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欲望边缘

听雨轩外,华灯初上,忘忧野难得举办此般盛宴。

以恸娘、亚毕为首,忘忧野的鬼众们几乎都到齐了,石坪之上架着篝火,火舌舔着架在上面的灵木,噼啪声里混着众鬼的笑谈。小灯笼鬼们兴奋地穿梭席间,几个浑身黝黑、只剩眼睛亮晶晶的煤炭鬼,笨拙地帮着搬运酒坛,气氛热烈得驱散了冥界永恒的阴霾。

中央的空地上铺着巨大的织锦,其上摆满了各色冥界珍馐——莹莹发光的灵果,香气四溢的“魂菇羹”,采集忘川流畔的忧昙花蜜酿造的“醉魂酿”……

老厨鬼正蹲在火边搅着陶罐,浓郁的菌香飘得老远;亚比站在一旁,盯着陶罐咽口水,嘴角的涎水刚要滴下来,就被恸娘用帕子拍了回去 —— 她眼睛依旧红肿,却笑得眉眼弯弯,手里捧着一坛月魂酿,见天零来,立刻迎上来:“姑娘可算来了!这月魂酿用三百年月魂草酿的,喝了能稳魂,就是劲儿有点大,你少喝点。”

宴会很快热闹起来。煤炭鬼给天零递来烤得喷香的灵兔腿,灯笼鬼缠着她猜魂蝶的品种,亚比喝了两杯酒,大着舌头说要在六道入口给她守着,谁欺负她就吞了谁。

这场宴席,是为天零明日踏入“六道”饯行。

天零洗去湖畔的惊悸,换上了一身恸娘特意为她准备的、用月华丝织就的浅碧色长裙,更衬得她魂体莹润,清丽脱俗。

她被众鬼簇拥在中间……半月来的点滴温暖汇聚心头,让她暂时忘却了邪魅男鬼带来的阴影,也冲淡了对六道的恐惧。

她端起一杯“醉魂酿”,学着众鬼们的样子,一饮而尽。

酒液甘醇,入口冰凉,落入魂体却化作一股奇异的暖流,熏人欲醉。

“天零姑娘,定要平安归来!”亚毕举着大碗,口水差点滴进去。

“呜呜……姑娘吉鬼天相,一定能通过的……”恸娘一边抹泪,一边又给天零斟满一杯。

“喝!主君也喝!”几个大胆的小鬼起哄着,也将酒杯捧到一直静坐主位、唇边噙着淡笑的骁面前。

骁今日亦卸下了几分平日的威仪,玄青衣袍在暖光下显得柔和许多。恸娘看着天零被众鬼围着笑,又瞥了眼坐在石墩上浅酌的骁,忽然端着酒坛走过去,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主君,您在忘忧野三百年,就没见您对哪个魂魄这么上心过……天零姑娘好,您要是……”

“恸娘。”骁的声音轻轻打断她,指尖捏着酒杯的力道微紧,眼底的暗红沉了沉,“莫说这些。”

周围的笑声忽然静了些,亚比挠了挠头,刚想打圆场,却被灯笼鬼拽了拽衣角——众鬼都知道,骁三百年里从不对谁动过心思,今日这话本是好意,却碰了他的忌讳。

天零正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骁,却见他已转开目光,望着篝火出神,侧脸在火光里显得有些冷硬,她心里莫名一软,举起酒杯递过去:“主君,多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我敬您一杯。”

骁回头看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许是篝火太暖,她鼻尖沁着细汗,眼底映着跳动的火光,像盛了两簇小星星。

他接过酒杯,与她的杯子轻轻一碰,月魂酿的甜香混着她身上的魂魄气息,钻进鼻息里,竟比酒液更易醉人。

恸娘看在眼里,想起主君漫长岁月中的孤寂,又见天零纯净美好,不由得多了一句嘴,带着哭腔道:“主君……呜呜……您也多喝几杯,天零姑娘初来,您多关照些……我看你们……”

她话未说完,几个小鬼已然会意,跟着起哄:“哦——主君和天零姐姐喝一杯!”

“交杯酒!交杯酒!”

