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雪豹,嗝,是一种……不抗酒精的生物。”
满屋子的浓郁酒味,池慎走到窗边,开了条缝出来,又倒转回沙发旁,把醉的不省人事的柴雪抱了起来。
以前没少抱养子,他抱人的姿势还算熟练。
“裴琴的酒量可不差。”
本来老实给他抱的人,一听这话,又立刻直起了身子,拍着他的肩膀,教育道:“裴琴那丫头是……老虎,不是雪豹!”
生气的雪豹即使眨着雪白的睫毛,看起来也很凶。
池慎没被她的样子唬住,把她放到床上后,替她脱了外衣,“老虎和雪豹可是近亲。”
“老虎是老虎,雪豹……是雪豹啦……”犯困的柴雪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像兽形时会发出来的呜咽。
池慎给她盖好了被子,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幸好今天和你喝酒的是我。”
他这里好酒比谁都多,柴雪喝完自己带来的红酒后,又醉醺醺地馋上了他的酒柜。
换个其他时间,他倒是会控制着她一点。
但她来找他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时间还早。
没让她一次喝尽兴的话,估计等佘文下班了,她还得趁酒意,拉着人去第二场。
柴雪酒量在帮里不算好,却能在帮里的爱酒之人中排上名号。
他在场都玩不痛快,又不能跟着去。
“教父……”
“怎么?”
听见这个称呼,他无意识压低了声音,又后知后觉地放松,“怎么了?”
柴雪指着他的白发,“你老了。”
原型的毛色特征通常会在人形上体现,不过每个物种的特征都很随机。
身为灰白色的雪豹,柴雪的毛色特征只体现在她的睫毛上,其次除了肤色偏白以外,其余同华人无异。
他的原型则是通体雪白,体现在人形上便成了发色的特征。
他年轻时,因为长期以人形状态出任务,肤色则有些偏黑,不明显,站在柴雪身边才有了对比。
“我还未过三十,算在你们年轻人那列。”池慎看见她搭在枕边白嫩的手,没忍住伸手抓住了它,轻轻摩挲,“早给你买副手套,也不至于成这个样子。”
两个人的手,都算不上滑嫩。
一个常握抢,后来又常抚金角翼龙头,手心多的是茧子,一个常拿刀、枪、绳索……各种武器,手里皆是长短不一的划痕。
他头一次牵她的手,躲开炸弹的时候,便给下面的人都送去了半掌手套。
床上的人呼吸变得轻浅,没人回应他的话。
偌大的房间传来点点敲门声。
来人知道里面不止教父一人,敲门的声音控制在了一定分贝以内。
池慎放下床幔,走到书桌旁坐下,才唤人,“进来。”
穆十陵戴着配好的新单镜片走进来,行礼过后,走到池慎身边,附耳压低声音汇报外面的情况。
“让她进来吧。”池慎听完说道。
穆十陵便出去传话。
“教父心情还算不错。”消息给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女人感激地点点头,向他致谢。
书房很大,女人走到书桌前几米开外,便停住了脚行礼。
这一礼下去,便没再起身。
池慎刚喝了酒,现在正端着被醒酒茶。
他小啜一口,问:“何事?”
“请教父救救我的女儿。”上面的气场太强大,女人开口已是带了点颤音。
不是走投无路了,根本不敢求到这位的头上。
“孩子丢了,你应该去找警察。”茶杯空底,池慎将它放到一边。
穆十陵见状,上前斟茶。
“教父,虽然,虽然我们家都是纯人,”女人将头埋得更低,“但每个月我们都向帮会缴了善款,还请教父通融通融。”
上京不过四个帮会,却全都是兽人所办。
但他们也会接受纯人的加入,保护帮会所管辖的区域内的纯人。
生物进化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权利,皆在兽人手里。
物竞天择,体质和智力都稍弱一些的纯人,只能接受兽人的管制。
大部分纯人同以前一样做着社会上的基本工作,警察也多是纯人,参与政治、管理层面的才是兽人。
少部分拥有天资的纯人有幸能进入管理层,不过依旧没有实权。
换做是其他帮会,看在缴了钱的份上,那就不得不管了。
但池慎不同。
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次答应了,岂不是以后谁都能为了这种小事,求到他头上来?
他点了点金角翼龙头,穆十陵会意,要出言带人走。
床幔里传出点点呓语。
“教父待夫人极好。”女人轻笑,发现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后,又闭紧了眼道歉,“对不起,教父……”
池慎杵了杵手杖,“池言下学了吗?”
女人闭了嘴。
“还有十分钟。”穆十陵放下茶壶,看了眼怀表。
池慎啜了口热茶:“临街二十三号是吧?”
