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

这一晚骆觉溪没怎么睡好,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与他在赛道上风驰电掣,一路奔至终点的零碎画面。

他的腰线劲窄,后背很温暖。紧紧抱住他的时候,特别有安全感。

思维定格在他在终点线摘下头盔,回眸看她的一瞬。

散落的碎发半遮住了他精致的眉眼,他抬手撩发,高挺鼻梁下薄唇绷成了一条线,光晕渲染下看着格外性感。

面部在升温,骆觉溪以手作扇对脸扇了扇,又翻了个身。

脑子里始终乱糟糟的,辗转难眠。她从床上坐起,想去窗前透个气。

行至窗边,她将窗帘拉开,正欲伸手拔插销,瞥见对面阁楼的窗后似有光在闪动。

她往窗前又走近了些,凝神细看,对面那明明灭灭的一点微光在移动。

他在抽烟。

一想到他也还没睡,她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微妙得躁乱了。

她没开灯,静悄悄在窗前坐下,盯着对面烟头的那点光在游神。

直到烟头捻灭,她才打了个哈欠,拉上窗帘躺回了床上。

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

醒来时天光未亮,她扒过搁置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五点刚过。她觉得有些头疼,闭眼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缓了会儿神。

——“明天早上还是这里,我载你一起去学校。”

前一夜与他分别前,他与她说的话恍惚在她耳边响起。

她一下清醒过来,匆匆下床走去窗边,拉开窗帘往对面看。

他像是在等着她一般,就站在窗边。见她拉开了窗帘,他嘴角微弯,朝她挥了挥手,比着口型道了声:“早安。”

他在对她笑!

心跳瞬间漏了半拍。骆觉溪怔怔地盯着他看了数秒,猛地记起自己还没洗脸。手忙脚乱地拉上窗帘,挡住了自己在升温的脸。

走去一旁的镜子前照了照,确认脸上没有脏污,她又迅速抓了抓睡乱的发。

整理完毕,她深吸了口气,两指摁住嘴角往上勾,保持得体的微笑,再次拉开了窗帘。

对面窗前早没了他的身影。

骆觉溪怏怏盯着对面空荡荡的窗,捏了捏维持笑容有些僵麻的脸。

洗漱换衣,她的动作比平时要更快一些。把自己收拾好,背上书包,快步下楼出门。

在他家门外的路口处等了没一会儿,就见他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林虚舟!”她欢快叫了他一声,小跑着走去了他身边:“早安。”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冷淡应了声:“嗯。”

晨时醒来,她明明看到他站在窗口在对她笑。现在怎么又是这样的表情?

前后态度差异太大。骆觉溪盯着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有一瞬间的怀疑,她早上半梦半醒状态看到的他是不是幻觉?

见她愣在原地,林虚舟提醒了声:“上车。”

“哦,好。”骆觉溪回神快行了几步,坐到了他自行车的后座上。两手与前一夜在赛道上一般,很自然地抱紧了他的腰。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抱住他的一刹那,他的脊背陡然间绷紧了。

只是在自行车上,又不是在比赛,抱这么紧,好像有些不合适。

同学之间,起码的分寸感还是要有的。骆觉溪意识到了这一点,尴尬缩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林虚舟略偏了一下头,踩实了脚踏,冷不丁把车往前骑。

她看着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发力。车速很快,她因惯性险些掉下车,惊呼出声,下意识又抱紧了他。

林虚舟低眸看向她抱住自己的手,在她欲再次抽回手时轻轻握了一下:“不想掉下去,就老实坐好。”

骆觉溪犹豫了一下,不怎么自在地抱住了他的腰。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借机占他的便宜。气氛有点怪,她试图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咳了一声:“可……我这样算老实吗?”

“……”

“……”

气氛好像更怪了。

*

与姜颂诗彻底划清界限后,骆觉溪不必再担心怕被人针对而故意疏远林虚舟了。

她与他一起上学,在食堂一桌吃饭,偶尔遇到难解的题,就在课间跑去找他。与他的关系,较从前亲密了不少。

而他对她的态度也与对旁人完全不同。

据杨誉深回忆,他自认识林虚舟起,林虚舟的自行车后座就没载过任何异性,更别提是他的宝贝重机了,摸都不给人摸。她是第一个坐上他车后座的女生。

在食堂遇上,她时常能看到有不同的女生会寻机想要在他身边的空座处坐下。他不作回应,只安安静静脱下校服外套,放到空座上。

待她端了餐盘过去,他又会很自然地拿开外套,给她腾位。

课间遇到难题跑去找他,他总会叩一叩黄立坤的桌。待黄立坤离座,他朝她一偏头,示意她坐下。

等她坐到了他身边,他才会拿起笔,给她分步解题。

很多细节,都让她清晰感觉到了他对她的“特别”。

这样的“特别”对待,总能轻易让她窃喜,也让她渐生依赖。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她又欢喜,又害怕。

