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区那五个男人下来,问他们点的菜好了没有。
刘凯起身:“蒸菜凉菜好了,你们坐,热菜几分钟就能好。”
说完去了厨房。
五人坐下来又吩咐:“上两箱啤酒!”
阿桂起身给他们搬了两箱啤酒过去。
一四十岁的男子拿着开瓶器就把所有的啤酒开了个光,先一人分了三瓶,豪言壮志地说:“今天不醉不归!”
其余四人拿起酒瓶就干,嘴里整齐划一地吼:“离家出走万岁!”
杨子齐他们这边惊诧:“看起来都四十好几了?五个人集体离家出走?”
阿梅笑说:“还是在大年三十。”
陈楚楚说:“看来是集体遇见婚姻大事了。”
王越问:“怎么看出来都结婚了?”
陈楚楚笑:“你看他们无名指,都戴着结婚戒指呢。”
杨子齐也笑说:“还有,你看看他们的发际线,都往后移了那么多,绝对是婚姻里油脂过剩,压力巨大。”
刘凯给他们把菜端来,见他们都各自干了三瓶,回自己座位上一坐。
他们那边开始诉说各自的苦愁。
离家出走一号先说道:
“当年我周围结了婚的朋友告诉我,千万不要轻易去踏足婚姻家庭这块领域,我不信,我非要带着婚姻是要用心经营就能如我所愿,于是我带着自信去探索这一领域。知道吗?那个时候我觉得成立一个家庭是你安全的港湾,是你的避风港!是你累了一天以后能在那里尽情放松的地方!”
说得口干舌燥,猛灌了半瓶酒,往桌上一放:
“结果呢?现在家成了什么?”
离家出走二号将酒瓶框一放说:
“是监牢!吩咐你做各种家务,不能有自己休息的时间,必须围着她和孩子转悠,兄弟们出来喝个酒都不允许!牙膏要从下往上挤,洗完澡要把周围一切都擦干,衣服袜子要分开洗……”
离家出走三号激愤地说:
“是章鱼!那无尽繁琐的触须紧紧绕着你,脖子、手、脚、甚至是脑子!牢牢固住你,只听它的号令,再也没有以前自由自在的感觉了。而且最近越来越紧,我感觉我都要窒息了。”
离家出走四号悲伤地说:
“是个银行,我只能往里面存钱,永远拿不出钱来,每个月给我那么点零花钱好让我觉得存在那里是有利息的,有收获的。从而再继续往里存钱。啊,我以前是个多快乐的男人啊…现在我就连网上买个游戏都要买个二手的,还要想方设法的去还个价…”
离家五号满脸忧愁地说:
“就像个美艳的女妖,外表散发出来美丽诱惑的光芒,让你慢慢靠近它,然后拖你下水,让你淹没在那普通的汪洋里,你游啊游,游来游去都是咸咸的海水,永远上不了岸一样,我游得太累了实在。”
杨子齐在这边憋着笑怕他们听见,小声说:“都在为婚姻家庭作诗呢。”
“作诗?”刘凯不懂。
“什么监牢、银行、章鱼、美丽的女妖…最后都会汇集到。啊~婚姻就像围城,在外面的想进去,里面…”
五人果然感叹起来:“里面的人想出来。”
“哈哈哈…”
杨子齐捂着肚子,还是笑出声来。
阿梅也笑出声:“你看着吧,等他们抱怨完,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缅怀起家的好处,然后觉得自己做了个愚蠢的决定,再质问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
果然,那两箱酒喝完,一号接到家里老婆打来的电话,问他怎么不回家,孩子想他呢,刚开始还忿忿然地说自己的委屈,慢慢地,听自己的孩子说想他就软了心肠。
二号接着就开始哭诉:“我走了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心里没有我了,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可幸福了,到底是什么夺走了这些幸福啊…”
三号说:“我孩子还有两个月就出生了,就因为她每天脾气大变,天天对我发火,导致我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想来,怀孩子对她而言比对我,要难受更多,所以只好发泄在我身上了。”
四号开始总结:“都是我们自己选的,要怪也要怪自己,大年三十往外跑,谁提出来的!是不是老三?他平时馊主意最多!”
一群人开始围攻老三,老三冤枉:“那也是你们同意了的,怎么全怪起我来了?”
杨子齐听他们打闹笑得乐不可支,拿起手机发消息问谭易:饭吃完没有?什么时候来?
谭易:还得再等会儿。
谭易收到他的短信,关了电话,急切地想赶紧过去。
无奈今天阵仗有点大,大舅舅二舅舅全都在劝他赶紧结婚,大舅舅拿出一贯劝人的语气:
“人总是要结婚的,照你对婚姻的看法,是不是都很糟糕?但是,婚姻不等于爱情,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你一辈子都找不到爱情,那你就不结婚了?”