屋内没人回答。
穆十陵重复了一遍,“临街二十三号。”
女人蓦地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临街二十三号。”
“池言管的地方,”池慎垂眼,“让他下学去看看。”
明显是早知道女人的来细。
“是,教父。”穆十陵端着茶壶,“茶凉了,教父,我出去叫女佣重新泡一壶。”
手指再一点,是同意他离开的意思。
穆十陵端着茶壶,路过女人身边时,轻声道:“夫人,随我出去吧。”
门关上后,女人忐忑地问身旁这位和善的助理,“教父很喜欢我那句话?”
“欧,不,女士,不管你说了什么,这个密语下次就不管用了。”佘文调笑着。
他知道柴雪在里面,大致能猜出这个女人刚才说了什么,才会让教父同意找人。
说完话,佘文越过穆十陵,要径直进去。
“小心点好,”穆十陵出声道,“教父正烦你。”
佘文满不在乎地哼了声,“狗腿子也就会这点儿了。”他敲了敲门,听见手杖的声音,推门进去。
穆十陵收回了眼。
“下次不能再这么叫了?”女人问他。
对待这样柔弱的女人,穆十陵的态度向来友好,“倒也不是,只不过用处不大了。”
“多谢。”女人会意。
佘文一进去,就收起了方才对待穆十陵的态度,毕恭毕敬地叫人,“教父。”
池慎:“嗯。”
“人死了。”佘文汇报道。
池慎道:“倒是仁慈。”
佘文知做错了事,不敢多言语。
“临街二十三号那家的账查查。”他记得下面报上来的账不对。
女人说每个月都缴了钱,这钱不一定就到了这账上。
下面的人清扫一遍后,剩下的都是没胆子挪用账款的,多半是那女人的丈夫拿去赌了。
这笔钱对帮会来说,不值一提。
但赌去对家的赌场上了,可不行。
得一笔笔算清楚了,叫人重新去要账。
佘文点头,“是。”
池慎晃了晃杯子,“这茶不错。”
佘文会意道:“属下今晚就去学怎么泡。”
“出去吧。”
“是。”
佘文出去后,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半丸子头。
教父果然在烦他。
他完全没想到,下午对穆十陵的鄙夷,被教父看在了眼里。
这下好了,本就快入深夜了,喝酒的时间彻底没了,还得去找穆十陵学泡茶。
他宁愿把茶壶砸在穆十陵脸上!
佘文深深叹了口气,下次再捞小雪一起去吧。
他给自己重新绾了半丸子头,哼着小曲儿,不情不愿地去追穆十陵了。
上京的私立学校开在城东,从庄园开过去要二十分钟。
车缓缓停在读表的池言面前。
池言拉开后座的门,坐了上去,“太慢了。”
六秒的迟到时间,在他这里也不被允许。
司机只得道歉,“抱歉,少爷。”
常接池言的赵司机请假了,穆十陵临时把他从家里叫出来,迟到是难免的。
但不停地说理由,更容易触怒池言。
池言平时不记人,没认出司机换了,不然也不会教训人。
德馨私立高中培养的多是帮会里的孩子,学业抓得紧,平常会上晚自习。
现在九点四十放课还算早了。
“父亲有事叫我去做?”池言问。
司机接触不了上面的事,只传穆十陵交代的话,“临街二十三号那家人,需要您去看看。”
“账不对?”池言问。
司机有些紧张,“是,是那家的孩子丢了。”
池言皱眉,“下次说清楚。”
“是,少爷。”额头的汗滴落,司机也不敢抬手去擦。
要是因为一只手离了方向盘,导致少爷出了点儿什么事儿,他可担待不起。
他平日里多是给帮里的下属开车,还没接过少爷的活儿。
危险性倒不大,就是对心理健康不好。
老赵要是身体能早点好起来,回来给少爷开车,他情愿自己开到前线去。
池言捏了捏鼻梁,“那就先别回去了,开去临街。”
“是,少爷。”
这个晚上睡好了的,就只有柴雪一个人。
池慎守在床边,办了一晚上的公,凌晨才趴在桌上眯了会儿。
柴雪一醒,他便听见动静,睁了眼。
他故意趴着没动,直到柴雪把毯子搭在了他身上,才坐了起来。
“怎么不叫我?”柴雪揉了揉宿醉的头,今天没了喝酒的心思。
池慎抚着身上的毯子,上面有清雪的味道,柴雪贯爱用的香水,“那么大只豹子,我怎敢?”
“教父说笑了。”清醒的柴雪,还是端了点规矩。
池慎把毯子裹在身上,带青色的眼弯起,“没别的人。”
柴雪又放松下来,“还有别的事?”
“陈生那儿有个婚宴,你得陪我去一趟。”
“什么时候?”
“下周四。”
她也算半个贴身保镖了,随即应了下来,“只要不是我结婚,参加几次都没关系。”
“那日后我们就旅行结婚。”池慎道。
“毯子洗干净了还我。”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池慎摩挲着毛绒绒的毯子低笑,得吩咐下人,莫把雪的味道洗掉了。
今天也是只酷酷的鸭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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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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