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那到底是什么怪物!”躲在掩体后的男人攥紧了手中的枪,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了漆黑的走廊——不知从哪里来的可怕怪物破坏了总电力,上级已经派支援前往启用备用储能,安装的应急灯在黑暗的环境下尽职尽责地工作着。
荧绿色的微光照亮了墙壁上的黑色污渍,地上散落着七零八落的碎肉,那是三分钟前、正和他交班的同事。
他还记得防护面罩下对方露出的眼睛中不耐烦的情绪,在听到警报声后,这位脾气不太好的同事低声咒骂了一句脏话,似乎对于加班非常不情愿。为了维持同事间虚假的和谐,他报以同情地安慰了两句。
“结束后去喝两杯吧。”他建议道。
对方臭着的脸稍作缓和,答应的话语被淹没在突然降临的黑暗。
刺耳的警报声在建筑中回荡,逃生通道指示牌的昏暗光芒照亮了走廊一角,训练有素的他们警惕着四周的环境,然而却忽略了头顶。
他下意识转过头,想要询问对方是否直接前往目的地,却看到黑暗中有什么细长的东西缓慢又试探地靠近了同伴。
如同锁定了目标的毒蛇弹射而出,那东西击中了自己的同伴。对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便被尖利的牙齿刺进了脖颈。
他才看清那是什么。
自通风口处垂下的触手迅速绞紧了猎物,从狭小的口中挤出的柔软的躯体迅速扩张开来,可怕又密集的尖牙暴露在空气中,用强有力的触手将猎物卷进嘴里。
一身严密的武装在那牙齿面前如纸糊一般被轻易撕碎,大大小小的口器分食着唯一的猎物,吞噬了男人上半身的怪物像只玩闹的恶犬一样甩着口中的食物,软趴趴的四肢随着撕扯的甩动在空中划过弧度,喷溅出的血液和碎肉溅在男人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猛然惊醒。
上膛的子弹打在触手上,怪物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尖叫,他捡起碎肉中掉落的权限卡刷开不远处的闸门,并一个翻滚躲进了黑暗中。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门外传来,他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并非权宜之计。但是看到同伴被撕碎的恐慌控制了他的大脑,让他做出了最糟糕的选择。
触手移动的影子从门口划过,属于同伴的双腿在空中无力晃动,那慢悠悠的速度似乎根本不在意刚刚伤到自己的家伙藏在哪里。
他拼尽全力探听着怪物闹出的声响,一边怒骂着这不似现实中存在的可怕怪物,一边又惶恐地祈祷着它不要注意到藏在黑暗中的自己。
伴随着一声细微的“扑通”,怪物移动的声响也消失不见。安静得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那几乎冲破耳膜的心跳。
他甚至连警报声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满脑子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走了吗?
他蹲在黑暗里,枪械似乎能给那个怪物带来威胁,但对方触手袭击的速度完全无法反应,那家伙的牙齿能轻松破开防弹衣,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
他只是个打工人,不是敢死队。
担心怪物去而复返,他在原地又躲了一会儿,直到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后才缓慢从掩体中出来。
肾上腺素的浓度降低后,原本被恐惧绑架了的脑子也终于开始转动,他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奇怪。
耳麦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为了防止断电导致的管理瘫痪,监控设备设有自带的备用电源,即使断电也能续航至少三小时,监控室的那些人没道理注意不到这里的情况。
他抬头看向监控,被安装在墙角的设备完好无损地呆在那里,代表工作中的灯亮着红光。
冷汗从额角滑落。心里的猜想让他忍不住颤栗。
上一次的命令差不多在警铃响起不久出现,无论从职责还是警惕性来讲对方都是时刻盯着监控,并第一时间处理异常的状态。
但从他们被怪物袭击开始,耳麦里便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监控器还在工作,如此可怕的怪物与一地的狼藉没道理会被忽略。然而看着监控的家伙却迟迟没有联系他们。
他掏出手机,微弱的荧光照亮了他的面容,屏幕上属于信号的那一栏明晃晃显示着满格。
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如果不是信号屏蔽仪导致的失联......监控室的那些家伙们自身都难保了。
他想起从通风口中钻出的怪物,猛然打了个冷战。
不、不可能......被怪物袭击和接收到命令时间几乎重合,用耳麦联系时那个怪物很可能就已经潜伏在了通风管道里,而监视他们的家伙并没有在遭受袭击时第一时间联系他们,就说明在那时已经被干掉了。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无论是怪物先袭击了监控人员再杀掉同伴还是在袭击他们后再找上监控人员都很难实现,怪物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如果怪物的出现是有人入侵了实验室的结果,那么监控室人员的失联极大可能是入侵者做的。
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他努力稳住颤抖的手在手机上按着数字,他需要联络自己的那个不在实验室的直属上司,将遭遇的情况尽快汇报并求得救援。
但如果......