小舅也附和:“婚姻可以有爱情也可以没有嘛,万一你跟恩雨结了婚,在婚姻里头慢慢处出了爱情,也未可知。”
小舅舅给他们斟酒,继续发表:“再说结了婚,也还可以再离嘛,你要是在过程中找到爱情,再去…”
大舅舅睨了小舅舅一眼,觉得他说过了。小舅舅喝酒,堆着笑。
谭易听他们说,也不回话,这些道理他现在全都听不进去,只想赶紧结束。
他推手拒绝了小舅舅递过来的酒:“今天不喝了,等会儿要开车,回客栈看看。”
恩雨被谭妈妈推了过来,大舅二舅见状,拿酒去跟其它人喝酒,走之前跟他说:“谭易,你听妈妈的话,先把婚定了。”
谭易惊诧他大舅舅怎么也站在了他妈妈那一边,还是说他们其实永远站在的是世俗那一边,根本不是谁跟谁的战队或者利益。
恩雨低着头走到他面前,嘴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又在找寻勇气,勇气积攒够了,说出口:
“谭易,我虽然不明白你这么惧怕婚姻的原因,但是你应该相信,别人的生活经验跟自己的,大多是不相同的,不去试试,你永远也无法知道。”
谭易对突如其来的话震住,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你可以试试,不行,再离开。”
谭易听到“试试”两个字,记忆回到了客栈楼顶。
那日热闹非凡,比起现在他眼前这般喧闹,那里的热闹更让他向往和喜欢。
他当时也对人说了句试试。
试试两个字,当时说来太过容易,就像现在恩雨对他说的一样。
“我想问问,”谭易提出疑问,“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你跟我才见过几面?你结婚的目的,难道真的就是他们所谓的,时间到了,应该了,这么简单?”
恩雨拿眼瞧了瞧他,认真地说:“结婚非得有什么崇高的理由吗?为什么不说是因为周围无形的力量促使了那么多不一样的婚姻出现,你的家庭,我的家庭。”
“你的家庭?”
“我家里穷,还有个两个弟弟在读书,你也知道,我读完高中出去打工,回来找的工作也不如意,有个家庭对我来说是个依靠,不紧紧是生活上,还有物质上,我和我的家庭都需要。”
谭易一时语噎,不知道他妈妈跟她们谈了多少对于这场婚姻的条件出来。
他对恩雨的坦诚表示佩服和理解,有时候婚姻确实是只是一种工具,每个人都带着目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束缚,你放心,结婚后,我一定给你足够的空间,绝对不会过多的去干涉。你现在是可以为了你的妈妈,可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恩雨内心还是抱有希望,她忘了说,其实从一开始见到谭易,就已经对他倾心,她不敢说是怕对他造成困扰,从而让靠近他的机会都变得渺茫。
“为了家庭?”谭易嗤笑出声,“我们的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你就这么急着去牺牲自己,以后跟个陌生人生活几十年,是说这种行为愚蠢…还是伟大?”
恩雨从他的口吻里听出了讽刺,心里也觉得郁闷,不得不提起自己的声音:“我没说是伟大,但是也不能说我是愚蠢,这叫合适,一切都是这么顺其自然发生的。”
“什么叫顺其自然?顺谁的意?”谭易知道自己话多了,用手捂了额头,叹口气,“顺谁的意都不顺我的意。”
“你不要忘了,你我都是普通人,我比你还糟糕,我是普通的穷人,我们这种人才是什么都没得选。”
谭易抬头,讶异她这么清晰的自我认知,虽然他知道是极其荒唐的,但是那种信念是怎么回事?怎么做到的这么坦然,就这么自然地接受了所有的安排。
杨子齐发了短信过来:出发没?我们准备去泉海边准备放烟花了,晚了就不等你了哦,今天的烟花有可能是你见过最绚烂的。
谭易匆忙看了眼时间,望了眼他妈妈和那些亲戚,各自打着牌聊着天看着春晚,加上一边打闹的小孩,皱了眉。
发消息过去:就来。
“妈,我去趟客栈。”
谭易起身去沙发跟谭妈妈打招呼,她妈妈正在和他姑姑聊她现任丈夫的事情。
“非得今天去?”谭妈妈起身。
“嗯,有事。”谭易在门口穿衣穿鞋。
“忙完记得回来,送恩雨回家。”
“阿姨,我自己能回去,不用麻烦他了。”
“那哪儿行,”谭妈妈一家之主的气势,““忙完赶紧回来,听见没有。”
“知道了。”
谭易回得敷衍,坐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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