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人这么说，蒋姚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可随即江寐反驳：“但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可以控制这个本能，我不会否认我面对这种被毁坏的场景当中确实会生出一些兴奋的情绪，但是我可以压制这种情绪，并且不让他操纵我的理智去实现破坏。”
“虚伪！”蒋姚立刻瞪大眼睛反驳，“人类即使自诩为高等也依旧是动物，只要是动物就永远会被本能所控制。你敢说你在面对死亡时不会恐惧吗？你敢说一把刀横在你脖子上时你不会下意识逃避吗？甚至你在吃到**的食物时，会控制住自己不去排泄、呕吐吗？
本能就是本能，是永远不会被理智所控制的。我们也不需要去控制这种本能，因为那只会损害自身！”
江寐觉得这个人的逻辑已经陷入疯狂的误区，只能从另一个角度说：“就算你无法控制自己破坏的本能，那你为什么要破坏其他人的东西？这些都是别人的心血，是思想的结晶，你将他人的成果破坏来展现自己的本能，是不是过分了？”
“可是人类的进化就是依靠破坏他人的成果！”
“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远古的人类狩猎不就是去破坏其他种群的生命？甚至你科技的发展和理论的研究都是在一遍一遍去破坏解构先人的理论……”
蒋姚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陷入一种非常兴奋的状态，站在展厅当中手舞足蹈，把地面上的一些未干的涂鸦都给踩花。
大胡子导师见状，立刻拉着他走了出去。而江寐也不想再和这种观念不一致的人继续纠缠，跟两个导师说了一声后，便直接向食堂走去。
“他疯了。”江寐在路上就说了这么一句。他始终无法赞同这种破坏的本能。
而梅江从始至终都没有插入过他和蒋姚的辩论当中，始终默默地注视着江寐，将他的一言一行全部记在心里。
等江寐的情绪渐渐平复之后才笑着问：“那你对于死亡艺术是怎么理解的？如果是你想完成这一个作业，你会怎么做？”
江寐被问住了，想了一会儿之后缓缓摇头道：“我暂时不清楚……”
其实如果要他说实话的话，他是完全不赞成这种艺术的呈现方式的，即使这种方式非常正常。
但他并没有跟梅江讲，因为两人认识的并不算太久，没必要掏心掏肺。
梅江也看出来他并不想多谈，索性不再追问，拉着他去一楼食堂点菜。
和早上一样，午饭当中也有九成的菜品都是人肉制作，整个食堂里都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江寐潜意识里无法接受，最后只点了一些素菜和梅江坐在角落。
期间梅江一直想让他试试这些人肉菜品，但他全部礼貌拒绝，推脱说自己的胃口并不是很好，今天不想吃肉。
“江寐，你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梅江夹着鲜美的大腿肉询问。
江寐摇头，“不用了，我今天真的没什么胃口。”
“我说的不只是菜，还有死亡艺术。你为什么不试试这种表达形式呢？”
江寐闻言一愣，眼睛浑噩了一瞬后缓缓开口：“就算我想尝试的话，又该用谁来做呢？”
梅江微笑。
“我啊。”
他笑的时候山根微微皱起，江寐这才注意到他山根旁的小痣和自己一模一样。
下午1:30的时候，两人前往教学楼学习今天的课程。
奇怪的是这节课只有4个学生。
除了他和梅江，另外两个是一对头发全部花白的老太太。
其中一个老太太他认识，正是之前和他一起呆在考场里并获得博士生位置的人，叫宇文琢。
两人再度见面之后，微微点头算作打招呼，然后便两左两右坐在教室的两侧，静静等待导师的到来。
江寐坐下之前又多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右臂依旧藏在袖子当中垂直落下，仅有左手放在桌上。
这个人的右臂是有什么疾病吗？
毕竟哪怕是右撇子，在正常坐在教室上课或者考试的时候也不会把左手垂在身边，那样的姿势实在太过不协调。
他心中正疑惑着，突然看到对方那一侧的窗户上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黑影闪现的速度很快，但是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仿佛和昨晚在宿舍浴室中看到的黑色怪影一模一样。
这一次是错觉，还是昨晚的不是错觉？
江寐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死死注视着那一侧的窗户。可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都没有再看到一次那个黑影。
他想询问梅江有没有看到，但潜意识里竟然有一道声音让他不要这么干，所以他犹豫几秒之后还是选择咽下疑问。
而且此时，陌生的导师带着电脑走入，一句话不说直接打开投影将电脑中的PPT放在屏幕上，然后说一句看吧，便坐到讲台旁边开始玩手机。
江寐只得把注意力转到屏幕上，看这一场谋杀艺术课程。
课程内容其实很简单，开头便是介绍谋杀课的理念——用人类的死亡去诠释人类灵魂的意义。
一句简单的话分成了好几节来进行扩充细讲，过了半小时才开始讲实例。但PPT的实例也不过是把展览中心那些优秀的作品拿出来一个个解释，和手册上的内容大差不差，江寐也基本都清楚。
所以这一堂课他听得是昏昏欲睡，注意力很不集中，视线时不时晃过宇文琢的脸，又时不时去探向玻璃窗户。
这次他第十次去查看宇文琢的右臂时，对方在一张便利贴上奋笔疾书，然后团成小球抛到他的桌上，上面写着【你对我的右手很感兴趣吗？】
