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竟不是为了贵妃娘娘?”恭亲王脸上的诧异倒不是装的,昨日他才给皇上送了信,今日便招他进宫,怎么看都是为了谢贵妃嘛!
萧擎宇又白了他一眼:“怎么?朕在你心目中是个色令智昏之人?”
恭亲王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近来皇兄对谢贵妃的事格外上心嘛,那到底为何?”
恭亲王话音刚落,四位大臣到了。
恭亲王不知道皇上还招了别人来,这会儿才真相信皇上不是为了谢贵妃招他进宫的。那便是出了别的大事了,恭亲王看了一眼皇上,收起嬉皮笑脸,一脸严肃。
几位大臣请了安,立在龙案前好久都没等到皇上开口。
京兆尹和恭亲王关系好,便给恭亲王使眼色,恭亲王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撇撇嘴。
翰林院大学士赵大人则偷看了皇上手上的书好几眼,心里担心是出了什么反书。
萧擎宇让他们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地合上书,抬头扫了他们五人一眼。
五人皆感到莫名与惶恐,心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萧擎宇对他们的表情很满意,这才缓缓地说道:“朕得到密报,京城有老百姓信俸邪神,诸位大人可知啊?”
皇上这话一出,几位大人脸上越发惶恐了,这可不是小事!尤其是京兆尹曹大人,立马下跪:“微臣失察,求皇上赐罪。”
曹大人这一跪,其余几人皆跟着跪下,连恭亲王都差点要跪下了。
“行了,都别跪了。”萧擎宇道,“朕招你们进宫,为的便是此事。此邪神貌若韦陀,面目狰狞,手持利剑,诸位大人可见过、听说过?”
其余几人闻言皆说未曾,只有钦天监司正尚在思索。
众人便将目光投向钦天监司正。老司正姓齐,已是耄耋之年。想问题时不管什么场合,总不忘捋他那没剩几根的白胡须。
片刻后,齐司正才道:“回皇上,微臣早年行走江湖,路过北庸州,曾在那里听当地的一位僧人提到过类似的邪神。”
“北庸州?那可是大齐最北边的州了,那僧人怎么说?”萧擎宇问道。
“当年微臣游历至北庸州,发现此地佛寺林立,远多于别处,心生疑惑,便在一座寺庙里寻了个僧人问了此事。那僧人便告诉微臣,北庸州曾经出现过一位邪神,此邪神信徒众多祸害乡民。后来有位得道高僧路径此地,知晓了这事,便将开坛讲经将佛法传于众人。高僧讲经七七九十日,度化百姓无数。此后那里便只见寺庙,不见邪神了。那位僧人说的邪神与皇上说描述的十分相似。”齐司正缓缓道来。
萧擎宇眉头微蹙:“齐大人已是耄耋之年,游历之事恐怕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吧?齐大人为何记得这么清楚?”
齐司正道:“回皇上,是五十八年前的事了。微臣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一是因为当年便为那高僧之举感到钦佩,二是因为十几年前先皇曾派微臣的儿子去北庸州搜集当地的民风,他回来与微臣又提过此事。”
萧擎宇摸了摸书案上的书,道:“看样子此事在北庸州流传甚是久远呢。”
“想来也是必然的,北庸州如今依然佛寺林立,僧人们为了吸引教众,必定会宣传此事。”齐司正道。
“只是如此一来,邪神之事,便也流传下来了。”萧擎宇轻拍着书说道。
几位大臣不敢接话。
“如果真如齐大人所言,北庸州离京城甚远,那邪神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如今有多少受众?曹大人、周尚书,这就麻烦你们去查了。”萧擎宇看着几人继续道。
“是。”京兆尹和户部尚书领了命。
“此事要暗中查,派了哪些人,负责哪些事都要记录在案。”萧擎宇又道。
“遵旨。”两位大人对这事可不敢含糊,大梁朝是怎么亡的,他们都清楚。
“给四位大人赐座吧。”萧擎宇吩咐刘宝顺。
几位大人听了赐座一点都不开心,这会儿要赐座,表示皇上事情还没说完!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呢!不过总比站着好。尤其是齐大人,一把年纪了,虽然身子骨格外硬朗,到底年纪大了。
几位大人入座后,萧擎宇继续道:“齐大人刚才提到先皇曾派人到各地去搜集当地的民风,诸位大人都知道此事吗?”
