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徵,字明彰,武安侯周嵘独子。
其母林氏乃先帝昭文皇后义结金兰的姐妹,而这位昭文皇后便是书里男主赵昶的生母。
林氏同昭文皇后姐妹情深,两人不仅常于坤宁宫中小聚,在先后生下儿子后还一同相约京郊云台寺祈福。
不久后,老武安侯周嵘因为勾结倭寇获罪伏诛,萧氏也跟着自尽,只留下年幼的周徵。昭文皇后心善,念稚子无辜,便将他接进宫里收养,还让他袭了武安侯的爵位。
可惜昭文皇后很快去世,年幼的周徵失去庇护,在宫里受尽冷眼和欺辱,直到后来被选为赵昶的伴读后,情况才稍微好了起来。
如果说原书中,云昭昭的原身是故事前中期最大的反派,那么周徵便是故事后期最大的反派。
他是赵昶的心腹,从小作为伴读随侍左右,在赵昶登基后又被任命为锦衣卫指挥使,为人冷酷,行事果决狠辣。
本来读者们都以为,书中的周徵只是男主赵昶手中的刀,唯皇命是从,但谁知在一次执行任务失败后,他负伤回到宫里,被原书女主所救,从此他便对女主心生爱慕,但却碍于男主的缘故,只能把爱慕放在心里,默默守护女主。后来他和赵昶反目成仇,意图谋反,又在最后一刻被女主所感化,选择了引罪自尽。
原书中周徵和赵昶的离心的原因,作者并没有写明白,云昭昭也并不关心,反正多半都是因为女主,对她来说,周徵此人唯一值得她关心的,就是书里原身最后是死在他手上的。
所以她最好是永远别跟此人扯上关系。
云贵妃的下场至今她都记忆犹新。
她获罪伏诛后被关押在诏狱里,由锦衣卫专门看管,周徵为了帮女主出气,对她上了不少酷刑。最终,云贵妃被活活地冻死在了诏狱里,用一张烂草席裹着,扔到了乱葬岗上,为野狗所分食。
回想起书里最后的那些描写,出于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云昭昭忍不住颤抖,雪亮的刀刃擦着皮肤,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她的咽喉。
半晌没得到回答,周徵没了耐心:“没听见我说话么,再问最后一遍,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他用绣春刀抬着云昭昭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云昭昭被迫抬眸,终于不得不正视这个传说中不近人情、冷血阴鸷的铁面阎罗。
他身材高大,五官生得极好,细看倒也是星眉剑目,面如冠玉,只可惜神情冷漠,不苟言笑,抿着薄唇的模样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是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
果然,这人倒是和故事里留给人的印象一模一样,一看便是那种杀伐果断的无情之人。
云昭昭突然有些丧气,心道自己今晚遇上谁不好,怎么偏生遇上了他?换成其他任何人,她都可以编点理由忽悠一下,但是面对周徵,她生怕自己一句话说不对,就被他挑了错处。
她正慌乱地想着要如何回答。
结果周徵居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是哑巴?”
她立马有了主意。
是了,既然怕说错话,那装哑巴不就好了吗,反正自己这身衣服,刚才在当铺还被认成是小叫花子呢,一个又聋又哑的小叫花子半夜在外游荡,有什么问题吗?
于是她当机立断,冲周徵狂点头,还装模作样地比起了手语。
可周徵一秒就识破了她的伪装。
“别装了,刚才已经看见你跟那当铺掌柜说话了。”他面无表情道。
云昭昭岂能就此作罢,为了蒙混过关,她又故意发出伊伊喔喔的声音,像是很急于跟他解释什么,又苦于说不出话来。
周徵:……
“看来只能把你带回诏狱了。”他说。
听到诏狱二字,云昭昭立马老实。
“这位大人……小的、小的刚才也是一时吓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大人。”
周徵冷着脸,不容置喙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说着,手腕轻轻一抖,绣春刀的刀锋离划破云昭昭的脖子又进了一步。
云昭昭缩了缩脖子,心里已将面前这人骂了个痛快,但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陪着张笑脸。这是她工作以后最习以为常的事情。
“那个,这位大人,您人高马大的,我又跑不了。你,你先把刀收了,有话好好说。”
周徵盯着她看了看,似乎在权衡她会不会立马逃跑,几秒后,才缓缓把绣春刀收了回去。
“说。”
云昭昭连忙点头,随口胡诌道:“回大人,小的是准备去药铺找大夫来着,我家小姐突然病倒了,这会儿正急着要看病吃药,家里面一时没了现银,便差小的出来替她典当了首饰,换了银子好请大夫去……”
“……”
见周徵不说话,云昭昭只以为是自己编的这通谎话将他骗了过去,便补了一句:“那……小的就先走一步了,我家小姐还等着大夫救命呢。”
谁知她刚准备转身,前脚还未踏出半步,周徵便喝止了她。
“站住!我有说让你走了吗?”
