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放下身后的大背包,解开腰包,拿出了张照片看了看,已经磨得有些模糊不清。
洗了把脸,出门来,想找找有没有高点儿的地方欣赏这泉海。
他沿着餐厅那栋楼梯往上走,到了楼顶发现视野很好,于是点了根烟,靠在那玻璃栏杆上,眺望再远一点的地方。
视线收回的时候,看见阿桂正在院子挖着坑,王念念也在一旁拿着小铲子往外铲着土。
“爸爸,有蚯蚓。”王念念拿手把那只蚯蚓拿起来观察,“还胖胖的。”
“说明这个土壤不错,蚯蚓长那么肥。”
“哈哈,肥蚯,肥蚯,今后请你多多关照我们的月桂树,好好给它松土,让它快乐成长。”
“呵呵。”阿桂在一旁笑她,“它说没有问题,前提是你赶紧放我下来,我不喜欢被人捏着。”
“哇,爸爸,你还能听懂蚯蚓说话呢?”
“你们那么复杂的话我都能听懂,它们的不是更简单吗?”
“嘿嘿。”
俩人继续挖土,需要更大的坑才能将那棵树的根埋进去。
刘凯听得他们的对话,顿觉有趣,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个样子,觉得世上的东西都好奇怪,为什么这个是这样,那个是那样,老是问,老是想要得到答案。
最后自己长大了,好多东西就成了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童趣,一定是小孩子才有的吗?
阿桂在王念念脸上抹土:“哈哈哈,大花猫。”
王念念在他鼻子抹了个点,再抹了几条胡须:“那你是大老鼠。”
“哈哈,大老鼠。”
“大花猫是要吃大老鼠的!”
王念念往他身上扑。
“吃掉就没了。”
阿桂忙装作要被吃掉的姿势去害怕。
“会再长出来的。喵呜~”
“哈哈哈哈……”
刘凯烟抽完,见阿桂他们停止了玩闹,扛起那树往坑里一放,准备要将土填回去,一松手,树又要倒。
王念念在一旁扶不住,阿桂一只手去扶,一只手往里填,有些局促。
刘凯下楼来帮忙:“你扶正,我来填吧。”
“好,谢谢。”
阿桂摆正了树的位置,刘凯拿着铲子往里填土。
一姑娘和谭易从餐厅出来:
“老板?厨师走了,今天晚饭怎么办?有些客人问我们晚餐有没有,还有以后的早餐,都是包在房费里了的。”
“招聘广告才发出去,可能要好几天,”谭易问,“我们客栈没有人会做饭的?暂时顶替一下。”
“我和楚楚都不会,”王越见杨大姐从储物间出来就问她,“杨大姐会吗?”
“我?我做的饭很难吃啊,我老公就是嫌弃我做饭难吃他才自己做的。”
“老板你呢?”王越问。
“我?我更不行了,”谭易摇摇头,“我连糖和盐都分不清。”
“哎呀,那只有退钱给住客,”王越着急出了个主意,“或者从外面买早餐回来好了。”
一阵沉默后,他们都把目光放在了那棵月桂树上。
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地充斥着院子,风一吹,响声还挺悦耳。
瞬间有了一种,有了地方遮阴,得以有了烈阳侵袭时庇护的感受。
三人走上了前来,见树已经栽种好,刘凯和阿桂王念念在用力拍着土壤,压紧压实它,都欢喜地点点头。
“树下再放几张桌椅吧,”王越建议,“在这树下喝茶嗑瓜子可不错。”
“是得买点几张桌椅了,两旁都摆一些,”谭易摸着下巴规划了一下,“还得再买些花,围着这树造个景什么的。”
“这个树开花吗?”谭易问阿桂。
“开的,桂花。”
“这是桂花?”王越吃惊,“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桂花树,那花开的时候得有多香啊。”
“还挺期待它开满花的样子,听说桂花还能酿酒,还能做桂花蜂蜜,还有桂花糕,桂花糖酥。”
杨大姐说太多,口水在口腔里溢出,忙忍住去咽了咽。
“哎,我们说厨师的事儿呢,老板,是不是从外面买?”王越回过神,忙说正经事,“是的话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去,得安排一下。”
“目前也只有这样了。”
谭易还在抬头看那月桂的树冠,惊叹连连。
刘凯见他们焦急,犹豫几秒,还是说了:“如果是做菜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忙。”
谭易一听,忙从那树冠收回视线看向他:“你是厨师?”
