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烂网站，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最近几天，许诺总是没日没夜地守在电脑跟前。
起初，莫雨以为他在研究招聘信息，可是她一走进，许诺就立马关掉。
这两天甚至还清除了记录。
莫雨是大厂的程序员，今天刚好加班凌晨回来，倒将许诺抓个正着。
也许许诺实在是太专注了，就连莫雨进来的时候，许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随着显示器上的小丑图像变成“无信号”的提示，许诺也从电脑前缓缓站起来，背对着莫雨，他的背影有些颤动，口中还发出喃喃之语。
他的声音太小，莫雨没有听清，想着，早知道这样就可以让他从电脑前离开，自己早就这么做就好了。
每天好声好气地劝着他，哄着他，他都不听，果然对待男人还是要直接点。
“这下好了，你也不用看了。”
莫雨站在许诺身后，等着她的许诺像以往一样哄着她。
“好莫雨，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忽视了你。我会好好去找工作，不惹你生气了。”
莫雨的心中都已准备好要说，“好，那你乖乖找工作，我就原谅你。”
只是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许诺都一动不动。
莫雨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刚抬起手，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喂，许……诺……”只见许诺猛地转过身，莫雨伸出的手都还停在半空中，却被他的样子惊得忘记收回来。
莫雨看着眼前的许诺，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的头发似乎是被抓挠得很乱，眼角、脸颊都耷拉着，整个人像是熬了很多天夜，双眼睛下的乌青很大一片，嘴角不知为何有刚刚愈合的伤口。
莫雨有些心疼他，一天一夜没有见，许诺怎么就成这样了。
看着他这般模样，莫雨也生不起气来，心中只是不忍。
她知道这些天许诺的压力很大，起初他也投了很多简历，也找到了一家不错的网络公司实习，如果实习期顺利的话，他就可以正式留下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正式上班没几天，许诺却辞职了，也没有告诉她原因。
莫雨那时自己的工作都忙得晕头转向，生怕没办法留下，也就没有过度关注许诺的状况。
在学校的时候，许诺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社会实践，都做得很好。
当初，他可是光芒闪闪的学生会主席，他那么骄傲，也许是他太骄傲了，适应起这个吃人的社会要慢一些吧。
想起过往的许诺，再看着如今他的样子，莫雨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关心他。
如今，她的工作总算适应了，倒是可以匀一匀时间，抽出空来好好陪他，也帮他找一找工作。
“好吧，我投降，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你睡好了我们再聊。”
莫雨嗓音温柔，握住许诺的手，试图将他拉到卫生间洗漱，可许诺似乎完全不配合，整个人像是重重地扎在地面上一般，莫雨完全拉不动。
莫雨转过身去看他，想要像往常两人甜蜜时，勾住他的脖颈，双手捧着他的脸，这个时候，许诺总会一副禁不住诱惑的样子，一把抱起她的腰，将自己横抱进卧室。
可当莫雨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时，却发现自己够着有些吃力，原来以往都是许诺配合她弯着腰的。
她又踮起一点点脚尖，终于勾到了，虽然有一点吃力，在她想继续时，抬起头看许诺的脸。莫雨调整好姿势后，缓缓抬起头，脸上皆是柔情，想着这下许诺该绷不住了吧。
可是，眼前的许诺，哪里像往常一样，而是很不一样。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仿佛此刻墙角的莫雨是他的猎物一般。
莫非，他是想换一种风格？
莫雨在心中思索着，这样倒也不是不行。
许诺的手一把握住她的细腰，却似乎更用力一些，将她推到身后的墙上。
莫雨勉强维持着表面的柔情，继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可下一秒，仍旧忍不住吃痛叫了出来。
“许诺，你轻点！”
许诺却似乎是受到刺激一般，眼睛瞪得更大了，邪魅的笑容更加肆意，发出诡异的笑声。
莫名地，莫雨感觉许诺此刻的脸，倒是很像刚才显示器上一闪而过的小丑图像。
那时，她之所以那么快地拔掉网线，也是被显示器上的小丑诡异的脸吓到，许诺明知自己最不喜欢小丑的恐怖电影，还要吓她，
她此刻一点也不想再配合了。
“别玩了，一点也不好玩！”莫雨没有耐心再继续陪他演戏，她想要推开许诺，许诺仍旧纹丝不动。
“许诺，这次我真的生气了！我才不要跟你玩什么小丑游戏！你放开我！”
莫雨有些暴躁地用力捶打着许诺的胸膛，许诺的胸口被莫雨锤得邦邦响，好像皮肤质地都发生了变化。
“玩游戏，玩游戏，玩游戏……”
听到莫雨说话的许诺，此时像是被触到了什么神经，或者说，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他机械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他手上更加用力，莫雨感觉自己的肋骨快要被他捏断，顾不上太多，她手脚并用地踢打着许诺，许诺仍旧丝毫不觉。
莫雨干脆用力往他那处一踢，许诺这才手上一松，趁着他松了力气的瞬间，莫雨就想要逃跑，却听到许诺小声地说了一句“快跑！”
