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易在卧室里坐了几分钟,想到什么,打开自己衣柜,里面挂的衣服还是自己和杨子齐的。
他拿了件连帽衫,抱在怀里闻了闻,还好,还有些味道。
听见外头做饭的声音,谭妈妈和恩雨在那开心的说着菜怎么做好吃,营养怎么搭配才会均衡。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转了半个圈,抱着连帽衫倒在床上,蜷缩起身子,将那衣服揉成一团,使劲往怀里塞,塞了半天,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哪里空空的。
“谭易,”谭妈妈敲了敲门,“出来吃晚饭。”
谭易皱了眉头,起身开门,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脸一喜,没管在门口等他的妈妈,快速走到餐桌前。
“你做的?”谭易问恩雨。
“阿姨说你喜欢吃,我刚去楼下超市买的菜。”
“对,我喜欢吃,”谭易坐下,拿筷子夹了那鸡丁吃了一口,“你以前不是说,你最喜欢吃了辣又去吃甜,吃了甜又去吃辣,来来回回,这不,我跟你的胃口是一样的,宫保鸡丁,又甜又辣。”
恩雨愣怔在一旁。
“原来你们口味相似,”谭妈妈拉了位置坐下,拿碗吃饭,“那很好啊。”
“比上次炒得好吃,”谭易起身在恩雨头上一吻,“有进步。”
恩雨继续怔在那里,心里翻腾出一丝苦楚。
谭妈妈暗暗吃惊,刚刚还那么凶对人家,怎么忽然又好上了?
“不过,”谭易亲完,坐下接着吃,忽又皱了眉,“那只兔子呢?”
“兔子?”
“就是那只,耳朵被你雕得摇摇欲坠,”谭易拿着筷子的手在空中比划,“用胡萝卜雕的那一只啊。”
“我…”
恩雨快速明白缘由,感到很委屈,他不知道谭易是不是故意的,她做错什么了他要这么对她。
就因为她贪图了利益,因为她喜欢上了他吗?
“怎么了?”谭易见她情绪不对,上前摸了摸她的脸,“怎么哭了?我也不是责怪你没给我雕兔子,没雕就没雕吧,怎么还哭上了?”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恩雨鼓起勇气问他,她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一种侮辱。
“什么?”谭易上前抱住她,“什么故意的?哭成这样,当心别人看见会笑话你。”
“?!”恩雨用力推开他,“你看我是谁?”
谭妈妈发现他们对话有异,也慌忙站起身去拖拽谭易的手,好让她看清楚谭易的脸。
“为什么生气?你来找我不就是原谅我了?”谭易慌张,“是不是上次我说的话你还记在心上?我胡说的,我不后悔,我不后悔跟你开始这段关系。”
“谭易?”谭妈妈将他转过身来,直视他的眼睛,“你跟我这演什么呢?”
“演什么?”
谭易顿了顿,发现那里又开始不对劲。
他妈妈怎么可能在这,还跟他一起做了菜?
蓦地清醒过来,冷着声音:“妈?”
“你…”
谭妈妈见他眼神又没了神采,反而开始困惑,迅速分析他故意的可能性,但是从眼神看来,又像是种失常。
谭易坐回椅子,木木然盯着眼前那盘宫保鸡丁,扯起嘴角:“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原谅我?我还说了谎,还说了谎…”
谭妈妈见状,用手背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有些烫,知晓他不是装的同时,心脏开始莫名地抽痛。
她捂了捂胸口,发现憋了口气,呼不出去,忙坐下,低头看向地板,调整起呼吸和心情。
恩雨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
此时有什么东西一直反复敲打着她的自信心,让她去相信还能继续的同时,那种相信又瞬间崩塌。
………
杨子齐一家吃完晚饭,兜着愉快的步伐往家走。
古城里还很热闹,走出古城就渐渐安静好多,听得虫鸣和知了的合奏,夜风吹了吹,又笑出了他的肉窝。
“老爸,当年你收养我,是不是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
“怎么突然问这个?”
杨天明奇怪,他从小到大,从来不提他被领养的话题,都是自己告诉的他。
杨子齐其实是他姐姐的儿子,因为在外面被渣男所骗,怀孕又舍不得打,最后生孩子又难产去世,不得不交给他养。
“就是觉得,我能长在这个家庭里,机缘巧合的,总觉的很神奇,我总在想,要是你是个更不喜欢被束缚的人,是不是我现在就在孤儿院了?”
“你还想这些呢?”
齐成刚笑他存在脸上的豁达。
“要是我被送孤儿院,后来的人生又会怎么样呢,是被另外一个平常人家收养呢?还是会被有钱人家收养,继承一笔钱,吃喝不愁。还是继续待在孤儿院里,孤苦无依,长大了会不会就会变成街边小混混,”
杨子齐迈着大且怪的步伐走在他们前面,继续他的人生感慨:“你们说,人是不是很神奇,人生的一个节点,就能出现有那么多种可能性。
杨天明和齐成刚见他往前边走边自言自语,又相视而笑。
杨天明说:“要不要告诉他?”
齐成刚给他一个眼神:“你猜他知道后会怎么想?”
杨天明心领神会:“开个赌局?”
“赌什么?”
“谁输了今晚谁就给谁洗脚。”
“一言为定!”
“我赌他知道后会懵逼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赌他会叹口气,然后说:一切都是命呐。”
“诶?”杨子齐见他俩半天没跟上来,转身见他们在后面几步之遥的地方窃窃私语,“干嘛呢?”
“咳咳!”杨天明清了清嗓子,“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你的命运怎么被写成这样的。”
杨子齐站立,严正以待。
“当年,你妈妈难产,去世前,给了我两个选择,1,过继给我。2,送你去孤儿院,让我有时间就去关照关照你。”
“然后呢?你怎么就选了1了?”杨子齐脸上是急切的期待,“怎么下的决心,有没有两种声音在内心挣扎过,然后有什么东西坚定了你的决心。”
齐成刚在后面,握着的拳头轻轻放在嘴上,笑了笑,说:“当时他跟我赌,要是他抱着你你笑,那就认你当儿子,要是我抱着你你笑,那就送去孤儿院。”
“……”
杨子齐傻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命运是这么二选一选出来的。
哪里来的什么内心的挣扎,哪里来的什么犹豫不决?
“这么说来,”杨天明转头对着齐成刚,“这种结果还是他自己选的。”
“没错,”齐成刚对着扬子齐,声调悠悠,“是不是感觉有种命运的玄妙莫测感?”
“哎…”杨子齐叹气,摇摇头,“真的是,一切都是命呐…”
齐成刚噗呲笑出声,身体往前弯了弯,得意对着杨天明:“我赢了。”
杨天明反应过来什么:“你是不是作弊了?”
齐成刚佯装无辜:“怎么作弊了?”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对他说了命运两个字?”
齐成刚耸耸肩,不置可否:“但这能算作弊吗?”
“怎么不算?”
“那下次得提前说好,”齐成刚笑着往前走,“愿赌服输啊。”
“你等着啊,下次不作弊你可就赢不了了!”
杨天明说罢快速去追。
杨子齐见他俩那样,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窃窃私语的内容,忿忿然追了上去。
“你们又拿我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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