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威尔逊讨论线索并且安排相关侦查后,他们一同走出居民楼。
原本吵吵闹闹的人群现在寥寥无几,只剩好几辆警车围着这楼,刺眼的红□□在这黑暗依然醒目。
警方的效率总比想象中得还要快。
“就这样,其他的事情等检验才能确认。”阿欢伸了懒腰,接着打了个哈欠。
什么时候他才能有个正常的作息时间?
“阿欢。”走在后面的局长忽然停下脚步。
“?”
“抱歉,那天我的语气太冲了。”
尽管威尔逊年纪比较大,但阿欢的性格倔,鲜少主动道歉,向来都是他打破僵局。
阿欢安安静静的,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这已经是第五件案例,而我们没有任何明显的进展。”
他的嗓音低缓了几分。
“他的作案手法太过于熟练,对于我们的每一步都了如指掌。或许.......这一切就像一场游戏,而我们只是被安排的棋子。”
“我当然明白,可难道要让犯人逍——”
威尔逊打断了他。
“我们连犯人的身份的都不清楚,只能靠着寥寥无几的线索追踪。你怎么敢断定这些线索是不是他故意施舍的?”
他们之间沉默了会儿。
“我知道你性子,但你至少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这案子根本没有破解之处。我们都想要一个完美的结局,但你要明白,现实的走向不一定会如我们所愿。”
威尔逊叹了口气。
任职的这些年,他见过太多案例悬而未决。
有的犯人太过于狡猾,有的相关人士不愿配合,有的家属自愿放弃。无论是什么因素,真相也只能伴着死者最终孤独地掩埋在泥土里。
在这几年里,阿欢是个例外。
他从来都不是警察,却因一场案例而从此息息相关。
自然而然,不仅成了最好的合作伙伴,也成了他们的杀手锏。
刚大学毕业的他凭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优秀的判断力、连贯的逻辑性,在大大小小的案例中协助了进展。
伴随阿欢的到来,不少曾经被遗忘的案子再次被翻篇。
迟来的正义也算是给予了死者个交代。
除了那个案子。
在最好的年纪,他没有职业的束缚,只有从正义中得到的荣誉和鲜花。
也许曾经的正义太轻易证明,他明知未知的涉险,明知其中的城府,却无所畏惧。
年少轻狂的他义无反顾地接下这份任务。
威尔逊不知道他究竟具体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最后成功地揭开**裸的真相,代价却有些沉重。
所幸的是,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长达一年的案子结束后,短暂失忆的阿欢又休养了一段时间。
买了一间房,在那儿开了一间侦查所。
磨练或许无法消磨他的意志,但时间可以消散曾经的伤害,留下深深的迷惘。
再后来,他遇到了现在的助手——小虞。
威尔逊从未有机会与小虞见面,只知道这位年轻人的到来让阿欢多了些陪伴,少了些消沉和孤独。
他们一同协助了警方许多案子,就如同当初的阿欢一样。
直到最近,在闲聊之中,阿欢突然告诉他一则意料之外的消息。
再解决多一件案子,他打算关了这所侦查所,用攒下来的钱环游世界。
虽然有些不舍和担忧,但一想他终究在渐渐走出那阴霾,威尔逊真心替他高兴。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案子就如同那年一般的难缠。
“无论他是出自于什么目的,犯人就是犯人,不能再让他逍遥在外。”
耳边传来阿欢坚定的声音。
认真的眼眸仿佛与当初稚嫩的脸庞重叠,让威尔逊一时有些恍惚。
哐当哐当的金属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小小的一枚戒指滚出了一段距离。
越过警戒线,阿欢急匆匆地追随着。
那枚戒指滚到了路边的草地上,他弯下腰捡起那枚戒指。
月光下,银色的戒指反映着光泽,戒臂的右角边隐约透出不易察觉的文字。
眯起眼睛,他还未仔细观察,一旁的车子朝他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紧随而来的威尔逊赶紧将他拉开:“想死啊?毛躁躁的!”
将手中的物品攥紧,阿欢才缓过神来。
“我走了。”
“喂!不是说等验尸报告出了后,一起吃早餐吗?”
无视了他的指控,阿欢自顾自地离开。
“哎!”
放下悬空的手,威尔逊叹气。
他依然站在原地,望着仓促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
“他们刚发来了新的受害者的资料。”
钻进车里,阿欢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戒指抬起,凑近仔细端详。
奇怪的是,先前刻在上面隐隐约约的那文字却消失了。
揉了揉眼睛,阿欢一看,还是没有。
闭上眼睛,他梳理着脑海里的思绪。
他忽然想起出发前,那变了色的羽毛。
……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小虞停下车,皱着眉头看向他。
电光火石间,一个奇异的点子闪过他的脑海里,阿欢有些激动地坐起身子。
车辆玻璃窗缓缓滑下,阿欢伸出手,试探性地将戒指对向天空。
凌晨的月亮又圆又大,枫叶随风飘扬,在静谧的空中掀起一丝涟漪。
他却无心欣赏这夜景,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惊奇的发现。
戒臂的右角边确确实实刻着字母。
月光是秘密的关键。
……
可.......它又代表了什么?
