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拒绝!”
凌妙真推开挡在身前的帕鲁格,直接拒绝了格蕾琴的邀请。
这太奇怪了!哪有杀完人再邀请对方的?格蕾琴就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格蕾琴非但没生气,反而自嘲地笑了笑。她的语气也变得不那么正式,转化为一种类似对待老友的态度:
“您果然失忆了呀?我刚帮您解了围,您却这么凶我,真叫我伤心呐。”
解围?失忆?格蕾琴是什么意思?
不过凌妙真对曾经的自己一无所知,甚至身边还有帕鲁格这一号不知道是人是鬼的雄性生物。就算世上真存在什么魔法,她做过什么荒唐事都不奇怪。
还没等她消化完格蕾琴的信息,对面的修女又补充了一句:
“您想过吗?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确定还活得下来,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还真是,凌妙真或许高估了牧师们的虔诚。如果不是格蕾琴及时到场,被刺穿心脏的人或许就是她了。
想到这,凌妙真不寒而栗,可她没办法对面前刚杀过人的格蕾琴放下戒心。
正当凌妙真胡思乱想之际,格蕾琴打了个响指。
她与格蕾琴脚下都升起一个白圈,像是什么法阵,要把她们俩送走。
不对!就是要把她送走!帕鲁格明显是想抓住她,可惜来不及了。
凌妙真眼前一暗,等她恢复视力后,她发现自己正坐在服装店的试衣间里。
她面前的格蕾琴已经换好了一套常服,她解释道:
“我只有出勤时才会穿修女服。您别担心,我把他先扔研讨会了,男士不方便来女装店嘛。等我们办好事,我就把他送回来。”
他?他指的就是帕鲁格吧?凌妙真还没想好下一句怎么回,格蕾琴就亲昵地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您挑件能穿的吧?这家店是我们研讨会投资的品牌。您随便选,就当我送您的。”
确实,凌妙真急需一件至少看起来不像病人的衣服,没有穿拘束服上街的道理。
可是……她也不至于光被一件衣服收买吧?格蕾琴是不是有点太小瞧她了?
不管了,凌妙真推开试衣间门,免费的衣服,岂有不收之理?
店家比她想象中还要贴心,对方大概是考虑到了她的华裔身份,特意挑了些当地人刻板印象中,华人该穿的衣服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供她挑选。
除去华人的服装,本地洋人穿的巴斯尔裙,鱼尾裙,也都挂好在人台上了,供她参考穿搭效果。
凌妙真在衣服堆里挑挑拣拣,她比自己想象中要来的难伺候,这件开叉太大,那件行走不便,总之没一件合她心意。
好在最后她还是找到了自己的梦中情裙,店长说它在设计上同时结合了当地的欧风和凌妙真家乡的华风,她们称这种风格为华洋折中。
换好裙子后的凌妙真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生“换了衣服就艳色大增”之类的事情。
格蕾琴又拍拍她的后背,问她喜不喜欢。事到如今,凌妙真想她可以直问了:
“格蕾琴,你们研讨会……是不是有一件事,只有我能做到?”
“你们有求于我?对吧?是不是有件事只有我能完成?”
格蕾琴没接她的话茬,而是把她带出了服装店,问她:
“你饿了吗?你从醒来到现在都没吃饭吧?我们去吃点什么?”
这回格蕾琴带她去的餐厅,可不是研讨会名下的了,不过依旧由格蕾琴负责买单。
凌妙真虽对金钱没有明确概念,但她仍能从餐厅的装横和侍者的态度中,感觉到这里并不普通。
她不知道该吃什么,所以点菜全由格蕾琴一手操办。
侍者为她们端上呼呼冒血的牛排,还有叫名字相当拗口的糕点。
凌妙真人傻了,瞪着盘中血水未干的牛排。在她的印象中,洋人确实偏好生食,但生牛肉……真可以入口吗?
“吃吧。”凌妙真的顾虑被格蕾琴一眼看穿:“好吃的。”
凌妙真从未尝过如此鲜嫩的牛排,抿在嘴里就立刻化了。甜品也非常美味,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腻。
转眼就到了结账的时候,她们该去叫服务员了。
没想到格蕾琴没搭理她,又变成了她们初见时平静冷淡的样子,她就干坐在那边,直到服务员催她们买单。
她见格蕾琴从袖口拿出硬币,结账,可格蕾琴依旧没有想走的意思。格蕾琴拿起一枚闪闪发光的银币,把它推到凌妙真面前:
“凌小姐,您还记得钱这个概念吗?这是哪个国家的货币?”
