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醉酒

“我叫…菲…尼安”人鱼突然抬起头看着赛德琳道。

他说得不太熟练,但至少是一句完整的话,赛德琳还是能听懂的。

赛德琳闻声立刻抬眸,对上对方的视线。她先是微愣,随后轻挑眉道:“你会说话啊。”

人鱼好像又不太明白赛德琳的话,他微皱眉头,垂眸避开赛德琳的视线。好像在努力理解赛德琳的意思。

“你说你叫菲…尼安?”赛德琳勾起唇角。

人鱼听懂了这句话,抬头望向赛德琳点点头。

“我叫赛德琳。”赛德琳一字一顿地说。

“赛德…琳”人鱼重复赛德琳的名字。

他懂得简单的词语,因为昨晚他去找老人鱼林德。

林德是菲尼安认识的唯一一条人鱼,他看起来很老了。面颊凹陷,脸上满是皱纹。眼圈一周也凹陷下去,看起来还有些发青。这条老人鱼整日待在一艘破旧的沉船里,菲尼安没怎么见过他出来。

菲尼安也不知道林德活了多久,但他觉得林德好像什么都知道。所以遇到不知道的事一般都会问他。

他一下子问了林德好多问题,林德一边抱怨一边耐心为他解答。

“这么晚来打扰我睡觉,有没有公德心。”林德咳嗽几声慢慢说道。

菲尼安抿抿唇,露出抱歉的表情“我在浅水区遇到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生物。”菲尼安给林德描述一遍赛德琳的样子。

“你说的这个应该是人类。”林德摸摸下巴看起来比先前严肃不少。

一阵沉默后,林德似乎反应过来什么,眼睛忽然瞪大又开口道:“你让她看见了?”

“嗯。”菲尼安点点头。

“哎——”老人鱼深深呼出一口气。“这就麻烦了,人类是一种狡猾自私的生物,他们会把你抓起来,关在狭窄的玻璃缸里。”

“但是她没有。”菲尼安辩解道。

“那是因为她一个人抓不到你,等她找到更多人类,他们会合起伙来抓你。”

菲尼安半信半疑,他一直很相信林德的话。这是唯二菲尼安质疑林德的话。

上一次还是菲尼安小时候,林德跟他说章鱼的脚砍下来后还是能杀死人。他不信,于是找了只巨型章鱼验证。结果差点死在章鱼手上。

菲尼安避开这个话题,又问道:“那人类的话怎么说呢?”

听菲尼安这样问,老人鱼立即知道他想去干什么。但他不想管菲尼安,既然自己已经提醒过他了,他怎么做不关自己的事。

“用人类的话说,你要菲尼安。”

“菲…尼安,知道了。”菲尼安笑着回答道。

他又求着林德教他一些简单的词语。道过谢后便离开了。

赛德琳没想到这条人鱼竟然会说人话。她开始尝试问他一些问题。

“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赛德琳想当时自己醒来时,身边只有这条人鱼,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但菲尼安没听懂,他摇摇头回答道:“不…知道。”

赛德琳以为菲尼安的意思是不知道她怎么来的。但其实菲尼安的意思是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算了,你怎么可能看得到他们呢?”赛德琳没多失望,这回答在她意料之中。

此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温度逐渐升高。赛德琳鼻尖已经冒出薄薄的一层汗珠。她起身抖抖裙子,抱起披肩朝背后走。

菲尼安见她走了,一头扎进水里,消失不见。

赛德琳感觉身体恢复了些,但她什么都不想吃。她决定先在附近走走。

现在阳光太晒,赛德琳只能沿着里面有树荫的地方走。

赛德琳发现这里所有地方都长得差不多,除了海就是树和沙子。但她还是继续向前走,没走多远竟看到一间房子。

她朝房子走去,这间房子靠近海水。外面的是木头搭成的小平台,下面用更大的木头支撑。小平台下面就是海水。

赛德琳走上木屋台阶,刚才上去木头就嘎吱作响。赛德琳感觉她随时会掉下去。

走到门前,赛德琳先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接着伴随“嘎吱”一声,赛德琳推开木门。

