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微信来电声嗡嗡响的时候,舒媛还没起床。室内温度很舒服,空调开着也不觉得干,大概是加湿器的功劳。她这一觉睡了很久。

手摸到手机,挣扎着睁眼看到是陈娅,接通后闷闷开口,是只有对亲近的人展露的小脾气,“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哇,”那边大惊小怪道,“你声音怎么这么沙?”

舒媛知道她想的什么,赶紧打住她放飞的想法,“没睡醒当然这样。”

“十点半了大小姐!我忍到现在才打给你…我跟你说,我和邝家乐在一起了!”

舒媛嗯嗯啊啊回应她,听到最后一句才来点精神,露出笑意,“恭喜。”

但陈娅并不满意,“语气这么平淡?怎么一点都不激动?不应该很激动、为我开心、大声祝福我恭喜我吗?”

“姐姐,预料中的事,你叫我怎么激动?”

“哼…有些人过桥抽板,昨晚就跟爸妈说和我在‘原生态’,今天就这副态度…”话锋一转开始八卦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一些能满足她八卦**的“成人节目”。

“没有。”

“没有?”陈娅提高语调,明确表示她的不信任。

“真没有。”

“你不知道我昨晚多担心严逸嘉误会你,毕竟他昨晚看到我那个憨居相亲对象的消息,怕他觉得你住东家吃西家两头食。”

聊了这么多句,舒媛已经清醒过来。床头放了杯水,她摸了下杯壁,还是温的。喝了一口说,“他不会。如果他这么想你,我和他也不会长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对你的态度,就是对我的态度。”

陈娅听到这么几句,浑身舒畅,全身的逆毛都被舒媛梳顺了,心里舒服又熨贴。怎么可能不感动,但还是故意贱兮兮的语气表真心:“好感动惹~人家心里暖暖哒~”

感动之余,也对舒媛的冷静感到佩服。按理说,情侣刚在一起,恨不得糖黏豆一样,只有他们两个最亲,全世界都是他们的外人。舒媛的反应,有点过于冷静了。

陈娅没藏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舒媛并没有否认。她确实有保留。她一早就知道和严逸嘉家庭环境不说天差地别,也是不容忽视的一条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

她不想自己放纵自己的喜欢,毫无保留地任自己在一段感情里沉沦。所以她心里面一直有个记分板,严逸嘉好的方面她加分,不好的减分,如果分数低到一个位置,她一定要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无法忍受自己一味地将就迁就,卑微到尘埃里去适应他,爱他爱到什么都不顾,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那太可怕了。

她没谈过恋爱,但她隐约知道,好的、健康的感情应该是怎样的。比如不能有隔夜误会。

昨晚聊开后,关于回不回去的问题,严逸嘉先是眼睛极速地闪过一道光,然后道貌岸然地说由她来决定。

最后两人间的对话了,不过结局就是舒媛打电话跟爸爸说今晚大家唱完K打算去“原生态”过夜,明天才回来。

舒爸“哦”一声表示知道,又不经意提起,“几时带男朋友返嚟见吓你爸爸妈咪吖?”

舒媛做贼心虚,差点破功,还以为他知道她现在和严逸嘉在一起。

严逸嘉在旁边看她打电话,低头偷笑。

舒媛瞪了他一眼,又打给陈娅帮忙夹口供,被陈娅揶揄了一番。

严逸嘉说一看就知道她是乖宝宝好学生,没做过这些事。

“我本来就好乖!”舒媛瞪始作俑者,她自己却不知道,这瞪的力度根本构不成威胁。

“嗯嗯,俾我带坏咗。”带坏人的严逸嘉没有半点愧疚,看起来还洋洋自得。

舒媛洗完澡出来,严逸嘉已经在另一个浴室洗好,坐在床上了。她洗澡前下单的生活用品也到了,他拿进来摆好在床头柜,舒媛扫了一眼,看到从高到低摆放的方式,忍不住眉眼弯弯。

她穿着严逸嘉没穿过的浴袍,有点长,她怕拖地,两手提着,慢慢走过去床边,严逸嘉拍了拍,示意她坐过去的位置。

刚坐下,他就问她,“要吹头发吗?”

她点头,想起身拿风筒,被他按住,他起身插电,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手持风筒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我可唔可以帮你吹头发?”