发现所带来的欢喜很快散去,阿欢失神地躺回座椅,脑海里的思绪依旧乱糟糟的。
“阿欢!欢哥,你有在听吗?”
小虞大声的嚷嚷勾回了他飘散的思绪。
回过神,阿欢心不在焉地说:“怎么了?”
虞没有追问他的失态,只是启动了车,调换了方向。
*
街边的路摊。
“来来来!小心烫啊!”
老板娘扯着个大嗓门,端来了热腾腾的混沌。
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小虞在上面撒了葱花和葱头油,将其中一碗推给阿欢。
拿起勺子,他轻轻吹一口气,温暖的汤消散了身子的疲惫。
咬破滑嫩的混沌皮,融化在口里的馅料果真鲜美。
“慢慢吃啊。”
老板娘笑嘻嘻的,唠嗑了几句,便被其他客人叫去了。
“你吃那么急干嘛?又没人和你抢。”
只吃了几口的阿欢一抬头,发现小虞一口气干了整碗混沌,有些无言。
“习惯了。”
擦了擦嘴巴,小虞开始论述车里收到的报告。
“死者二十岁,家境贫困,单身独居。”
在他十五岁那年,父亲被陷害入狱,不仅成了替罪羔羊还欠了一大笔钱。妹妹的身体从小就不好,每个月都需缴昂贵的医药费,这事情让原就普通家庭越来越艰辛。
最后,父亲在牢里疑似自杀。母亲不久也过劳而死,留下他和仅五岁的妹妹两人相依为命。
“他亲戚呢?”阿欢问道。
“爸欠的钱可不是小数目,谁愿意接这烂摊子?”小虞笑了,接着说:“来是来了,瓜分遗留的保险后,拍拍屁股走了。”
无奈的逼迫下,万分缺钱的他选择退学,四处打工供应两人的生活。
这五年以来,什么洗碗端盘子、体力活搬砖,只要有钱的他都干。
他以为只要他努力赚钱,债迟早会还完,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
但是现实打碎了他的天真和幻想,妹妹的身体每况愈下,手头反而越来越紧。
“医保呢?”
“你傻不傻?他妹妹这病不好治,而这世界比她惨的人多的是,有限的资源是需要明智地分配的。”
小虞这次笑得有些苦涩。
所幸的是,朋友介绍给他一份工作,条件就是要勤快,懂得察言观色。
在这庄园工作比他一天所赚的工资还高了一点,虽说工作量是大点,但总也比同时打好几份工作来得轻松。
他就这样稳定下来,偶尔还能趁办聚会赚点块钱。
当然,他最大的乐趣还是趁闲暇时间逛逛画廊。
只是,尽管一切看似越来越好,妹妹的病情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的意象。
他不愿也不会放弃,坚信只要拥有更多钱,一定能治好妹妹。
他需要钱,更多、更多、更多..........
“记得上个星期的宴会吗?”说到这儿,小虞的声音沉了些:“他妹妹隔天就去世了。”
“过后的几天他一直没有上班,没过多久就被发现死在家里。”
........
片刻,阿欢再次想起走廊的那双眼睛。
亮晶晶的。
然后是贪婪的、满腔怒火的。
生活的无奈一点、一点消磨眼里的色彩,最后变得黯淡无色。
“也好,他解脱了。”
小虞轻轻地说道。
气氛有些凝重。
垂下眼帘,阿欢心神恍惚。
“欢哥,你是不是认识这名死者?”小虞突然问道。
“我感觉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没见过。”
一面之缘也算是认识?
阿欢转移了话题:“犯人的动机是什么?”
说到这儿,小虞就有些卡壳了。
“不知道,哪里都连不上。”
既然他跟其他受害者的形象截然不同,为何犯人要杀了他?
这条线索太过于模糊。
回想起之前的案发现场,受害者在死前并未做出太多的挣扎,所以才没留下什么痕迹。
死者缺乏的防备心证明他们是认识的。
然而,根据资料显示,受害者的圈子从未出现类似小丑这一号人物。
可是,他俩都曾经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那场宴会。
宴会.......宴会。
如此一来,唯一的交集点便是桂魄庄园。
收拾好思绪,阿欢下定决心。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不能被打乱了节奏。
“开车,去探一探公爵生前留下来的那些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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