木屋里很简陋。左边有一张木制小床,右边靠里面有一个木制台面,像是制作工具的台面。

左边靠里面还有一个石块搭成的小灶台,向上望是延长到屋顶的烟囱。烟囱和灶台连起来,同样也是石块搭成。

赛德琳想这应该是一间废弃的房子,因为一眼望去房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四处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最后在床底角落找到一个木匣子。

她打开木匣子,里面有几张已经发黄的纸,还有一支很短的铅笔。纸下面有几颗颗打火石。

赛德琳拿起打火石,又拿起灶台下的水壶。她心想这些东西应该用得上。

她走出木屋,舔舔干燥的嘴唇,感觉有些渴。她知道自己必须喝水了。失去神力后的身体真是难打理,她总感觉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死掉。

她朝树林走去,希望可以找到淡水。树林里的地面很不平整,到处都是小石块和树枝。赛德琳没有穿鞋,每走一步都感觉扎脚。

好在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条小河流。赛德琳把水壶贴在水流湍急的地方,洗干净水壶后在水壶里灌满水。

她又捧起水喝上几大口,带着满满一壶水离开。她实在不想待在这儿,她踉跄着快步朝外面走。

她带着水走了半天,感觉又饿了。她朝海里望去,阳光很晃眼,她抬手遮住阳光。她希望可以看见那条人鱼。这样他或许会像昨天一样扔给自己一条鱼。

但她已经走了很远,那条鱼不会再追上来了。

她喝了一口水,朝海边走。她踩上一块石头,手伸进水里企图找到一些贝类。

手指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赛德琳收回手,眯起眼睛朝水里看。石头下面好像…贴着一只章鱼。

她跪在石头上,斜着身体想把章鱼抓出来。及腰的金发随身体倾斜从手臂滑落,发尾轻轻粘湿了水。

章鱼感受到手指的触碰,身子赶紧往石缝里挤。吸盘紧紧吸住石头,赛德琳抓住它的脚但却扯不出来。

它的身体太滑了,赛德琳只好手指挤进石缝,想把它挤出来。

猛然间,什么东西抓住赛德琳的手腕,用力往外一扯。

赛德琳吓得惊呼一声。

“啊!”

立马直起腰收回手臂。朝水里一看,竟看到人鱼从水里钻出来。

他拨开挡在脸前面的头发,阳光照着他的脸,显得更加白皙通透。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阴影打在眼睑下面。

他抬起眸子,蓝色的眼睛对上赛德琳。看到是这条人鱼,赛德琳瞬间平静下来。

人鱼抬手,爪子上是那只章鱼。锋利的爪子穿过章鱼的脑袋。但章鱼还没死,触角不停蠕动着缠上菲尼安的手。

菲尼安一把抓住章鱼扯下来,递到赛德琳面前。

赛德琳还没接,章鱼又重新缠上菲尼安的手。赛德琳伸手想拿章鱼,但章鱼的吸盘很有力,赛德琳只能一根根扯下来。

菲尼安本想帮赛德琳,但看她正认真。突然想就这么袖手旁观。他就这样举着手让赛德琳弄了半天。

赛德琳的手接触到他的皮肤时,他能感受到异样的炽热。前几次他本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感觉,但最近几次下来他好像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对菲尼安来说,和赛德琳接触时的温度有点像阳光洒在身上的温度。但赛德琳身体的温度更高一些,而且赛德琳的手碰到自己时会有些痒。

虽然他不知道赛德琳为什么抓这只章鱼,但他想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谢谢啊。”赛德琳对菲尼安说道。

林德说过这是表达感谢的意思。他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很高兴能帮到赛德琳。

赛德琳还是希望他可以帮自己抓一条鱼,于是又开口道:“你可以帮我抓一条鱼吗?”

菲尼安这下又不明白她的意思了。赛德琳也看出菲尼安又听不懂了,干脆放弃了,反正章鱼也是可以吃的。

赛德琳走到沙子上,又收集了些树枝和干草。拿出打火石对着干草点燃。

菲尼安就趴在石头上看赛德琳忙来忙去。

只见火苗突然变大,过一会儿又小了些。赛德琳往里面加柴。

菲尼安看着眼前这一幕瞳孔瞬间变大了些。他觉得赛德琳一定会魔法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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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八尺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