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忙完自己的事,跟杨大姐一起开始收拾房间,今天退了好些房。
杨大姐一路收拾一路聊家常。
“哎,这些年轻人买东西进来吃,就好好在桌子那边吃嘛,你看看,这些油,全都吃在床上,机洗又洗不干净!”
“我跟你说,住这间房的夫妻,经常吵架,吵得凶了,旁边投诉,我就上来劝,结果啊,那个女的…”杨大姐偷笑,“是小三来的。”
“阿桂,阿桂,这个消毒剂应该这么喷,你那样儿喷太浪费,”说完抢夺过他手上的活来,接着告诉他,“我儿子在北京找到个好工作,今年过年回家还能带个女朋友回来。不过不知道能不能看上我们的家庭。”
阿桂在何景明这间房间里换完床单,在杨大姐的生活小故事里,随手玩起那电动窗帘。
呼啦打开,呼啦关上,乐此不彼。
“哎,阿桂?”
杨大姐忽然喊他。
“怎么了?”阿桂以为需要自己做什么事,“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这个发票,是那个何老板的吧?重要不重要的?”
阿桂上前和杨大姐一起看那发票。
“手机,”杨大姐惊呼,“一万多?”
“?”
阿桂想这是不是就是何景明送他那个手机。一万多?和陈楚楚那个还不一样的?不是朋友送的?
“哎…”杨大姐继续整理垃圾,“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普普通通一个手机就当我们几个月工资,哎你说,手机不就是打电话用的吗?卖那么贵干嘛?有那个钱,还不如存着买房子。”
“手机还能查资料,还能付钱,现在的手机跟电脑一样,所以,才这么贵的吧?”
阿桂将那发票叠好放进兜里。
“对对,还能看视频呢,我那个手机啊……”
杨大姐继续说她的事,阿桂环顾四周,相对于好些房间来说,很是干净。
……
陈鹏他们玩得差不多都饿了,五个人风风火火的往渔村走。
说是渔村,早已经打造成了灯火通明的度假区,吃的住的玲琅满目,错错落落地塞满了整个岛。
“罗非鱼好像就是非洲鲫鱼,我曾经看过那个视频,它们吃好脏的食物,繁衍的又快。”祝芳吃着烤五花,“在雁城却是个特色。”
“我也看过一个,它们窝是圆的,密密麻麻铺满整个湖。”小微起了一身鸡皮,“密集恐惧症。”
“人家这是自己饲养的,就光这家店每天卖上千条。”
黎歌说完,一旁服务员端几十条烤好的罗非鱼路过她们去了別桌,见那桌人吃得很带劲,她们也一人点了4条。
确实比想象中好吃得多。
“你好,点歌吗?”
旁边来了一小哥,背着音响,手里抱着吉他,对着隔壁一大桌吃得劲儿的一群人兜售自己的歌声。
“多少钱一首?”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喝酒,咂一口问他。
“50一首,100元三首。”
“先来个100元的吧。”
男子手一挥,像是在指挥着没有任何人的交响乐。
“好嘞~”
唱的是山歌,再点几首老歌,那桌人喝酒欢呼,庆祝他们的欢乐时光。
似在回忆,又似在展望。
“山歌挺好听的。”黎歌说,喝了口啤酒。
“声音也不错。”陈鹏点点头,“就是吉他差了点儿。”
“想当初,我也是这么唱过一阵子,一首30,唱到最后,我觉得我喉咙都不是自己的了,是那些人手里挥舞着的钞票的。”黎歌用筷子吃着烤鱼,说起她当初的走歌生涯,“业余来唱唱吧还算好,如果靠这个生计,我是要疯的。”
大家继续听那小哥游走在各大吃饭的游客桌边:
“点歌吗?”
“100块钱三首。”
“大哥,点首歌给你漂亮的爱人吧!”
“祝你生活如意,谢谢!”
杨子齐见他脸上带着的笑容,不似黎歌那说的那般痛苦,倒像是乐在其中,想起自己跑去打各种工那会儿,也很开心自在。
“你好,”小哥走到他们桌前,“点歌吗?”
“你做这个看起来还蛮很开心的。”
“什么?你是说我现在的工作吗?”
“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杨子齐给他倒了杯酒,“就是好奇。”
“没关系,我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小哥接过酒杯,豪爽一饮而尽:“我可以听我自己喜欢的摇滚,练习吉他,虽然练得不尽人意,但是过程可以说相当充实,我想出来唱歌就出来唱几首,赚点生活费。”
“不愁买房子?不娶媳妇儿啦?”祝芳笑他。
“那是以后的事儿了,有谁知道这些东西先来还是意外先来呢?万一有一天我走在路上,被一颗陨石砸到,”小哥偏头可爱一笑,“或者是一个高空抛物?你想死的时候是快乐的呢还是悲伤的呢?”
“活在当下嘛!”
小微举杯,大家也跟着举。
“点歌吗?”小哥喝完酒继续问。
“点嘛点嘛!我们可以一起唱!”黎歌站拿过他那话筒,一脚踏椅子一手揽他肩,“歌单都有些啥?……这首,《远走高飞》来!”
