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一早，刘凯和阿桂就一起去了市场。
在车里，刘凯问：“阿梅以前过年在哪过？”
“就在电影院，我和念念跟她过过一次，再以前就不知道了。”
“那我们叫她一起吧？”
“好。”
走在市场刘凯挑着菜，问一旁负责提菜的阿桂：“她喜欢吃什么菜？”
“喜欢吃鱼，还有豆腐，也许还有其它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她喜欢什么礼物？”
“嗯…”阿桂变成了刘凯的阿梅咨询师，“她很喜欢绑头发，发绳好像经常换。”
阿桂手里已经提满了菜，虽然他力气大，但是也有手不够用的烦恼。
刘凯见他烦扰，忙接过手来，不好意思笑说：“一时忘乎所以。”
“以前过年没这么高兴过？”
阿桂对他的忘乎所以感到奇怪。
“嗯，我以前不喜欢过年，”刘凯不太想去回忆，往前方去看，“今年应该会很开心。”
“因为有阿梅吗？”
“还有你们，我喜欢现在生活。”
刘凯这话倒是说得很诚恳，让阿桂也思考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点点头说：
“我也是。”
将菜扔车里，俩人又去了礼品店挑礼物。
刘凯去发带区域挑了挑，边挑边说：“我妈妈以前也很喜欢绑头发，后来生活拮据，不得不剪了头发，为了做事更方便，也为了晚上洗头容易吹干些。”
“那剪了头发以后，那些绑头发的丝带呢？”
“我留了下来，放在我书里当了书签。”
刘凯挑了一条淡黄色的发带，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盒子，打开给阿桂看。
“我妈妈当时当了好多嫁妆换钱，这个却特意留给了我，她说这对珍珠耳钉代表着她仅仅剩下的一点光亮，让我送给在我眼里发光的姑娘。”
“是阿梅吗？”
阿桂见那对珍珠耳钉很漂亮，抬眼问他。
“嗯，那一次开车经过，见他从里面走出来，是发着光的。”刘凯收了盒子，有点儿犹豫地问，“你说我送这个耳钉给她，她会不会高兴？”
“肯定会高兴的，她说过对你好奇，对一个人好奇，必定是带着喜欢的。”
阿桂想了想，从他经历的这些，说着他坚信的经验。
……
杨子齐给陈鹏打电话。第一句肯定是：“新年快乐。”
知道他过年是不可能回家过的，随后问他：“来不来雁城？来过三十。哦…那可真遗憾呐，你们三十还练歌？太拼了……也是，过年对你们来说跟普通日子差不多。”
挂了电话，他其实明白，陈鹏跟黎歌最不喜欢的就是过年的日子。
周围所有的欢闹，不管电视里播的，街上看见的，都与他们无关，更甚的是，那边越是热闹，显得他们越是无家可依。
“不来吗？”
谭易将钱包进红包，问他。
“忙着排练呢，你包那么多红包？”
杨子齐过去坐下数着红包数量。
“家里人的、客栈的。”谭易数着这些红包，无奈说，“过年对我来说，就是大出血。”
“是够猛的，我们家过年从来不给谁包红包，就连有人请我爸他们去吃喜酒，他们都是空手去。还说：我能去已经是给面子了，不喜欢的求我我都不去。是不是很张狂。”
“那真是好，直接杜绝了这些啰哩啰嗦的人情往来，有时候我都会怀疑我家亲戚为什么那么多的。你不知道，年三十都能坐两大桌人，小孩子又多，声音有大，大人又都追着小孩儿喂饭，跟个游乐场一样，脑子都要炸了。”
谭易说得夸张了些，只是想表达他对这种场面对不喜欢。
“听你这么说，是够夸张的。”
“呐，”谭易递给他一个大红包，“给你的，我也祝你新年快乐。”
“诶？”杨子齐吃惊不已，“我还有红包？”
“为什么没有？就连我大姑姑二婚带来的孩子都有红包拿，杨子齐怎么就不配拿一份？”
谭易笑着将那些红包的钱塞完，写了名字。
“可我拿红包干嘛使啊？”
杨子齐陷入了没有经验的困境。
“？”谭易抬头，“买你喜欢的东西啊，你们家连小时候都没给你发红包？”
“嗯，没有人给我发过，你是第一个，”杨子齐掂量着这红包的厚度，拿头往他肩上蹭，“可我现在最喜欢你了，那我拿这钱买了你吧。”
谭易知道他是玩笑话，但是听起来却让他倍感温暖，拿笑眼看他，声音里尽是温柔：“我不用买。”
杨子齐抬眼接收到那含情凝睇的眼神，心又开始痒痒，心里直说：你看向我的样子怎么那么好看啊…啊？
“我等下就得过去帮我妈妈做事，”谭易收拾好准备出门，“她是一家老大，什么都自己来，你先去客栈玩儿，晚点儿我就来找你啊。”
“好。”
杨子齐头靠沙发背，目送他出了门，将手里的红包看了又看。
………
何向暖和王念念在视频里互相道着新年快乐。
何向暖就对着王念念说：“我爸爸很想带着我过来玩儿的，但是奶奶不准，你看看，一大早的，就有好多亲戚来我家了。”
将手机对准她们家，院子里，客厅，到处都有人。
她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不过我可以让我的新年祝福变得更有诚意一点。”
“怎么个变法？”
“你等着啊，”何向暖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拿来小提琴，“我上次说拉给你听的。”
