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偏爱儿子,但没到无底线的纵容,见儿子要对女儿动粗,桑母急忙一巴掌狠狠地拍在儿子的后脑勺上,骂道:“敢打你妹妹,你小子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这句话,她还含有浓浓的暗示意味。
当下有求于女儿,儿子把女儿打了,女儿怎么心甘情愿拿钱出来?
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桑浩宇及时清醒地收回手,嘟囔道:“谁让她嘴贱,骂我废物的。”
“浩宇,跟你妹妹说对不起!”儿子刚才差点犯浑打了女儿,桑父在病床上躺不住了,火速起床,也赏了儿子的后脑勺一巴掌。
“要道歉,也是她跟我道歉!”桑浩宇坚决不低头。
桑书意从来没想过,和自己家人关系恶劣了,要挨家人的打。
回想她哥凶狠地向自己挥舞拳头的模样,不禁血液倒流,浑身发冷,再看父母教训她哥的场面,三人站在同一边,与她宛若是泾渭分明的对立面,她觉得十分可笑。
什么叫六亲缘浅?
她想,这大概就是吧。
收回目光,桑书意压下低落的情绪,转过身,朝门外迈起步伐。
“哎,书意,你别走啊。”桑母发觉女儿要走,赶忙快步去追上,“你哥不道歉,妈替他向你道歉,你不要怪你哥,他也是一时冲动。”
桑书意没理睬母亲,加快步伐,消失在电梯里。
钱没要到,还惹毛了女儿,桑母返回病房,气得直骂儿子:“你妹妹没说错,你的的确确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妈,她那么说我,你也要这样说我吗?”桑浩宇不认为自己是个废物,而是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你不知道你妹妹的脾气吗?说不理人就不理人的!”桑母也不是每次找女儿,都有事情让女儿帮忙,女儿总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偶尔会因想念而找女儿,现在被儿子一弄,女儿九成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理她。
“她脾气越来越差,是你们惯的。”桑浩宇撇撇嘴,“加上她嫁了个好老公,可不得腰杆硬了,对着娘家人耍威风,哪天……”
停顿数秒,他继续说:“她被纪嘉行甩了,看她还能耍威风不。”
“盼着你妹妹离婚,你像什么话?”桑父呵斥道,“说出去,都惹人笑话。”
桑家和纪家联姻成功,是桑父近年为数不多的得意之作。
如今,桑家大不如前,女儿那边蒸蒸日上,纪嘉行对女儿又相当重视,以后他们需要女儿的日子多着呢,因此,儿子是万万不能盼着女儿离婚的。
“哼,她眼里估计早没我这个哥哥,也没了父母。”桑浩宇揉了揉仍火辣辣痛的后脑勺,“苦肉计不奏效,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掏钱?”
“都怪你。”桑母恨铁不成钢地道。
“我找纪嘉行父母试试看。”桑父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我们两家好歹是亲家,好好说一说,借个三五亿,应该不难。”
“找纪嘉行父母借,那不得要还吗?”桑浩宇想要不用还的钱。
“说了多少遍,做人别眼高手低,先拿到一笔钱缓缓再说。”桑父也想借钱不还,但纪家势力摆在这,不好耍赖不还。
“行吧。”桑浩宇妥协地点点头。
和丈夫商量了找纪嘉行父母的细节后,桑母拨打女儿的号码。
别人的钱没有女儿的钱好花,难关也不是十个亿能彻底度过的,她舍不得放弃女儿这颗摇钱树,准备再次替儿子向女儿道歉,顺带缓和缓和兄妹俩的关系。
怎料,她打了几次电话,电话都打不通,最后选择微信找女儿,消息一按发送,显示了一个红色感叹号,还附赠‘你还不是对方的朋友’的一行透明文字。
桑母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女儿铁定删除了自己。
另一边,桑书意乘坐着助理开的车,前往和大客户约定见面的茶馆。
路上,她把家人全部的联系方式都删除拉黑。
以前不管家人怎样,她都没有这么做过,但家人今天让她无比心寒,以至于使她不想在手机里看见他们的存在,避免被膈应到。
到了目的地,陈萱道:“桑律,到了。”
桑书意拿着公文包下车,陈萱则跟在后面。
经服务生的指引,两人来到一间包厢门前。
服务生门推开门的那一刻,包厢里有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美脸庞映入眼中,桑书意不由皱了皱眉。
见到桑书意来了,赵家豪起身迎接:“嫂子。”
与此同时,坐赵家豪旁边的纪嘉行也起身,眉目含笑地注视桑书意:“老婆,你来了。”
说罢,他走近桑书意,大手亲昵地揽住她的细腰。
“你怎么在这?”桑书意不动声色地拿开纪嘉行的手,目光随即扫向赵家豪,“赵总,今天你们有约在先,然后你再约的我吗?”
