他道歉。”
早明白父母最爱她哥,桑书意对母亲此刻的言行已经生不出伤心,接着嘲讽:“是啊,很棒,棒到读书靠砸钱上的名校,整天混日子,毕业证拿不到,只有结业证,工作了,接手家里的公司,公司一年比一年赔的钱多,一事无成的废物。”
被连续嘲讽,近年自尊心愈发强、强到自负的桑浩宇,难以忍受别人说自己半句不是,在这一刻,记不住事前和父母商量的,大家用心把苦肉计演好了,一定要从他妹妹手里拿到钱。
他恼怒地扬起手,冲着他妹妹的脸挥去:“子不教父之过,爸妈今天不教育你,我替他们教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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