“没有厨师证,不过,我爸爸是厨师,从小跟着做,会一些。”
“哎,一看你就是谦虚不是,一般爸爸是厨师,那孩子也是天赋异禀。”谭易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辞恳切,“那就,拜托你了。”
“你客气了。”
“阿桂,这个院子,需要重新归置,”谭易对着一旁的阿桂,“你看看需要什么,我们一块儿去买。”
“好,”阿桂四周看了看,问他,“院子里没有牵一根水管吗?”
“没有,院子的花都是自己生长,天下雨就有水喝,没怎么管,好像也不用怎么管。”
谭易扫视了四周随意生长的植物,都垂着头,似乎在抱怨他的随意。
“还是牵一根比较好,夏天阳光太强,一连几个星期不下雨的话,很多枝叶就会被牺牲掉。”
阿桂抬眼去看那树叶,环顾四周,看要将水管牵引到哪里合适。
“只能从厨房牵,”刘凯指着厨房,“管子也只能走外面。”
“好像是。”
“水管吗?”谭易想起当时装修剩的材料,都留下来没扔,“先前装修剩了些,ppr管子可以吗?”
“可以。”
三个人去了杂物间,找来水管,量了长度,找到了热熔器,开始牵引。
最后去商店买了个水龙头来安上,安上后都觉得这水龙头在院子里显得有些丑。
刘凯这时候从裤兜里拿了大指姆大小的小黄鸭,往上头比了比大小。
“这个是我上这趟火车,别人送我的。”
谭易好奇:“别人为什么送你这个?”
“他们打赌,下一个走进车厢的人是不是高个子,最后他赢了一堆卡通树脂玩具,然后送了我一只。”
谭易觉得好牵强的理由:“这年头,什么都能赌,什么都能成为赌注啊。”
刘凯笑了笑,用万能胶将小黄鸭粘在了水龙头上。
“开水的时候小黄鸭就会朝右边看。”王念念开了水龙头,“是只只会往右偏头的小黄鸭。”
“是好看多了。”
谭易抱着手臂欣赏这一下午的时间,自己院子就大变了模样。
晚上刘凯用厨房的食材做了他拿手的几个菜:咕噜肉、白灼鸡、叉烧五花肉、水煮肉片、麻婆豆腐、丝瓜汤。
“哇…”陈楚楚赞叹不不过来,“老板,哪里找来的好厨师?粤菜川菜都会做,还这么好吃。”
“捡来的。”谭易挤了挤眼睛,“怎么样,我运气好不好。”
“好好,我们运气也好,”杨大姐吃着一口鲜嫩多汁的鸡肉,不忘赞扬,“口福不浅。”
“刘凯大厨师,”王越开起了玩笑,“要不以后你就当我们的吃食父母吧!”
刘凯被他们说得不好意思,红了红脸。
“今天那个小伙子,你看见没?”陈楚楚边吃边和大家闲聊,“前天带了一个女生来住酒店,今天又带了一个。”
“看见了,”王越喝了口汤,一脸的厌恶,“简直没法儿看,还冲我挤眼睛让我帮他保密,恶心死了。”
谭易这边给刘凯倒了杯酒:“喝酒吗?”
“喝。”
刘凯接过酒,两个人一仰头,干了一杯。
“阿桂喝吗?”
谭易又问对面默默低头吃饭的阿桂。
“不怎么喝。”
“那我们喝。”
谭易和一旁的刘凯举杯换盏,喝了几瓶,都有些微醉。
刘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有些愁思慢慢被化解,微醺的状态下,见什么都是好的。
他听谭易讲这家客栈的由来:
“客栈后山,我打算搭个凉亭,石板往上铺,那里也是个看泉海的好地方,说到我们泉海啊…”
大伙儿吃完,陈楚楚王越去前台忙,杨大姐也要去洗床单,剩三人收拾。
“我来收拾就可以了。”刘凯说。
“一起收拾吧,”阿桂捡着桌上的筷子,“快一点。”
“也好。”
厨房在上一个厨师的手里弄得油污满满,杂物也摆放得乱糟糟,刘凯皱了皱眉。
“是太乱了,”谭易将碗扔进洗碗池,“当时找他是因为他做菜做得好,结果发现其它都不行,卫生不行,人品也不行。”
三人收拾,发现杂物堆里有什么响动,吓得一凛。
谭易颤巍巍:“不会有老鼠吧?”
“好像还是一窝。”
阿桂指了指旁边两只小老鼠,它们正啃着地上打掉的面包。
“老鼠?”刘凯声音沉了,露出火眼金睛,抄起扫帚,“那一定得消灭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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