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那声音有些嘶哑，也很小，但仔细分辨，那的确是许诺发出的声音。
她迟疑着看向许诺，他的脸变得十分狰狞，上半张脸显得很是痛苦，下半张脸的笑容弧度更加诡异，那不是常人可以做出来的。
“许诺？你怎么了？”莫雨这时才发觉，许诺刚才或许不是演的？
“快……走……”许诺一把将她推开，痛苦地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对抗一般。
莫雨不忍心看他这样，想要走过去安抚他。
她刚迈出步子，许诺看着她，眼眶中似有光芒，他发出低吼声，“走——！”
随后，许诺的神情变了又变，最终仍是恢复了先前那般狰狞的小丑模样，口中仍旧是“做游戏，做游戏……”
莫雨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想放任许诺这样，他一定是压力太大，他病了。
可是，许诺刚才用力的样子分明是要伤害她。
莫雨仍旧不想放弃，好好的许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他一定是在逗自己。
即便是他病了，自己也不应该丢下他不管。
许诺一定是想用这种方式逼她离开，他知道，无论如何，莫雨都不会丢下他，所以才要用这种方式。
略一思忖，莫雨便也想通了，工作什么的固然重要，许诺对她更重要，她才不要为了工作让她的许诺变成这样。
这段时间，一定是自己太忙了，忽略了许诺。
莫雨自从实习开始，每天都起早贪黑，早出晚归，经常回到家就累得洗漱完直接睡觉，有一次甚至连招呼都没顾得上和许诺打，就直接呼呼大睡了。
而在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这段时间的许诺，都在做什么。
这让她想起了原来在家里，父母也是这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和小雨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经常早晨醒来看到的都是父母留在桌上的纸条和钱。
呵，她才不要和父母一样。
想起原生家庭，莫雨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她不想回忆起这个部分。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别想了，眼下许诺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
莫雨轻声唤着许诺的名字，走到他跟前，也干脆蹲了下来，“许诺，你别担心，我不走。我会陪着你的。”
她轻轻抚上许诺的头发，想要把他撕扯的双手拉下来，“许诺，你病了，别这么对自己，会痛的。你想玩什么游戏，我们一起玩。”
许诺原本挣扎的双手，竟然渐渐放了下来，他不再撕扯自己的头发，而是用力地握住莫雨的手，激动了起来，他大声喊着，“玩游戏！”
“好，好。”莫雨强装镇定，身体却也止不住地向后一个趔趄，不小心险些坐倒在地上，却又被许诺用力拉扯了回来。
担心再次刺激许诺的情绪，她也不敢强烈地挣扎，只得顺着他的力道。
许诺突然松开她的手，反而用他的手在从莫雨的嘴角到脸上比画着一个大大的弧度，见莫雨没有反应，甚至用手拉扯着莫雨的嘴角，似乎想要将莫雨的嘴巴向上拉起。
莫雨渐渐明白了他似乎是想要自己也和他一样，露出小丑般的笑容。
她尽力地调动着脸上紧绷的肌肉，莫雨不知道许诺如何做到这么诡异的弧度，努力使自己的嘴角弯的弧度尽量大。
可许诺似乎还不满意，他开始用力地拉扯着莫雨的嘴角，似乎是要将她的嘴角撕扯开一般。她的嘴巴被扯得生疼，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她叫许诺住手，可许诺却像是没有听到。
莫雨伸手想将许诺的手拿开，可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兴奋。
他越兴奋就更用力，莫雨被他的力气压得，双腿都支撑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莫雨挣扎着全身用力想要站起来，不料许诺一只手掐住了莫雨的脖子，另一只手仍旧想要扯开她的嘴角。
身体的疼痛和求生的本能，使她手脚都用力胡乱地踢打着，企图挣脱对方的束缚。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感觉脖子上的力道一松。
她趁机奋力推开许诺，却没有力气站起来，止不住地在一旁咳嗽起来。
许诺的手太过用力，莫雨推开他的时候，仍旧是将莫雨的嘴角扯开了一点，鲜血从莫雨的嘴角流下来。
面前的男人看到莫雨嘴角流出的血液，竟然凑近伸出舌尖舔舐了起来，随后露出陶醉般的神情。
莫雨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一时间都没有发觉自己受伤了。
回过神来，她才感受到嘴角的疼痛。
看着许诺的嘴唇上沾着鲜红的颜色，莫雨抬起手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许诺，你疯了！”
许是被莫雨扇得太痛，恍惚间他的眼神有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莫雨迟疑着，期待他能恢复正常。
可听到他的口中却是说着：“你走……”
随即，许诺又变成了方才癫狂的模样。
莫雨也不知道那一瞬间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无论是什么，都是她的错觉。
她终究是爆发了，大声呼喊着，“许诺，老娘不陪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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