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的校园还带着周末的慵懒气息,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缝隙洒在林荫道上。
宋屿安独自拖着行李箱往宿舍走,银白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就在经过篮球场时,他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场边树荫下,陈迹夏正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站得很近。
那个男生有着小麦色皮肤,笑起来带着点痞气,手臂很自然地搭在陈迹夏肩上。
陈迹夏非但没有推开,反而侧头对那人说了句什么,引得对方笑得更开心了。
宋屿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行李箱的拉杆发出轻微的声响。
陈迹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宋屿安迅速移开视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屿安!”陈迹夏在身后叫他。
宋屿安脚步更快了。
晚自习时,班主任老周宣布:“陈迹夏同学请假一周,大家有学习问题可以先问宋屿安。”
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宋屿安盯着课本,铅笔在指间断成两截。
许忱就是这时候溜进他们班的。他猫着腰窜到宋屿安旁边的空位,压低声音:
“屿安!你看我新找的钓系美人!”手机屏幕上是个跳宅舞的男生,眼尾贴着亮片,笑容甜得发腻。
宋屿安眼皮都没抬:“嗯。”
“你就这反应?”许忱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人家这表情管理!再看看你!整天冷着张脸,白长这么好看!”
前排女生转头小声说:“这叫冷脸萌好吗?许忱你懂不懂欣赏。”
许忱翻了个白眼,凑近宋屿安:“学学陈迹夏对你那样!勾人一点行不行?你不会用这张脸,给我也行啊!”
宋屿安终于抬眼:“那你想让我什么样?”
许忱被问住了,支吾半天:“就...笑一下?或者眨个眼?你看视频里这个wink——”他模仿着做了个眨眼动作,宋屿安看都不看他,惹得周围同学憋笑。
韩叙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门,淡淡开口:“许忱,回自己班。”
许忱哀嚎一声,不情不愿地起身,临走前还对宋屿安做口型:“学!一!学!”
晚自习结束后,宋屿安独自回到宿舍。陈迹夏的床铺空着,书桌上却多了一个相框——
是上周他们在大头贴机拍的那张,两人脸贴着脸,陈迹夏笑得意气风发。
手机震动,是陈迹夏发来的消息:「临时有事回美国一趟,下周回。」
附带一张机场候机楼的照片。
宋屿安盯着屏幕,想起下午篮球场那个痞气男生搭在陈迹夏肩上的手。他沉默片刻,回了两个字:「哦。」
对方正在输入了很久,最终只发来一个小狗耷拉着耳朵的表情包。
夜深了,宋屿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许忱的话在耳边回响——“学学陈迹夏对你那样”。
那个金发少年确实很会撩人。似有若无的触碰,专注深情的目光,恰到好处的关心...每一招都精准踩在界限上,让人分不清是友情还是别有用心。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对面空荡荡的床铺上。
宋屿安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布偶猫,那猫也是绿眼睛,平时高冷得不行,想吃零食时才会跑来蹭人的手。
和陈迹夏简直一模一样。
他摸出手机,点开许忱发来的那个宅舞视频。屏幕里的男生笑眼弯弯,每个动作都精心设计过。
宋屿安对着黑屏的手机尝试扯嘴角,却感觉表情僵硬得可笑。
“...我在干什么。”他放下手机,把脸埋进枕头。
周末的校园格外安静,能听到远处公路的车流声。
宋屿安在寂静中细细梳理着与陈迹夏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那些过界的亲密,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还有今天下午那个搭在陈迹夏肩上的、陌生男生的手。
也许许忱说得对。他总是太被动,太习惯用冷漠当盔甲。既然陈迹夏可以若即若离,他为什么不能?
陈迹夏请假的一周里,宋屿安确实有些反常。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许忱。
那天他照常凑到宋屿安桌前插科打诨,没想到对方居然懒洋洋地支着下巴,银灰色的眼睛带着三分笑意:
“许少爷今天这么闲?”
许忱当场石化,扭头就拽韩叙的袖子:“他他他...屿安是不是吃错药了?”