抬头瞟一眼讲台旁的老师见他没有看到后，江寐便问梅江借了笔进行回复。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吗？我只是有些好奇，请问您是左撇子吗？】
【我不是。但是我的右臂出了问题，不能使用。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下课后跟我一起到107的自习教室。不要带上你的舍友，同理，我也不会带上我的。】
看完对方便利贴上的最后一行话，江寐在梅江凑过来查看之前将纸握在手中，然后让他安心上课。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即将朝夕相处的舍友，他竟然对这个只在考试时见过面的老太太更加信任。
他就莫名的，他也并不想一直和梅江呆在一块。对方那无时无刻不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让他有些局促。
三个小时之后，课程结束。
梅江立刻就要邀请江寐再去展览中心，结果遭到了拒绝。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为什么要一个人？我是你的舍友，我带你转转不好吗？”
“我只是想一个人。”
“我可以不出声陪着你。”
“我们俩的关系还没有近到，必须时刻相伴的地步，我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见江寐神色严肃不像作假，梅江只得无奈点头，“行，那我先回宿舍，你晚饭点记得来找我，我们一起去食堂。”
“嗯。”
之后梅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江寐坐在原来的教室里确认他已经离开这栋教学楼之后，才快步走下一楼最里侧的自习教室。
宇文琢已经在里面等待了，左手托腮望向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奇怪的是窗帘都被拉上了，没有一点阳光从外面透来，灯也没有打开，整间教室黑洞洞的，看着诡异又阴森。
这么黑的环境当中应该不会有反光了吧？
江寐下意识这么想，然后收拢思绪，走进其中。
“宇文同学，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江寐隔着一个位置坐在她的身边轻声询问。
他觉得对方特意把自己叫来这里，并不只为了说自己右手的问题。
宇文琢闻言转头看向他，确认他的身后没有跟着人之后让他关上门，然后缓缓撸起自己右手的袖子说：“我有三件事想和你说。第一件就是我的右手，我觉得我的身体被改造过。”
话音落下，一只精妙绝伦的血肉机械枪出现在灯光之下，金属与血肉交织，既粘稠柔软，又冷硬耀眼。
江寐从来没有见过这一种能和手臂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枪械，顿时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眼神凝在枪上无法移开视线，“这、这真的是枪吗？”
“是的，”宇文琢点头，“我甚至还可以发射子弹。”
“发射子弹？”
“对，但是在这里恐怕会引人注目，所以原谅我并不能演示给你看。”
“没有关系。”
虽然不能演示开枪，但是她可以把整个右臂枪械都放到桌面上给江寐观察，让他可以清楚看到一个除了扳机以外的完整枪械结构，黑洞洞的枪管直指墙壁一侧，看着幽深又恐怖。
确实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和血肉相融合的枪械，宇文琢必定经过了一个精密的人体改造手术。
可是……
宇文琢神色凝重，“我没有任何关于改造手术的记忆。我不知道我的右手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昨天到宿舍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结果以这件事为起点，我还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我没有来这座学校之前的任何记忆，甚至我只要努力开始回想来学校之前的事情，我的大脑就会被清空一遍，回到回想之前的状态。”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便利贴，上面写满了“正”字。
她抬起头对上江寐的眸子，声音低沉而谨慎，“这是我从昨晚开始尝试过的次数…我可以确定这里有什么存在对我们的记忆造成了干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几乎是听完宇文琢最后一个字的瞬间，江寐感觉大脑里似乎有一阵风吹过，拂开那些雾蒙蒙的混沌。
他好像确实忘记了什么。
家里母猫生产，我通宵陪产熬得快精神失常了。结果她生下三只丑丑的锅盖头TAT太丑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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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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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90F-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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