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野又给了她一张驱邪符,便回酒店待着。
叶雪岚为了报答,包了他这几天的住宿,还说让他尽情游玩,所有费用报销。
辛野便到处逛了逛,看现代高楼林立,马路宽阔,百姓生活和乐,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遗憾,嫉妒,还有虽然遗忘目标但无法消除的恨。
连带着看人都不顺眼。
恶鬼的恨就是这么没头没脑。
恨意一起,只觉得看风景也没什么意思,辛野回到酒店躺在沙发上,半晌想起来呼叫前台帮忙点餐,一翻身,看到沙发缝里露.出一团人的头发。
呵呵。
打小算盘打到道士身上来了。
辛野取了张纸,把头发往外拔,这团头发很长,末端还带着血,被装进一个黑色小袋子里。
压胜术?
辛野把袋子翻来覆去。
袋子被线香薰过,闻起来让人昏昏沉沉。
据说古代某些工匠会在帮人盖房子时在屋里留下一些不详的东西,以此诅咒屋主,或者借屋主的气运。
这东西昨天是没有的。
这倒是有意思,难道酒店里负责打扫豪华套房的保洁,背地里是个谋财害命的术士?
辛野点完餐,换成躺在米色皮椅上。
虽然他不害怕这点诅咒,但别的术士碰过的地方,他总觉得膈应。
他手指敲打沙发扶手,思考着。
短短两天,他就在双城发现两件玄学事件,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他想着想着,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对着外面的房间挨个敲门。
有些门不肯打开,有些门后传来疑惑的质问。
“谁啊?”
“安全检查。”
辛野站在愿意开门的房间前,礼貌地展示黑色小袋子:“你好,这是我在房间的沙发缝隙里发现的,能不能麻烦你检查一下你的沙发,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那种濡湿的黑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愿意开门的人都会去检查一番。
没过多久,辛野收获了另外几个黑袋子。
这些黑袋子都出自住了不止一晚的豪华客房。
有人故意对有钱人下手?
富人的气运通常较强,常被术士视为打劫目标,但是像这样大规模撒网的术士,实属罕见。
那人想用被抽走的大量气运做什么?
客房服务到了,送餐机器人正在“敲门”,走廊里全是它吵闹的电子音。
辛野的思绪被打断。
两日后,半夜,叶雪岚打来电话,辛野接起,那边的人却不是叶雪岚,而是一个男人。
“你是?”
男人语速飞快,听得出很着急:“您好桓小师傅,我是叶雪岚老公魏金龙,她半夜肚子流血进医院了,麻烦您现在打车到双八医院这边看看情况。”
辛野说:“我这就过去。你让在家里的人看看,卧室里是不是藏了新的红布包。”
魏金龙一愣:“什么红布包?”
他还不知道这件事,辛野便简要跟他解释了前因后果。
听完后,魏金龙急得没打招呼就挂断电话。
辛野在出租车上接到他的回电:“桓师傅,我让人找到了,确实有个红布包!我该怎么办?”
“你让人把那东西送到医院,交给我处理。”辛野说,“你先告诉我叶女士的具体情况。”
电话那边,魏金龙喘了口气,像一直憋着没呼吸一样。
“她说她在梦中惊醒,是被白蕊摇醒的,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流血,白蕊已经给她打了急救电话,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她的肚子没有那么痛。我当时刚坐飞机回来,现在在她身边陪着,她状态还是不太好。”
辛野说:“有白蕊在,你这个孩子应该还能保住。这是你们做善事的因果福报。”
“白蕊呢?”魏金龙沉默一瞬后发觉不对劲,“怪了,她刚才还在这里,难道是缴费去了?我没给她卡啊……”
辛野为那个好心女鬼叹了口气。
“恐怕她刚才报完恩,已经去地府报道了。”
那边魏金龙被这个消息惊到,辛野人已经到了医院,按照魏金龙给的地址来到住院部十楼。
他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穿黑衬衫,打扮比长相成熟的男人在骂一个中老年女人,女人低着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对面的男人状态比她更糟,满脸疲惫,眼眶通红,手上还带着血迹。
“魏金龙?”辛野唤了一声。
男人转头,大喜,小跑着朝他走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师傅,你终于来了!”
他指着刚才被骂的女人说:“这是家里的佣人刘阿姨,就是她,明知我老婆的身体被这些不好的东西害了,还是被别人蛊惑,把红布包带到家里来!我真的……”
“大师啊!”
刘阿姨见了辛野,立即扑上来,以手抹泪。
“我不是故意要害叶小姐,我真的是被坏人给迷惑了。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只有这一次,碰见那个坏道士,我就莫名其妙听了他的话!”