可怕的猜想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如果、这个研究所里的怪物,不止一只呢?
漫长的输入终于结束,手指按上印着绿色电话的通话按键,伴随着代表拨通的等待提示音响起,原本紧张的心有所缓解。
获救的可能使得他放松了下来。
只要能出去,他死都不要再回到这个实验室!
愤愤地想着,脚腕处突然传来巨大的拉力。
一瞬间什么念头都无法升起,只觉得全身被失重袭击,大脑处理不了高速移动的场景,只能得出模糊一片的结论。腿部猛然一痛,随后便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直到背部砸在墙上,他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攻击。
他被怪物甩了出去,不断翻滚撞在地上,直到停在走廊尽头。
大脑开始处理迟来的疼痛,他看着肉块缠绕着的断腿,后知后觉那是属于他的东西。
然而他现在却连挣扎着起身都做不到。
被甩出时碰撞造成的骨折遍布全身,能暂时保持清醒也不过是大脑尚未接收到全身的损伤,自欺欺人地以为一切正常。
那怪物丢掉了断肢向他爬来,布满了眼球的触手对上他的视线,一瞬间男人似乎明白了怪物的举动。
它不是在捕食。
而是在恶劣地玩弄猎物取乐。
他看着触手组成的无规则肉块逐渐接近,泛着蓝光的眼珠里是明晃晃地恶意,绝望爬上了男人的眼睛。
……
“差不多够了吧。”茶发的少女拽住飞舞的触手,原本张牙舞爪的口器瞬间合上,闭开少女的手掌。她看着面前的惨状,脸色苍白。
柔软的肉块裹住她的眼睛,腰间传来拉力,脸颊有风吹过的触感。
“远远不够。”耳旁的触手发出细小的声响,那是仅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
软趴趴的肉块蹭乱了雪莉的头发,人类的惨叫、血肉被啃食的嘎吱声不绝于耳,直到脸颊上被溅上温热的液体,弱小的少女颤抖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想要抹掉脸颊上的温热,却被触手紧紧箍住双臂。
“你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吗?”清亮的声线响起,雪莉眼前甚至能浮现出青年的模样。
“山中建宏,失业后沾染赌博,抵押妻女器官用来还债,但依然不停手。为逃避债务向组织出卖自己的债主信息,因为狠戾的性格被组织看重收编。”
“相马大,原名上柳田健三郎,初中□□初恋同学未遂而被迫搬到国外,八年后为报复拐走对方的孩子分尸埋在后院,受害幼童的信息至今还在走失儿童数据库中。”
“高松大河,主业是牛郎,副业贩毒。通过欺骗女性情感贩卖梦想,引诱对方沾染毒品掏空所有家储,再推荐高利贷、和‘顾客’直至完全掏空对方所有价值。”
“荒井龙介、早川龟佑……据我所知,这些人在人类的善恶观里都是死不足惜的坏家伙呢。”
“志保你知道吗?就算是杀人无数的组织成员,在被抓到后也不过是在无尽的牢狱生活里为自己未能销毁所有线索、失误被警察抓住而感到惋惜与悔恨。”
“若是有名牌律师的庇护,他们甚至还能获得减刑、拥有第二次人生。”
“那些所谓的惩罚,冠冕堂话的正义,是根本不可能降临在他们身上。”
“受害者背负着痛苦苟活、罪犯毫无代价存活于世,即使如此、你也要将奢侈的同情分给这些家伙吗?”
“……”
雪莉停止了挣扎。
她攥紧了双手,似乎真的要被对方说服了。
“诡辩。”恢复了平淡的声线听上去无比冰冷。“善恶是人类对自己的约束,你不过扯着道德的遮羞布掩盖自己以杀取乐的行为。”
“我没有,志保。”依旧是那副温顺的模样,话语中懦弱的委屈几乎要溢了出来。
“没有哦。”怪物轻声说道。
“杀戮并不会让我感到快乐,我只会回应投射在我身上的期望。我的一切反应都是来自你们的应允。”
“所以会感到快乐的不是我。”
“而是你,志保。”
“是你对逃离的渴望驱动着我,是你对这些渣滓的厌恶诞生了我的喜悦。”
“都是因为你哦。”
我想的:不需要脑子的和怪物甜甜恋爱
我干的:疯狂折磨自己完善世界观
即使知道这会使整篇文变得很无聊,但我不这么做我自己会难受死orz
你们就先把这篇当个怪谈来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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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day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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