逢周末,她与林虚舟约好一起去图书馆。

临出门前,她去了趟洗手间,回阁楼拿书包的时候,发现门虚掩着。她记得她走时门是关好的,觉得有些奇怪,蹑手蹑脚地走去门边,隔着缝隙往里看。

骆书阳正在她房里翻她的书包。

他从她的书包里取出个牛皮纸信封,那信封里装着之前林虚舟比赛得来的一半奖金。她把那笔钱完好保存在了那个信封里,一分都没舍得动。

见他拿了装钱的信封,骆觉溪一下急了,推门而入:“你干什么?”

骆书阳被她吓一激灵,见她已经发现他在翻她书包,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什么干什么?你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久,不用交生活费的吗?”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妈出来之后自然会把生活费补给你们。”骆觉溪快步上前,朝他摊手讨要:“这是我的钱,还给我!”

“你的钱?”骆书阳捏开封口往里头看了看,有些惊讶。转瞬曲指弹了一下信封,斜眼扫了扫她:“这么多钱,你哪儿来的?”

骆觉溪伸手去抢,无奈她个子矮小。骆书阳手一抬,她根本就够不到。她扑了个空,愈发着急了:“你管我哪儿来的这钱?快还给我!”

“嘁,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都看到了。”骆书阳慢慢悠悠往后退了几步,靠在门边,掂着手中装钱的信封,道:“是林家那小子给你的这笔钱吧。你俩那晚在楼下拉拉扯扯好半天,我可看得真真的。”

那天她看到的黑影是他。骆觉溪皱了眉,恼道:“是又怎么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给你这么一笔钱……”骆书阳话音稍顿,揶揄道:“怎么?跟他睡过了?”

骆觉溪一听这话,情绪陡然间激动起来:“呸!你少放屁!”

“跟你妈一个德行,”骆书阳冷嘲热讽道,“也就你这种烂货,才跟他那种烂人玩得到一起。”

骆觉溪选择性无视了他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克制着,伸手向他讨要:“钱!还我!”

“我就不还!”骆书阳抖了抖信封,继续挑衅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骆觉溪攥拳缩手,猛地朝他扑了过去。张开嘴,一口咬住他了的胳膊。

她憋着股劲儿,极用力地咬住,就算齿间尝出了血味,就算被他揪住了头发拼命撕扯,她也没有松口。

直到骆书阳实在没能忍住痛,手中抓着的信封掉到了地上。

她才急忙扑向掉地的信封,将散落的钱匆匆收拢进怀,跟抱着珍宝般紧紧护住。

骆书阳骂骂咧咧地扯开被咬破的衣袖,看着胳膊上出血的牙印倒抽了口气。

见她抱紧了钱站起身,他泄愤般一脚踹向了她的腰。

骆觉溪被踹得一个踉跄,额角重重磕在了桌角上。

一阵刺痛,额头上有黏稠的液体在往下淌,挂在了她的睫毛上。那抹猩红落进了她的眼球里,痛得她浑身一颤。她伸手摸了摸碰伤的地方,是血。

“贱人!破烂货!”骆书阳气到跳脚,对她手脚并用,一顿猛打,边打边骂:“谁稀罕你这脏钱!你跟你妈一个样,都是不要脸的**!都不是个玩意儿……”

男女体力悬殊,骆觉溪被他打得几乎起不了身。虽无力反抗,但她始终把装钱的信封紧紧护在怀里,不再给他抢夺的机会。

初时还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痛感,到后来,她好似痛麻了,渐渐感觉不到疼痛了。

晕晕乎乎往后倒,眼前的世界由一片猩红变成了一片花糊的灰黑色。

骆书阳发泄了一通,突然发现她躺在地上不动了。他觉得有些奇怪,用脚踢了踢她:“干嘛?给老子装死啊?”

她一头一脸的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骆书阳又用脚踢了踢她,“你别装死啊!你他妈给我起来!”

她还是没动。

情况有些不对劲。骆书阳顿时慌了,急急忙忙往外跑:“妈!妈!怎么办?妈!出事了,你快来看一下!”

丁秀珍手上的面粉还没来得及洗,就被他拽去了阁楼。一看骆觉溪血淋淋躺在地上,她也被吓得不轻:“这怎么回事?你……你干什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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