“既换了钱要去请大夫,那为何要往城门的方向跑?”他瞥了一眼远处的城门,意有所指。
云昭昭赶紧替自己找补:“呃……这不是因为小姐病着,小的心里着急吗,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一时跑反了方向……谢大人提醒。”她边说边赔着笑脸转身,埋头就往反方向走去,心突突地跳得飞快。
然而周徵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只见他身形一晃,一下子挡住了云昭昭的去路。
“你这话乍一听编得倒好,只可惜我方才一路都跟着你,看见你鬼鬼祟祟地从云琛府中出来,”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怎么,云府的那位金贵小姐,这才过了几日,就又‘病倒’了?”
云昭昭一听,脸色大变:“你跟踪我?!”
“锦衣卫向来只跟踪可疑之人,自太祖时期设立,到现在几十年时间里,从未冤枉过任何一个人。”周徵道。
云昭昭觉得这人简直难缠,但无奈没理由反驳,便只好搬出云府,反唇相讥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云府的人,照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云阁老可疑吗?”
“非也,云阁老贵为一朝首辅,多少行医的上赶着半夜入府诊治,难道云府还缺这看病的几两碎银?”
周徵说着上前一步,不顾云昭昭的挣扎捏住了她的下巴,似乎早已将她的伪装看穿。
他冷笑着说:“倒是你……你这身女扮男装的扮相未免太拙劣了些,一个姑娘家,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在外面跑着也不怕危险,怎么就不可疑了?”
被看出端倪,云昭昭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挣脱桎梏,但是周徵的手却像是钢筋铁骨一般,牢牢地钳住了她。
这下她恨不得在心里把周徵的祖宗十八代都马上一通,反正都是书里通倭卖国的二鬼子。
“既然知道我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还不快放开我!”她挣扎道。
周徵不予理会,反而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从云府偷了东西逃出来的?”
这下,云昭昭不吭声了。
她是偷了东西不假,但周徵很明显地只把她当成了云府里的普通下人。
她权衡着要怎么摆脱眼前这个大“麻烦”,抬眼却望见远处的城门处,卫兵正在为最后出城的几名人员放行。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这是她出城最后的机会了。
云昭昭正心焦如焚,突然间,大学军训时教官教的对付色狼的防身法出现在了脑海里。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她已来不及想太多,当即横下一颗心,鼓足了劲儿,对着周徵的裆部一脚踹去。
周徵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招,只能一个箭步斜过身子,用手肘生生挡下了云昭昭这拼尽全力的一击,关节被震得发出一声响。
他登时大怒,只恨自己轻敌,对这个看似瘦小的丫头掉以轻心,于是当下再也不手软,直接擒住了云昭昭,令她动弹不得。
于是,十多天的精心筹谋,跑路的最后希望,全都在周徵钢铁般的桎梏下化为了泡影,云昭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在自己眼前缓缓合上……
活了两世,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绝望,仿佛合上的不是城门,而是通向未来的唯一通道。
云昭昭气得大口喘息着,一抬头,就对上了周徵的眼睛。
他的眼神不像刚才那样冷漠了,只是多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无情地嘲笑着她的活该。
云昭昭气急败坏,差一点就要破口大骂。
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这个阻碍自己出城的罪魁祸首,绝不愿承认是自己倒霉,提前于书里遇上了这个灾星,只怪对方要对自己穷追不舍,赶尽杀绝。
想到自己已落到他手里,以及书里原身的下场,她索性低头,对着擒住自己的那只手便是狠狠一口。
“嘶——”周徵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昭昭,当即大骂道,“疯狗!”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朝中那帮孬种货色用来形容自己的词,竟会被自己用在一个女子身上。
为防止云昭昭再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举动,他直接点了她的穴位,令她再也动弹不得。
但云昭昭已经彻底破罐子破摔,想着横竖落在他手里都是死,便懒得再顾忌什么,直接不藏不装,大声说:“周徵,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今日你若敢绑了我去诏狱,信不信过几日,在陛下面前掉脑袋的人便是你!”
周徵闻言,微微一愣,明显是将云昭昭的话听了进去。
云昭昭立马捕捉到他的迟疑,一种报复般的快感油然而生,但仅凭这样还远远不够平息她今晚未能成功跑路的怨念。
为了捉弄周徵,她突然大喊起来。
“救命啊!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周大人要当街非礼良家女子了!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彼时已更阑人静,这使得她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刺耳,在空旷的街道上荡着回音。
周徵脸都气绿了,只得摸出一方帕子,堵上了她的嘴,然后像老鹰抓到猎物一样,押着她赶紧从这条街上消失。
云昭昭本以为他会直接把自己扔进诏狱,却没想到,他带自己去的方向,竟是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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