何向暖就这么通过视频拉了段曲子，拉完傲气说：“怎么样，惊呆了吧？”
“惊呆了。”
王念念点点头，见画面里的何向暖穿了一身红色毛衣连衣裙，肩膀披着米黄色披肩，像一只漂亮的蝴蝶。
拉小提琴专注的神情，音乐传出来后嘴角挂着的自信微笑，以此种种都让她移不开眼睛。
“我就说，我有好好练这首曲子，专门儿拉给你听的。”
何向暖将小提琴放好，坐了过来。
“就为了惊呆我吗？”
王念念心里暖，嘴上逗她。
“当然，”何向暖得意，“而且我目的也达到了，你确实也被我惊呆了。”
王念念隔着屏幕笑出声，何向暖见她笑也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阿桂和陈楚楚王越在前台帮忙办入住，年三十人少，今天却有五个男子带着一脸的兴奋进来，到处观看，热热闹闹的。
a区因为整体翻新，就全都住到了b区。
杨大姐儿子从北京回家来，她就早早地回家团聚了，还高兴地对陈楚楚说：“说不定今年就能够娶上媳妇，明年就能抱孙子了哟～”
“都说好了啊？”陈楚楚提前恭喜她，“那可恭喜你了。”
“还没还没，”杨大姐摆了摆手，“不过一般过年带回家来，十有**就成了嘛！”
“看来你得准备好娶媳妇儿的钱了。”王越打趣，“杨大姐，那才是你幸福且苦恼的事哟～”
“肯定的，不然我们幸苦挣钱干嘛？就是为了早点儿抱孙子嘛！”杨大姐控制不住的喜悦，“楚楚也该再找一个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嘛，随缘吧。”
陈楚楚远望，目光朝餐厅的刘凯望去，心里有些苦涩。
杨大姐一走，王越悄悄跟陈楚楚说：“难哦，杨大姐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儿要求可高了，要有车有房有存款。”
“你我不是现在的女孩儿？我们也没那么多要求啊。”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小城市的，见识少，好哄好骗。”王越有些伤感，“能有个对自己一心意好的，就赶紧抱着不撒手吧。”
听到门口有人喊，阿桂跑了出去。
一辆货车停在门口。
“你们订的烟花。”
司机下车来一边搬一边说。
阿桂转身问走来的刘凯：“谁定的烟花？”
刘凯摇摇头，接过一个箱子看了看邮寄地址：“厂家直发的。”
阿桂将一箱子烟花搬下车，拍了照给何景明问：是你邮寄来的烟花吗？
何景明回：是的，谭易拜托我找的蓝色烟花。
阿桂：也太多了。
何景明：你和念念也放几个，对了，新年快乐。
阿桂：你也新年快乐。
何景明：你新年有什么愿望没有？
阿桂：愿念念健康成长。
何景明：你自己的。
阿桂：没有，你有吗？
何景明：有。
阿桂：是什么？
何景明：到时候告诉你。
刘凯搬着箱子进门，那边杨子齐打车到了客栈门口，远远地就瞧见好多箱子，上前来问阿桂：“什么东西？这么多？”
“烟花，”阿桂搬着箱子，“何大哥说是谭老板拜托他找的。”
“也太多了！”
杨子齐惊叹，帮忙将箱子搬往里走。
阿桂杨子齐一起去了厨房准备年夜饭。
陈楚楚打电话问b区那五个住客今天是不是在客栈吃饭，那五人说是，所以除了准备自己的年夜饭，还要做他们点的菜。
杨子齐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蔬菜削皮，洗洗菜，阿桂帮着切菜切肉，给刘凯打着下手。
刘凯正杀着鱼，见阿梅悄然掀开门帘进厨房来，高兴地问：“来了？”
“新年快乐。”
阿梅打招呼。
“新年快乐。”
刘凯三人都笑着祝愿。
阿梅见他们都在忙活，也挽起袖子去帮忙，坐杨子齐旁边一起摘菜削皮。
“不吃饺子吗？”她问。
“你想吃饺子吗？”刘凯转头，“他们都喜欢吃年夜饭，有鸡有鸭、年年有余…”
“没有，就是问问。”阿梅摘着菜，看杨子齐笨拙地削着莴笋皮，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阿梅。”
“你好，叫我小齐就行。”
“小齐，”阿梅逗趣他和自己，“你也只配洗菜呢？”
“呵呵，”杨子齐笑着反嘴一讽，“你也是啊～”
年夜饭很丰盛，杨子齐虽然只是打了个极其简单的下手，但看着这：
烧鸭、卤鹅、豆瓣鱼、炸小酥肉、烧白、粉蒸排骨、面筋塞肉、酿豆皮、酿青椒、金汤娃娃菜，芙蓉鸡片，中间围着个金汤火锅，里面煮了萝卜、藕、豆腐。
呼呼热气往上翻腾，非常满意地点头笑了笑。
阿梅在一旁：“是不是觉得虽然自己只是洗了个菜，也特别有成就感？”
杨子齐摸了摸下巴：“该发个参与奖，你我一人一半。”
“安慰奖比较适合。”
“你们喝什么酒？”
刘凯拿来些酒，拿了热豆奶给王念念，王念念早早地就坐在桌边等着开饭。
“红酒吧。”杨子齐接过酒开了给大家倒上。
大伙儿拿了酒，举杯庆祝，王念念站在椅子上拿着豆奶跟大家碰杯：
“祝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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