韩叙推了推眼镜,打量宋屿安片刻:“有可能。”
但许忱很快就不在乎原因了——那条小红书真的火了。
宋屿安那张惊鸿一笑的照片被转载到校园论坛,直接导致课间来他们班门口围观的人翻了三倍。
“屿安!再拍几张嘛!”许忱举着手机软磨硬泡,“就那个慵懒的感觉!保持住!”出乎意料的是,宋屿安居然很配合。
他斜倚在走廊窗边,阳光为银发镀上金边。不是从前那种冷冰冰的姿势,而是像只晒暖的猫,连眼神都带着柔软的困意。
“我靠...”许忱看着成片喃喃,“你这几天去哪修炼了?”宋屿安但笑不语,指尖轻轻拨弄耳骨钉。
这个新习惯让他平添几分痞气,偏偏神情又慵懒得像没睡醒。矛盾的气质组合成致命的吸引力,连韩叙都多看了两眼。
很快,校园论坛风向突变。
【报!宋屿安性格大转变!】
【陈迹夏请假后他反而更撩了怎么回事】
【理性讨论Ligris是不是BE了】
最直接的影响是情书暴增。宋屿安课桌抽屉每天都能清出一沓粉色信封,他看都不看直接扔进桌兜。
只有署名叫“陈迹夏”的信封能得到特殊待遇——被随手丢进垃圾桶。
“你真不看啊?”许忱好奇地扒拉他的抽屉。
宋屿安正趴在桌上小憩,闻言懒懒抬眼:“你要看拿去。”
这种变化很快传到请假在外的陈迹夏耳中。
某天深夜,宋屿安手机亮起:
「烦人精:听说我不在,你过得很精彩?」
附赠一个小狗耷拉耳朵的表情。
宋屿安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关机睡觉。陈迹夏返校那天是个周三。
他带着一身风尘仆仆推开教室门时,正好看见宋屿安在给许忱讲题。少年银白色的脑袋几乎靠在许忱肩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这个公式代入这里...懂了吗?”
许忱疯狂点头,耳根通红。
陈迹夏书包带子捏得发白,面上却笑得灿烂:“早啊。”
宋屿安抬头,银灰色眼睛里平静无波:“早。”
整整一天,宋屿安对待陈迹夏的态度堪称模范——有问必答,礼貌周到,却也止步于此。没有眼刀,没有冷嘲,更没有那些旁人看不懂的微妙互动。
当陈迹夏习惯性想揉他头发时,宋屿安恰好偏头去捡笔。悬在半空的手僵了僵,最终默默收回。
社团活动前,林语壮着胆子邀宋屿安打羽毛球。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对方爽快答应。
然后就是单方面屠杀。宋屿安打球风格和平时判若两人,每个扣杀都带着狠劲。羽毛球像道白色闪电在场地穿梭,林语满场狂奔还是被虐得怀疑人生。
“屿安哥...”林语扶着膝盖喘粗气,“手下留情...”宋屿安站在网前抹汗,运动后的脸颊泛着薄红。
他歪头看向场边,陈迹夏正站在那里,目光沉沉。“还打吗?”
宋屿安问林语,眼睛却看着陈迹夏。林语疯狂摇头。
羽毛球场边的大树沙沙作响。宋屿安拎着球拍走向休息区,经过陈迹夏时刻意放慢脚步。
“打得不错。”陈迹夏轻声说。
宋屿安勾唇,那个笑容慵懒又疏离:“还行。”他拿起矿泉水瓶,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
陈迹夏的视线黏在他颈间,绿眸深处翻涌着难以辨明的情绪。
远处许忱正在和韩叙咬耳朵:“他俩现在什么情况?明明很正常,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韩叙望向球场。
阳光下,宋屿安仰头喝水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而陈迹夏站在三步之外,像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
“谁知道呢。”韩叙推推眼镜,“或许这就是他们新的相处方式。”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就像精心调制的鸡尾酒,看似成分相同,却因比例微妙调整而风味迥异。
宋屿安拧紧瓶盖,余光瞥见陈迹夏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器材室,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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