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坚持要留下来,李观棋无奈地看着她,随后点了点头,【有的,我去拿给你。】
说完又转身去了卧室。
随春生便捧着热茶回到沙发边等。
李观棋这次时间去的较长,可能是东西不太好找。
回来时手上除了抱了一本大相册,还有小火炉和一条灰白色的珊瑚绒的大毛毯。
看着那条毛毯,随春生眼眸颤了颤,“这条毯子……”
李观棋放下相册,找充电头插上小火炉,摆在恰当的位置,瞧见她抱着那条毛毯,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上面,像是在回忆什么,他动作一顿,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可惜的是最后随春生依旧是什么也没想起来,只是摸了两把软乎乎的毛,“……感觉好暖和。”
说完,又看见他手中的大相册,眼睛一亮,接了过来,“这里面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吗?快给我看看。”
李观棋帮她压了压毛毯,在她旁边坐下。
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缩进毛毯,随春生把他压好的毛毯一掀,往他那边盖了盖,“咱俩一起来看啊,暖和暖和。”
毛毯很大,藏下两个人也不为过。
小火炉放在脚边,温度慢慢升起来,将暖意送进毯子里。
李观棋坐在沙发上,坐姿板正。
随春生就肆意多了,一开始还好好坐着,后来小火炉的温度上来后或许是觉得烤人,又或许是觉得姿势别扭,变成了蹲在沙发上,没过一会又像是觉得这个姿势不得劲,转了个方向,背靠着李观棋的手臂松松懒懒地坐着。
感受到她的重量朝自己压来,李观棋更加不敢挪动一步,只是盯着她头顶的旋儿,思绪像是随着那个漩涡飘远。
飘到她还没回忆起来的,他俩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清晨。
即使过去很久,记忆也足够清晰。
清晰到甚至能回忆起她第一次推开他家门时,手中残留的香甜青团味。
年幼的他眼睛干涩地坐在沙发上,拳头攥紧,不敢眨眼地盯着大门的方向。
门被推开时,他以为是爸爸妈妈回来了,他们并没有选择在大吵一架后丢下他离去,只是出去买个早饭。
然而不是,走进来的只是个陌生的小女孩。
说陌生也不准确,他刚和父母搬过来时曾在小区里见过她,她和其他孩子在小区里疯跑,开心的笑声能从一楼传到他的房间。
那笑声尖锐、肆意,仿佛能把所有烦恼都抛在脑后。
让他不禁想,如果他也能说话就好了。
这样他就能够在妈妈走的时候说带他一起,在爸爸甩门离开时能够挽留说不要留他一个人。
只是没有,门关上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夜,从天黑坐到天亮。
还是小孩的随春生穿着过年的喜庆衣服,看起来像是误入这里,推开门后,瞪着大眼睛滋溜在房子里转了圈,最后视线落在沙发上眼睛通红的李观棋身上,“你家好乱啊。”
说完不见对面的人有反应,她又自来熟,径直推门进来,左看右看,像是在找什么,“你家大人呢?”
同样还是小孩的李观棋脑子做不出反应,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从门边走到他身边,摇了摇头。
随后,随春生像是发现什么,跳上沙发凑近盯住他的眼睛,一脸天真地歪着脑袋询问,“你的眼睛好红啊,你是哭过了吗?”
李观棋没动作。
随春生像个好奇宝宝,接着盯着他问:“你怎么不说话?”
盯了一会还是不见他回答,以为他内向不爱说话,便也没在意。
今天好不容易过年,随女士做了青团,一大早把她从被窝里叫起来,让她去给小区里她的姐妹团送去。
刚在楼上送完最后一家,送完青团,她还不想回去。
时间还早,回去估计也睡不了懒觉,会被随女士抓去学习。
随春生不愿意,在楼梯上上上下下地跳着玩,跳到三楼时看到其中一家门虚掩着,鬼使神差的她上前推开。
这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现在面前男孩的状态看上去有些怪,但不影响她看到同龄人的安心感。
刚才在外面跳了好一会也累了,困意再次涌上来。
随春生打了个哈欠,“哈,你起这么早不困吗?”
男孩还是没回答,呆呆地盯着她。
她余光撇到沙发上的大毛毯,眼睛一弯笑道,“时间还早呢,我们睡一会吧,等你家大人回来。”
不由分说地将毛毯盖在两个人身上。
看着还是一脸呆愣地男孩,“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完,不再犹豫带着李观棋缩进毛毯,倒头睡了过去。
毯子很大,两个小孩缩在里面绰绰有余。
为了防止李观棋掉下沙发,随春生还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
而李观棋瞪着眼睛,对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特别理解,不明白怎么会就变成这样了。
毯子下,他盯着睡着的随春生一张一合的嘴巴,伸出小手,轻轻盖住她的嘴唇,没过一会,掌心热乎乎湿乎乎的。
随春生就这样在他家睡了一上午。
醒来时是随女士在小区怒吼她的大名。
她一个激灵,从美梦中惊醒。忘了怀里还有一个人,双双跌下沙发,把李观棋压在身下,后者没喊疼,她开始喊疼了,被他捂着脑袋揉了揉。
只是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外面随女士的声音正在逼近,她飞速起身,连他的名字也不曾问过便离开了。
这是他们的初见。
从回忆里回神,李观棋再次看向怀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随春生睡了过去,一如多年前那个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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