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延,坐落在一片树木中心的小房子,再一次陷入安静。
回到房子内,枟月有些无聊的划着裴清给她准备的手机,有几条新的信息,是裴清发来的。
简单的回了几句,枟月也就没在看了。或许是对未来迷茫,下午她陪小黑玩了一会,就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那一觉睡的并不好,她做了三四个噩梦,一个又一个狰狞的怪物,在梦中将她吞噬。枟月害怕极了,不一会便醒了。
她仰躺在沙发上,头朝着窗,柔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拖曳在地,因为躺倒的原因,她的视线只能看到窗外的景色,天已经黑了下来,这一觉睡得比她相像的要久,枟月想。
梦中的场景实在太过可怕,荒谬,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可刚想起身,却在这时和一双眼睛对上,那双眼睛瞳仁很黑、深邃、像是深渊。
多看一会儿,就能将她拉入地狱。
某一刻,枟月觉得诡异极了。好在,很快她就发现这人是裴清,青年穿着一身黑白制服,笔直修长的腿隐在黑色裤装下,上身一件白色干练的衬衣,黑色的工具带穿过前胸,固定在白色的衬衣上。
黑色与白色,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他的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白色的衬衫领口,带着一抹红色,不知是血还是别的。
他下班回来了。
见是他,枟月提到嗓子尖的心也落了回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眼前的裴清很奇怪…具体奇怪在哪里?又不知道。
安全意识不太强的枟月,这时候也只是因为被吓到了,忍不住抱怨道:“怎么不说话,吓我一跳。”娇气的过分,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这是她的本来性子,也是在枟家养成的性格。不可能一天两天,就变得乖巧懂事,下意识的她总会做回自己,特别是在对裴清时。
因为潜意识里她知道,这个人对她好。
房间内很安静,安静的过分。
一声杂音都没有,头顶的白炽灯打在他们身上,小蛇缠在她的肩上,冰凉滑腻的触感,在这微热的夏天很舒服。
枟月坐直身,小黑就从她肩上爬到下巴处,觉得有些烦,枟月将它拿了下来。细软长条的身子,在她手心里盘成一条,又顺着她的掌心游到手背,攀爬在她的手腕上。
因为知道这东西有灵智,枟月怕它恼她,又连忙补救一句:“乖一点,你太凉了小黑。”
话是随便说的,但很快那条小黑蛇,就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往上。
这只小蛇很亲近她,也很喜欢她,黑色带有光泽的鳞片,附在白到透明、净亮的皮肤上,像是一件艺术品。
只一眼,便让人移不开视线。
裴清压下了眼里的情绪,语气温和道:“做噩梦了?”
他伸手想要撩开挡在她额前的发,却被枟月歪着脑袋躲过了。
“嗯,一个不怎么好的梦。”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她挪开了些,尽量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处在一个安全的状态上。
躲避的意味,实在是太过明显,裴清想不注意都难。冷淡克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视线里带着些枟月看不懂的意味,阴郁、空洞、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快,枟月也注意到这点,这显然不符合裴清的性子…
难道,是裴清发现她和张延的交易?可裴清再怎么混,他都是原文中的天师,良心应该没烂到底。
况且,也不一定发现了。
枟月这样想着,脸上也连忙堆起一个笑。可这笑终究还是没维持多久,因为她不太确定了,这是个现在社会,会有监控。而以裴清的身份,会点那些玄学东西也正常。
她答应了要和他在一起,并且还有了那样一段关系,在和张延走,莫名的有些像是出-轨,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出-轨这一个词,让她联想到了温峥嵘,还有枟景池,只要和这个字沾上关系,那就没有好下场。裴清也是个七情六欲正常的男人。
枟月害怕,所以立马又道:“我想喝蛤蜊汤,你会做吗?哥哥。”她在试图转移话题,也在调解现场这怪异的气氛。
亲腻的语气,挪开的身子又往前凑了凑,让他们之间不在那么空白,能够闻到彼此身上的清香,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小情侣。
长发披散在她的腰后,大大的杏仁眼,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是个小可怜。
裴清看着这目,没什么表情。他脸上表情本就不多,永远都是一个清淡冷漠的样子。
枟月也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好在没一会,青年移开了视线,慢悠悠说道:“买了,你想喝我自然要买。”
看着移开视线的裴清,枟月意识到或许已经知道了。但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那只是她的错觉…
晚饭是裴清做的,他的手艺很好,或许是独居的时候经常做吧,枟月想。她吃了一些,便饱了。
“我吃好了,先走了。”虽然危机已经解除,但现场的气氛还是让她觉得压抑,枟月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
但这里是裴清的家,她只是寄居在他家的无家可归之人,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进入其他房间…
所以最后,枟月还是去了昨夜睡的地方,那是这栋房子的主卧,也是裴清的卧室。