舒媛和严逸嘉做过一年的前后桌。舒媛洗头的晚上,都会散着头发。当时老师耳提面命,动作要快,要珍惜每一秒学习的时间。所以她去打水、去洗手间、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都走路很快,一头柔顺光泽如绸缎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仿佛慢镜头般滑落。

就像拍洗发水广告一样。那时候,他就很想摸摸她的头发。

舒媛倒是没想到他对她的头发有这么特殊的感情。她是细软发质,就算头发不少,也不会有一种很浓密的感觉;头发不够黑,偏棕色,小时候理发店阿姨还会问她是不是家里不给饭吃,跟营养不良似的。而且头发太直了,她觉得太直带着点土气,所以平时出门前都要卷一下。

“好啊,”突然想起什么,她从床头柜摆着的东西里面找到护发精油,喷几下到手心搓搓,十指做梳抹在发尾。广东天气潮湿闷热,其实头发很容易出油。但又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空调房里,整个人都会变得很干。

严逸嘉默默记住了顺序,开吹风中档慢慢地给她吹头发。手指轻柔地穿插进发间,风筒和头发的距离刚好,就好像吹过很多次一样。

“你帮其他人吹过头发?”舒媛想到这个,感到轻微的不舒服。人真的很神奇,能接受伴侣有过亲密关系,却对一些细枝末节的,如牵手、吹头发、睡前哄着念故事这类行为,有着莫名其妙的醋意。

风筒声暂停,严逸嘉扶着她肩膀将她正面转过来,好像在哄闹脾气的小朋友,舒媛一时脸热,她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帮宝嘉吹过。如果唔系帮佢吹过,我谂我而家应该佗手掕脚。”他一边解释一边自嘲,但他才不会笨手笨脚呢,舒媛想。

她不喜欢将头发吹透,吹到□□成就让它自然风干了,严逸嘉听话停下。

严逸嘉的床品是很深的灰色,摸起来很舒服。比她家那套还要舒服。之前陈娅来她家睡她房间,看到她的纯灰色床品,直言像单身男人的床。舒媛心想,货真价实的单身男人的床来了。哦,不对,严逸嘉不是单身男人了。

这种床品就该贴身感受,舒媛有点讨厌身上这套宽大的浴袍了。真奇怪,电视剧小说里男主都会让女主穿自己的衬衫或者T恤,就算广东人穿长袖衬衫不太现实,那Polo衫和T恤总可以吧。

“严逸嘉,我不想穿浴袍了。”

严逸嘉听到这句话差点想歪。她喊他名字的时候,最后一个字总会拖长一点,带着不易察觉的亲昵。卧室没设主灯,灯光偏暗,听到这句话,空气中仿佛有暗香浮动。喉头一紧,“好,我去攞衫俾你。”

穿上严逸嘉的宽松T恤躺在床上,舒媛舒服得翻了两个滚,喟叹:“你的床单好舒服。比我家那套还舒服。” 严逸嘉问她床什么size,拿起手机买同款,填的地址是她家。

两个人不说话,静静地感受着这份新奇。小时候不是没试过好朋友或者同学留宿,但一张床,喜欢着的异性,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

不知道谁先主动的,唇自然而然地贴在一起。像青葱懵懂的少年少女,对对方的身体产生无限好奇,怀着一探究竟的心去探索。

分开的时候两人喘着气,平躺在两侧,呼吸稍缓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仿佛完成了什么大事。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对对方身体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严逸嘉将她揽到怀里,再次吻她。这次是一点一点地亲,像啄木鸟啄木一样,舒媛弯了弯唇。

她问他笑什么,她答非所问,“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睡觉一定要摸耳朵才能睡。

我妈妈说其实刚开始我是摸她嘴巴才能睡,被她不小心咬了一口,之后就改成摸耳朵了。”

舒媛将小时候的趣事告诉他,他却想,摸耳朵、摸嘴巴才能入睡,大概是天生缺乏安全感。于是搂得更紧一些。

“爸爸为了不让我打扰妈妈睡觉,他就睡中间,让我摸他耳朵。但是爸爸的耳朵厚厚的,像猪耳朵,摸起来不舒服。”舒媛说话时,眼里带着笑意。

“你爸妈感情很好。”严逸嘉耐心地听,大多是她说,他不时给出一两句回应。

“是的。从小到大他们经常拌嘴,但感情好像都很好。

别人说耳垂厚有福气,耳垂薄命苦。我不喜欢这个说法。我妈妈就应该一辈子享福命,长命百岁万事胜意。”

“一定会的。”他说完这句等待她接下来的话,却没听到她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咕咕哝哝道,“对了,我爸妈问我,什么时候和你回去见他们。”

严逸嘉看着她沉睡的脸,想了半晚她说的最后一句。最后抱着她睡去。

舒媛挂断电话醒来后,在床上坐了起来。昨天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好,整齐地叠放在床的另一侧。上衣底下是她的贴身衣物。

她没马上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卧室看到严逸嘉站在料理台边上,手机贴在耳边在打电话。她蹑手蹑脚走过去,从后背抱住了他。

严逸嘉被温香软玉一贴,呼吸节奏都变了。转过身用另一只手捏她脸颊以示惩罚。她肯定是故意的。

捏她脸的力度有控制的,但她白皙的脸上还是有淡淡的红印,严逸嘉反思是不是自己力气大了,又亲一口她的脸颊,指了指料理台上的食物,让她先吃早餐。

舒媛点点头,小小地捏起自己穿的T恤的衣领,又指了卧室方向,意思是她先去换衣服。

严逸嘉看着她的背影浅浅地笑,对电话另一头,“嗯,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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