场面一时更加热闹。天零醉意朦胧,听得不甚真切,只觉得脸上更热了。

“胡闹。”骁淡淡二字,声音不高,却瞬间让起哄的小鬼们噤声,讪讪退下。

他举杯,向天零示意,目光沉静:“明日小心。”

天零晕乎乎地举杯,再次饮尽,这杯下肚,只觉得天旋地转,周遭的喧闹声仿佛隔了一层水幕,模糊不清。她强撑着的最后一丝清明终于溃散,身子一软,向前倒去。

预料中的冰冷地面并未触及,她落入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沉稳的怀抱。

——是骁。

他打横将她抱起,对着众鬼淡淡道:“她醉了,今日到此为止。”

说罢,不看众鬼各异的神色,抱着怀中温软的身躯,大步离去。

宴会的喧嚣被隔绝在门外。听雨轩内,明珠柔光洒落,骁将天零轻轻放在铺着软缎的榻上。

少女醉颜酡红,长睫如蝶翼般栖息在眼睑上,唇瓣因酒意而显得格外饱满湿润,微微张合,毫无防备。

那沐浴时见过的莹白躯体此刻被衣裙包裹,曲线却愈发分明,随着她无意识的翻身,衣襟微松,露出一段如玉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白日净心湖畔被强行压下的悸动,混合着醉魂酿的后劲,以及此刻眼前毫无防备的诱惑,如同野火燎原,轰然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骁的呼吸骤然沉重起来,他俯下身,墨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暗潮,指尖拂过她滚烫的脸颊,那触感让他魂体战栗。

最终,所有的克制在那纯粹的、散发着少女馨香与酒气的唇瓣面前,土崩瓦解,他猛地低头,攫取了那两片樱唇。

冰凉与灼热交织,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力度。

沉睡中的天零似乎感到不适,发出一声极轻的嘤咛,却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邀请。

这声音如同催化剂,让骁的眸色更深。

他的吻变得愈发炽热,沿着下颌,落在那段脆弱的颈项上,留下无形的烙印。

大手不受控制地探向她的衣带,那繁复的结扣在他指尖仿佛成了最恼人的阻碍。

他脑中一片混沌,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叫嚣着,想要更多,想要彻底占有这份纯净,这份让他冰封之心泛起波澜的温暖。

衣带将松未松之际——

“主君!主君!”一个略显焦急的细小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恸娘姐姐说,还有一坛百年的‘冥灵醉’忘了开,大家……大家还想敬您一杯……”

是那个总爱跟在恸娘身后的小报信鬼。

这声音如同惊雷,猛地炸响在骁的耳边。

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在做什么?

趁她醉酒无知,行此……卑劣之事?

他看着她依旧恬静的睡颜,那全然信赖的姿态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熄灭了他所有的□□,只剩下无尽的自我厌弃与恐慌。

他猛地直起身,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迅速拉过一旁的锦被,将天零严严实实地盖好,甚至细心地掖好了被角。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内翻腾的气血、依旧躁动的魂力,骁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隔着门板传出,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知道了,本座稍后便到。”

门外的小鬼应声跑远。

骁站在榻前,深深地看了天零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未褪的**,有深刻的懊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最终,他毅然转身,快步离去,玄青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被那无形的罪恶感吞噬。

夜晚,宴会结束。骁回到自己那座恢弘却、冷清的寝宫“镇冥殿”,径直走入偏殿的浴池,池中并非温泉,而是引自冥界极寒之处的“玄冰水”。

他褪去衣袍,将自己完全浸入那足以冻结魂髓的冰冷之水之中,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每一寸魂体都在剧烈颤抖,试图以这极致的冰冷,浇灭那从内而外灼烧他的邪火。

良久,他才从水中起身,水珠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滑落。

他走到玉案前,取出一个寒玉小瓶,倒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凛冽清香的白色丹丸——冷香丸。

此物乃是以忘川源头的“静心雪莲”辅以数种极寒冥草炼制,有凝神静心、镇压妄念之效,平日极少动用。

他毫不犹豫地将丹丸服下,一股冰线般的寒意自喉头直坠丹田,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强行抚平了所有躁动的涟漪。

殿内明珠冷照,骁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殿中,玄衣墨发,面容恢复了一贯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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