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流血事件

第 5 章·流血事件

很快,新学期就开学了。老妈又开始唠叨:“初二了,这可是承前启后的一年,很关键的,少玩点了,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

“哦,哦,哦!”我糊弄道。记得初一的时候,老妈就曾说过:“上中学了,初一是开始,很关键的······”

所以我马上想到明年这个时候,他肯定会这样说:“初三了,马上就要中考了,很关键的······”

总之,老妈的逻辑就是:学习没有不关键的时候。而我的逻辑则是:既然所有时刻都是关键的,那也就是说所有时刻也就都不是关键的了。耶,我喜欢这种逻辑。

初二的这一年,我和我们班继续过着自由和放纵的生活。在老处的全力推荐下,我被评为了全校唯一的全市十优学生。勇子的球队也替学校夺得了久违的市里比赛的冠军。现在想想,我很感慨老处能够给予我们如此大的自由和放纵,让我们的个性和特长都得到尽可能地发挥。

但任何事物都是两面性的,对于我们来讲,自由和放纵的代价就是,我们班在初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震惊全校的大事。

随着课业的加重,我们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种大家都做过的事:抄作业。

由于我总是喜欢利用不喜欢的课来写作业,往往到放学的时候,我的作业就基本写完了,尤其是理科作业,所以很多同学都会在放学的时候找我借作业,其中也包括勇子,但通常我都不会借给他,因为我喜欢让他晚上到我家里做作业,另外也怕被他妈妈发现告到我爸那儿。

由于找我借作业的同学越来越多,以至于逐渐发生了争抢,而这件大事也就是因此而出的。

那是一个星期二的下午,我早早就把数学作业做完了,正巧我们班一个叫林的同学路过,问我借,我就顺手借给他了。

放学的时候,勇子穿着球衣跑过来拉着我说:“把你数学作业借我,今天打比赛,肯定没空写了。”

我说:“我已经借别人了。”

勇子不干,硬要我借给他。我只好去找林,他不在,正巧我的作业就放在面上,我就拿给了勇子,并让他记得给林打声招呼。然后我就自己先回家了。

结果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学,刚一拐进我们班所在的那个走廊,就听见教室里一片嘈杂,有人在大声地喊:“血!血!”

我赶紧加快步伐,还没踏进门,就撞见勇子捂着满是鲜血的手跑出来。我吓了一大跳:“我去?这是怎么了?”

来不及多问,我把书包往里面一甩,返身追上勇子,扶着他径直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医院。勇子手上的血简直在喷,我用全力按下去才能勉强捂住。

好在医院很近,大夫迅速处理了伤口,进行了止血。这时我才看清,勇子的左手虎口裂了好大一个口子,医生说这是刀口,动脉都被割破了,很严肃地问我们是怎么回事儿?

勇子说是不小心被刀划的,医生顿了顿也没再多问什么。处理完伤口,护士把勇子的手包得像个粽子似的。

回去的路上,我问勇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勇子说:“别提了,还不是怨你。”

“我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本作业。靠!想不到那小子这么狠!”勇子捂着手,吐了口唾沫。

很快在门卫的注视下进了校门,我们便再没说话。

已经上第一节课了。本来应该是语文课,可显然被人临时调换成了自习。我跟勇子进来的时候,全班仍然保持着死寂,而老处就坐在讲台后面等着我俩回来。林已经不在座位上了,我惴惴不安地回到位子上坐下,而勇子则被老处带去了办公室。

老处一走,我就马上向旁边的人打听。经过多方汇总,情况大概是这样的:据球队里的人讲,昨天勇子去比赛前,就作业本的事跟林发生了冲突。林的意思是不管我后来有没有把作业借给勇子,他先借的,勇子就不能拿走。勇子不依,林便要来抢。勇子仗着人高马大把林摔倒在地。当时林不得已悻悻地走了。结果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林居然带了家伙来把勇子给砍了。

大家悄悄议论的时候,老处突然回来,把我们都吓惨了。只见她的脸板得都快拉到脖子里了,一声不吭地走到林的座位,从抽屉里搜出一把短刀、一把小斧子。而教室门口,则似乎站着一个穿制服的人。

“我的妈呀!”老处走后大家又开始悄声议论。有人说林跟社会上混,有人说见过他打群架,还有人说他哥是什么大哥之类的,简直要赶上一部古惑仔了。

就这样原本在我们班一直挺寡言少语的林一下子成了全班、乃至全校议论的焦点。

勇子是第三节课才回来的。一回来他就喋喋不休地跟我们讲:说什么警察都来了,教导主任气得要死,嚷嚷着要搜查凶器让警方处理,还是老处坚持要先打电话把家长叫来,林才没有直接被警察带走,然后老处就让自己先回来上课了。

看勇子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我这才松了口气,突然想起我的那本作业,心里一阵发毛,完了,老处肯定会来收拾我的!

放学的时候,勇子突然拍了下我的背,塞给我一个沾了血迹的本子,故作委屈地说:“都是你这本作业,害我倒八辈子血霉了!”

我望着勇子眨巴眨巴的眼睛,会心地用手指捅了他一下,笑了。

勇子也笑了。

也许这就是十几岁男孩最看重的义气吧,勇子没有出卖我,林也始终没有出卖我,整件事最后以林一个人被留校察看而结束,勇子只是被口头批评了一下,连警告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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