“知道。”其余三人都道。
倒是恭亲王说了句:“臣弟不知道。”
“你那会儿还小!”萧擎宇瞥了他一眼道。
恭亲王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难怪臣弟不知,父皇派人搜集这些做什么呢?四位大人倒知道呢!”
“诸位大人知道先皇为什么这么做吗?”萧擎宇反问几位大臣。
赵大学士道:“微臣倒是知道一些,只是……”
“好了,但说无妨。”萧擎宇道,这便是君臣之间的默契了。
“谢皇上。”赵大学士继续道,“先皇派人去调查民风民俗,暗中势力,是因为当时各地时不时有些小的叛乱,先皇不相信地方官员,便想自己派人查清楚以备日后查察。不过,有传言说先皇是想求不死药……”
前一个原因萧擎宇是知道的,后一个萧擎宇还真没想到,在他看来,他父皇算不得多英明神武,但也不至于相信这世上真有不死药吧?
“咳咳,这事就不要乱说了。”萧擎宇嘘咳了两声道。
“微臣不敢。”几人忙道。
萧擎宇拿起手上的书给几人看:“这便是先皇当年所派之人写下的,仅此一本。成书后不久先皇便驾崩了。朕登基十载,平定内忧外患无数,但思及先皇临终所托,总觉得愧对先皇。这书上所写之事之人,经过十多年只怕也有很大的变化。今日叫你们来,除了要查邪神,另一件事便是重新核定这本书。”
众人心中也明白,说是核定书,其实还是暗中排查民间是否还有邪神之类的暗流。这事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却不容易,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还要耗费很长时间。让几人欣慰的是,皇上确实忧国忧民,新年里都不忘操劳国事,果真是个好皇帝!
“这是父皇留下的书,你也该尽份心,这事就由你来主导。”萧擎宇对恭亲王说道。
“啊?”恭亲王老大的不愿意,“臣弟才疏学浅……”
“那你就先不主导,跟着几位大人学习,听凭他们差遣,什么时候才学渊博了再主导。”萧擎宇没好气地道。
恭亲王忙又换了张脸:“嘿嘿,皇兄,臣弟觉得臣弟还是可以主导一下的……”
“行,那你们去商量个章程出来,下去吧。”萧擎宇说着将书递给了恭亲王。
众人离开后,萧擎宇坐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最近事又多了起来,他又想起前几年,每次这样心烦的时候他就会去谢寒汀那里。
想到谢寒汀萧擎宇心里便软软的,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到了这个年纪,竟还会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从前他从史书上看到某某帝王独宠某一位妃子,或是对某一位妃子用情至深便觉得可笑。如今到自己身上他才觉得,一点都不可笑,这世上便是常有这样的事,普通人也好,帝王也罢,遇到让他真正心动的人,便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既然想到了,萧擎宇哪还忍得了。昨日又才听得了那么好听的话,现在咂摸着还觉得甜呢。
“摆驾宜兰宫。”萧擎宇道。
刘宝顺面露难色:“皇上,长平公主带着小公子进宫了,在凤仪宫呢。”
萧擎宇这才想起今日是年初二,便道:“那便先去凤仪宫吧。”
在去凤仪宫的路上,萧擎宇心里想的还是谢寒汀。他在想,为什么谢寒汀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怀过孩子。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想到了。谢寒汀那么年轻,他这一年多来几乎全都宿在她那,怎么她就怀不上孩子呢。到底是他不行,还是谢寒汀不行呢?萧擎宇觉得自己还是行的,年富力强……那便是谢寒汀不行了,那么她为什么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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