枟月想过另要一间房,但她没那个胆子,也怕裴清不高兴。她如今就是依靠他,才躲过枟温两家的迫害,这时候面对唯一愿意收留她的人,自然是不敢多言。
小性子她可以使,这也算是一种情-趣,但有一点她要明白,超过了裴清给她设的限,那就是玩脱了。
什么东西可以拒绝,什么东西不能拒绝,她还是明白的。
大小姐没有饭后刷碗的习惯,这时候自然是吃饱就离开,裴清家有几套简易的女装,款式正好和她一模一样,枟月拿着就去了卫生间。
洗好,推开房门。
青年坐在床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把金丝边眼镜,灰色的睡袍松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手中拿着一本书。
一见她出来,也就放下了书。
他身上还有刚洗过澡的水气,应该是在别的卧室洗的,他拍了拍身边的床被,示意她过来,清冷没什么欲念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在邀请。
看的枟月头皮发毛。
“过来。”他道。
可枟月不想动,她是不聪明,但也不傻,此刻的裴清不正常,从醒来的第一眼,就让她觉得很危险。
见她一动不动,青年抿着唇半天不语,最后他放下了书,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缓缓向她走来。
随着他的靠近,枟月不可抑制的向后退,白了脸色。她在害怕,在恐惧。
是因为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枟月想要说些什么,用来缓解这糟糕的情况,但在这一刻,却又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越来越近,骨子里的高高在上,也显露的更加直白,轻飘飘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看什么死物。
可又像是裹挟着愤怒的爱意,无处宣泄,无处可说,得不到让人疯狂。
“你在害怕什么?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我做伤害你的事?枟月,你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妒忌、愤恨和爱意是共生关系,他们交织在一起,当得不到时,嫉妒和愤怒会吞噬爱意,从而做出伤害爱人的举动。
“是什么原因…让你那么不信任我?”高大而挺拔的男人,站在她跟前。
如同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他的话,也让枟月陷入迷茫,她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它的内里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和对方的视线带上,总让她感到不适。
“回答我。”他有道。
“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枟月的感情状况为零,也从来没喜欢过一个人。
和温峥嵘更是没有爱情,她摇了摇脑袋,努力组织着语言:“我想你误会了,我不讨厌你,我也很信任你。是你救了我,是你把我带出温家。”
“我很感谢你,很感谢。”
“感谢?”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像是被骗多了的人,终于不再忍耐:“张延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有我不够吗?你还要和他们纠缠在一起!”
他真的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看着她表演,像是在看一个小丑,看她拙劣的表演。
她该怎么办?裴清知道了,他会不会把她的信息透露出去,又或者说他会伤害她吗?
她小声解释着,试图来缓解他的愤怒,但枟月怎么也没想过,他会生这么大的气,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愤怒嫉妒这些情绪在他的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确实救了我,这是事实。我没有骗你,裴清。”她去牵他的手,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青年的手也很好牵,他并不抗拒她的接近。“在你之前,在那个晚上是张延来救我的,他们想要带我离开,我也愿意。”
“裴清我害怕,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害怕。”假,太假了。枟月自己都觉得假,但她不这么做,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眼前的青年,是个很好的人,他救了她这一点是真的,也是她该感恩的。但他让她感恩的方法,是以身相许。
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她知道出尔反尔很可恶,但让她昧着良心和他在一起,枟月也做不到。
他们虽然不在一个户口,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这还是太恶心了。
“是因为妈妈?”
“对!”就在枟月想着怎么解释时,青年开口了。
他给她找了一个理由,枟月立马点头。
以后二更,下午5点,晚上11点各一更~
谢谢大家的喜欢,和观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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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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