记得,凌妙真的失忆很特殊,她是失去了自己的过往,却没失去应有的生活常识。
这是撒克逊国的货币,上面刻着撒克逊统治者,伊丽莎白女王的胸像。
除去本国,撒克逊的钱在一些没有自己货币系统的小国家也通用。
所以呢?格蕾琴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从撒克逊的精神医院逃出来了吗?
凌妙真想伸手抓住银币看个清楚,却又被格蕾琴收回兜里。格蕾琴在笑,但愿不是在嘲笑她。
“这上面印着的女王,是我们研讨会目前的敌人,将来也是您的敌人。”
……什么?
被牧师追杀就够麻烦了!咋还又蹦出来一个女王啊!
凌妙真花了很长时间平复心情,格蕾琴好歹是第二个主动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她还是得听听她的诉求。
不对,是第一个主动向她伸出援手的组织。
但正如凌妙真先前所说,研讨会必然对她有所求。否则她估计格蕾琴也不敢在宾馆旁大张旗鼓地除敌。
格蕾琴似乎一直在等她,等到她想开口后,又抢在她前头说话:
“我们先来聊聊女王的八卦吧,凌小姐,您知道明星吗?皇室成员有时就跟明星差不多呢。明星有绯闻,皇室成员更不例外。”
凌妙真冷汗直流:“这是公共场合,我们直接聊这个不太好吧?”
虽然……谈到银币的时候,格蕾琴就当面说女王是她的敌人了。只见格蕾琴自信一笑:
“您放心,防窃听的法术早就布置好了。”
凌妙真才发现周围早已升起四道屏障,透明的墙将她和格蕾琴与外界隔绝开来。她转回头,继续听格蕾琴能编出什么新故事:
“民间一直有个传说:现任的伊丽莎白女王并非正统继承者,撒克逊真正的统治者另有其人。”
“凌小姐,您是个聪明人,我想您应该明白了。我们研讨会扶持的是流亡在民间真正的皇室继承人,阿米莉娅陛下。我们尊称她为大公主。”
凌妙真听出了格蕾琴的言外之意,可这跟……
“呃……格蕾琴小姐,这跟我被牧师们追杀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您惹得可是三一教的人,又不是路边不入流的小势力。”
格蕾琴甚至还告诉她,玫瑰刺绣是三一教高级干部的象征。
她人要晕过去了。三一教是这世上目前最大的教团,先是有三一教,然后才有亚流里研讨会这些大大小小,在教义上有分歧的组织。
而三一教正是撒克逊的官方国教。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伊丽莎白女王一直在为三一教提供经济支持,以及政治庇佑。
对抗三一教就是对抗伊丽莎白女王,对抗整个撒克逊王国,乃至整片以撒克逊为辐射展开的各方势力。
然而,接下来格蕾琴的话更是出乎她意料,这让她越发好奇,自己先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您先别慌,找大公主这件事,可是您主动的哟,是您自己来找我们合作的。”
“如果不是您快人一步,您恐怕也不会被三一教跟女王追杀呢。”
哈?快人一步?
凌妙真简直想把自己拉出来揍一顿,怪不得格蕾琴说她们认识,原来还是她自己主动找她合作的。
不对,是主动找一个组织。
凌妙真必须把话问清楚:
“我跟你们合作什么?找大公主?”
格蕾琴点点头:
“没错呢,找大公主。”
“您当时信誓旦旦地对我们发誓,找大公主这件事能改变全体人类的命运,可您却不告诉我们缘由。”
“好在这件事对我们有利无弊,加上您的能力确实超出我们想象,我们才同意与您合作的。您可别觉得我们是便宜货哟。”
能力?指的是她的凭空造物吗?
她沉默了,她当下完全无法自如地控制能力,她向剑求助时,剑却变成了勺子,搞得她那么窘迫,那么无助。
“加入我们吧,凌小姐。我们研讨会在全欧罗巴都有自己的分部,可以充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还有您的吃穿住行,您身上还没现金吧?”
这才是凌妙真目前最急切的痛楚,确实,她要钱。
她固然可以变钱,可她不能保证她的钱会不会像她的天使一样,突然消失在对方手里。
凌妙真深吸一口气,正面答应来自研讨会的格蕾琴:
“我明白了,寻人是吧,我尽力。先给我点时间消化吧。”
“对了。”凌妙真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帕鲁格呢?”
她从格蕾琴身上看出了玩味的神情,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您以为他只是您的奴隶吗?还是说您的恋人?您还记得他那双猫眼睛吧?我说有没有种可能,他作为恶魔对您还另有所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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