“算是吧。”赵家豪笑了笑。
其实,纪嘉行上午约他,约得比较临时,但纪嘉行的面子不能不给,他应约了,两人聊工作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提到了桑书意,纪嘉行提议:“把我老婆也叫出来,我们一块聊聊?”
赵家豪便听纪嘉行的,不过,他以为是纪嘉行去跟桑书意说,没料到纪嘉行叫他约桑书意,他没多想就照做了。
听见赵家豪的承认,桑书意眼中转瞬即逝一丝厌恶。
而她身旁的纪嘉行,唇角保持上翘的弧度,眉宇间隐约可见些许得意,仿佛在对她说:看,我聪明吧,我没去你的房子找你,也没去你们律所找你,可我还有其他途径找你。
不是单独相处,纪嘉行也装得像正常人,桑书意不好对纪嘉行横眉冷眼,找地方坐好。
然而,她一坐好,纪嘉行立马紧挨着她坐,还把茶点往她面前推,宛若献殷勤。
“老婆,这里新出的甜品,你尝尝?”纪嘉行缓缓倒好一杯茶,放到妻子的手中,“你喜欢的碧螺春。”
“哎呀,我就知道你们凑堆一定会秀恩爱。”赵家豪打趣道,“你们结婚也好多年了,还一如既往地甜蜜,真让人羡慕。”
赵家豪不单单是桑书意的大客户,也是纪嘉行的朋友,当初喝过两人的喜酒,今天他没多少工作跟桑书意谈的,纯粹把这个局当做叙旧,说话难免放得开一些。
桑书意不喝茶,把纪嘉行推来的茶点挪了挪,用实际行动来告诉纪嘉行,他昨晚发神经的事,自己还没忘记。
但赵家豪的打趣,为了不失礼,她回应道:“赵总不必羡慕。”
“我一单身狗,见到别人甜蜜,羡慕是难免的。”赵家豪指了指纪嘉行,“嫂子,你没和嘉行结婚前,我打死都想不出来他结婚后是这副模样,怪黏糊的。”
说纪嘉行黏糊,他并非开玩笑,是纪嘉行此刻手拿点心要喂给桑书意吃的动作,配上柔情蜜意的眼神,看着就非常黏糊。
桑书意看不出纪嘉行的黏糊,这神经病人前人后不一个样子,跟得了精神分裂症似的,又想把他带医院检查了。
她摁了摁纪嘉行的手,示意他把点心放回到盘子里,自己没兴趣吃,随后说:“不聊这些了,我时间紧迫,我们直入正题吧。”
“好。”赵家豪大致了解桑书意的工作强度,毕竟,纪嘉行几次抱怨般地亲口说过妻子太忙了,“直入正题。”
说是直入正题,桑书意没跟赵家豪聊了多少句工作相关的话,而且纪嘉行很没眼力劲地打扰他们聊天,一会玩玩她的手,一会吃了觉得好吃的点心,非要她也吃一口。
“老婆,这是糯米做的,软糯可口,你真的不尝尝吗?”
当纪嘉行又让她吃点心,桑书意真想捏住他的下颚,把他的嘴巴塞满点心,让他吃个够。
可惜这不是家里,基本的礼仪守则约束着她的行为,她不能这么做。
她忍着不发作,尽量好声好气地道:“我说了,我不饿,你自己吃。”
扫视一眼纪嘉行独自快吃完的那一碟马卡龙,赵家豪调侃:“嘉行再吃下去,该牙疼了吧,嫂子,你不拦着他点吗?”
纪嘉行嗜甜,喜爱吃甜食,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桑书意也知道他这点,但她不想管。
谁管他压不牙疼,最好他发神经时,疼死他。
问题来了,当着别人的面,多多少少得演点戏,她唯有顺着赵家豪的话说:“你别吃了,不然,等会说牙疼,我可没时间陪你去看牙。”
事实上,她真陪纪嘉行看过牙,但不是蛀牙,这神经病嗜甜,可他的牙都好好的,之所以陪他看牙,是他长了智齿,他要去医院拔掉,明明是他可以自己做的小事,偏让她陪他去。
定定地注视片刻妻子明艳的面容,纪嘉行唇角上翘的弧度大了些:“好,我不吃了,免得我们晚上吃饭我没胃口。”
“……”桑书意想趁旁人不注意,掐一下纪嘉行胳膊来解气。
昨晚这神经病在他们一起吃晚饭时发的神经,还把饭菜弄到地上,现在若无其事地暗暗表达,叫她今晚跟他回家,想得挺美的,她今晚才不回家。
别以为他避开她勒令不能来找她的两个场所,在第三个场所找她,她就不跟他计较昨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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