辛野让她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刘阿姨说:“厨房这边我负责买菜,今天早上也是,我让司机带我去一公里外的菜市场买新鲜的水果蔬菜,结果我刚下车没多久就遇到一个穿唐装的男人,就像那种会去公园打太极的老头。
“他叫住我,说看出我身边有人怀孕,给了我这个红布包,让我偷偷放在孕妇睡觉的地方,可以让孕妇吸收天地精华,有利于胎儿成长。
“我就跟中了咒一样,听他的话把红布包带回来,偷偷放在主卧里。而且我还忘了这件事,要不是叶小姐提起,我都不记得我还做过这种要命的事!要是孩子真的被我害了,我……我都没脸活了!”
刘阿姨哭得伤心,魏金龙在她身后干瞪眼,没继续骂她。
“她的事之后再说。”
魏金龙把辛野带进病房里,让他看看叶雪岚的情况。
“没什么大事,之后注意点,滋补一下就行了。”辛野说,“红布包呢?”
“在这里。”
魏金龙把塑封袋装好的红布包交给他,神色嫌恶。
辛野把红布包掏出来左看右看,凑近嗅了一下表面留下的气息。
有线香燃烧留下的苦味,和淡淡的、清新的栀子花香气。
魏金龙说:“我想找出害我孩子的幕后主使,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小师傅,你有线索了吗?”
“当然。”
辛野把红布包收进怀里。
“叶女士之前说她去道观祈福,出门就遇见了那个老道士,我本来想着那种招摇撞骗的人很多可能是外来者,不过根据我后来的发现,他应该就是本地道观的人。”
辛野问:“双城有没有种了很多栀子花的道观?”
“这……”魏金龙挠头,“就算有,我们也不熟悉啊。”
病床上的叶雪岚呜嘤一声,醒了过来,眼角蓄泪:“老公,我的肚子……”
魏金龙连忙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们在医院,孩子没事。”
辛野背着手。
他看到眼前这种温馨的恩爱场面并不觉得感动,只想办完事赶紧离开。
他问:“叶女士,你醒得正好,你还记不记得在哪座庙遇见卖你红布包的道士?”
叶雪岚轻轻摇头:“我不太记得了。”
“那就说说你去过哪里。”
叶雪岚仔细回忆,“我去了北边的阳箩观和南边的春峰观。”
“只有这两个?”
“对。双城西边和中间是佛寺,东边以前有道观,但前些年新修了一条高速公路以后,那边就没落了,我怀着孕,没跑那么远。”
“那应该是在南边了。”
魏金龙问:“师傅怎么推断出来的?”
辛野说:“现在这个节气,向阳处的栀子花早就开过了,只有背阴处的栀子花还没开完。”
历法认为万事万物都得顺应节气变化。
这个知识运用到实际,就是栀子花香代表的节气。
那个老道士可能没想到,这么微弱的气息还有人能据此推断出他的行踪。
“还真是。”魏金龙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就去春峰观。老婆,你在家安心等着,我们这就去治治那个狗东西。”
辛野和魏金龙以及司机三人乘车来到春峰观所在的山上,离道观大门只有百米远。
辛野让他们先等着,独自进入道观。
此时晨曦刚露,太阳只是天边一道疤,没有丝毫威力,山上的空气有些冷,道观里没有游客,只有一丝“沙”“沙”响的扫地声。
从恶鬼的角度来说,这个道观里除了正殿的神像,没有任何让他害怕的东西。
偏殿门开着,一个坡脚老头正在殿内,拿着老旧的竹扫把清扫灰尘。
辛野进殿转了一圈后站在他身边,把两个红布包扔在他面前。
“说说,你一个道士,夺取别人的气运干什么?”
坡脚道士不扫地了,缓缓闭眼,再睁开,说:“这位道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红布包不是祛祟的东西吗?”
“本来是祛祟的没错,奈何有些人的心比鬼还可脏,把坏的包装成好的,害人说成祈福。”
“道友,你再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我就报警了。”
“报警?”辛野饶有兴致地看着老头,“你要是喜欢可以试试。就像你干的事我没法直接获得证据,我接下来干的事,你也没法用世俗的规矩阻拦。”
他又把几个黑色小袋子往地上一扔,“对了,还有这个。一直带在身上,我都怕把我身上搞臭了。”
看到这东西,坡脚道士脸色大变。
“说说吧,”辛野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为什么这两种东西上面都有和你身上一样的气息?我听你狡辩。”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