小哥弹着吉他,杨子齐用筷子在桌上敲着单一的鼓点,大伙儿用手拍着节奏,其它客人见状,也一起拍起手,让这氛围再热闹点。
五花八门地声音跟了进来,伴随着姿态各异忘我的高歌分贝。
如果迎着风~就飞~,
俯瞰这世界~有多美~,
如果还有梦就追~,
至少不会遗憾后悔~
……
五个人回客栈,玩得很尽兴,在路上有说有笑。
“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小微对着黎歌说。
“那晚上我们再喝个爽快。”
黎歌好酒,以酒庆贺相遇,以酒代替离别的话语。
“行啊!”祝芳说,“不过你来c市唱歌一定记得给我发消息啊,我们一定来捧场。”
“那是肯定的,谁不来谁下回请喝酒啊!”
杨子齐远远看见姚小蝶送谭易往客栈这边走来,应该是刚吃完晚饭,吃得还不错,有说有笑,红光满面。
陈鹏他们先进的客栈,先各自去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就都上顶楼去开始今天的演出。
谭易也跟刘凯抽着烟一路上楼来,见刘凯一副失魂的样子:“怎么了?今天娟姐姐那节目做什么好吃的了?让你这么心不在焉。”
“啊?”刘凯回神,“不是娟姐,是电影院。”
“电影院?你什么时候喜欢看电影了?你不是不喜欢电影院那种氛围吗?”
“如果那电影院开满三角梅,就另说。”
谭易听得不明所以。
俩人说完站在了吧台里面,准备给客人上酒。
小微和祝芳继续点了酒来坐下,祝芳又小声说:“那厨师和老板看起来也很不错。”
“诶嘿嘿……”
大家继续跟着音乐嗨就是了!
阿桂闲下来,坐在一旁看他们乐。
手机信息响,打开一看是何景明发来的一段视频。玻璃被大雨敲打,雨和玻璃成为一种滤镜,将外面院子里的风景朦胧出潇潇美感。
阿桂依稀看得清院内种满的植物,数了数品种,修剪得很整齐很简单。
随后又收到一条消息:回来这边就下雨,好像一片温暖就悄然没了。
阿桂拿起手机试着录了段大家玩嗨的视频发过去。
阿桂:这里还是一样。
何景明:有种从梦里回到现实的失落感。
阿桂:你喜欢待在梦里?
何景明:喜欢,有时候现实太冷。
阿桂:可这里,也是现实啊。
何景明:呵呵,这是种比喻。
阿桂:哦…对了。
阿桂将发票展开,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何景明点开一看,顿时有一种做了什么错事被逮着的不安,紧张下一句会是什么责怪的话。
忽而又对自己的这种心境感到好笑:以前送别人更贵的东西时,可从来没那么紧张过。
何景明调整心态,打了字,还没发过去,阿桂发来消息。
阿桂:发票还要吗?
何景明撤回要打出去的字:不要了。
阿桂:好。
何景明察觉刚刚自己那一顿紧张是白白浪费了的,盯着玻璃外面的大雨,叹了口气后,轻轻笑了。
楼顶人走完,谭易让刘凯和阿桂继续收拾,自己下了楼。去自己房间,杨子齐不在,在院子内扫了一圈,也没在。
到外面去找,走在了泉海边,吹着风,抽了一只烟。
回来看见杨子齐坐在桂花树下,一只手肘搭在桌边玩着手机,一只踹进裤兜,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时,嘴会往上提一提,嘴角会出现一个小肉窝。
“干嘛呢?”谭易过去也坐他对面。
“刷微博呢,看他们说黑帆船乐队递补那个鼓手像个虾米,虾米是什么意思?说我弱鸡呗。”
“虾米?说你好吃呗。”
谭易从兜里习惯性地拿出烟盒,顿了顿又放了回去。
“你抽你的,我坐那边儿去。”欲起身,被谭易拉住,余光见他收烟的动作,“怎么了?”
“你坐,我不抽了。”
“哦。”
杨子齐坐下,继续看微博。
“今天生气了?”谭易试探问。
“没有。”
杨子齐语气淡然,确实听不出生气的意味。
“那饭馆是我妈妈的表姐开的。”谭易解释,“我不想被姚小蝶看见误会,她嘴碎。”
“误会什么?”杨子齐抬起头,“怕你家里人知道你跟个男的好了?”
“我妈她思想很保守,性格又有些偏激…”
“我明白,”杨子齐打断了他想说的,继续玩他的手机,“你也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么多,毕竟只是纯享乐关系嘛。”
“纯享乐关系的意思是对方都要开心,”谭易说得诚恳,“我不想你不开心。”
杨子齐关了手机,认真注视他:“谢谢你关心我的心情,我只是在想…我们都清楚不远的将来,只有一种结局,不管是一周以后,还是一年两年…”
偏了头站起身,球鞋地上踩了踩,放松自己的腿:“到时候谁来说结束?什么时候说结束?”
“我随意,”谭易跟着站起,挺直了脊背,“看你。”
杨子齐怔了怔,忽觉眼前的事情有些荒诞,心想:我喜欢玩儿吗?不喜欢的。那又有得选吗?随后想起什么,眼珠动了动,笑出一种自嘲。
“那先谢谢了。”上前揽过谭易的腰,仰头吻他,随后离了他的嘴,“呀,姚小蝶?”
谭易身体一僵,慌忙转头。
“哈哈哈,逗你呢。”杨子齐笑弯了腰,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以后在公共场合尽量控制。”
谭易佯装恼怒,扛起他就往自己房间走,虽然有点吃力,但还是坚持在他屁股上惩罚性地拍了拍。
杨子齐还在笑,笑完说:“完事儿我们再去看日出吧,上次我都没看到。”
“行,我背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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