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一身身形稍显稚嫩的少年人轻轻一翻,翻上比武台。站在台上的依旧是那个少年,少年的剑插入台上,额前热汗流下。在此之前,他早已击退不少挑战的剑客。
看着站在面前,身形不显格外健硕的少年,他轻哼道:“你实力不强,也敢上来?若是不想丢脸,快点认输吧。这场比武招亲一定会是我燕荣归赢,周小姐一定是我的。”
燕荣归讽刺地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少年。
那少年却说:“燕道友,不要这么武断啊。你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没有见过天下人,你又怎么知道你不会输?”
燕荣归听着眼前此人挑衅的话,怒极反笑:“你闭嘴吧。我燕荣归,就是人外有人的人,天外有天的天。受死吧。”
燕荣归不再与眼前人废话,他慢慢地弯腰,拔起脚边插入比武台的剑,剑意起,直冲那少年而去。
少年,亦即柳相歌,此刻扮作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他手上的桃木剑换成西犹是给的一把宝剑。
换作西犹是的说法:“你这把桃木剑实在太明显了。虽说桃木来历不凡,堪比世上任何一把上品宝剑。可是普天下用如此木剑者少之又少,柳公子,你若是不换一把,被认出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可不敢保证。”
柳相歌看着剑光直逼面前,燕荣归也越来越近。二人对视上,后者星目中闪着灼灼火焰。
柳相歌提剑格挡,勉强接过燕荣归这一招。
台下众人惊呼:“太强了,这一剑若是那少年接不下,怕是他的脖子,就被活生生一割,一瞬间人头分离!可了不得啊!”
“燕荣归,姓燕,若是没记错的话,这燕是断雁城燕家人的燕。”
“好家伙!竟是燕家人。燕家人啊!十年前,那些人……那一战,若不是燕城主,我们这些人恐怕早已入了鬼界,进了轮回。”
“那个挡下攻击的道友又是什么来头?不知名姓,身法路数一一看不透。他竟能够挡下燕道友这一击。真是了不得啊!少年英才辈出。”
“快看快看!那个道友和燕道友打得不分上下。也不知后面到底究竟是谁占据上风。”
……
单凭剑招对抗,柳相歌不能和早已对自己的剑招融会贯通,烂熟于心的燕荣归相比,但比起速度来,柳相歌不遑多让。
因此在这几次对抗中,柳相歌只能另辟蹊径,通过自身柔韧度和比燕荣归动作快速一秒,险险躲过几次致命攻击,能够和燕荣归有来有回地打上几场。
燕荣归与柳相歌分别立于比武台两侧,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看着面前同他一般,略显狼狈的少年,他笑了笑:“能够与我过招的道友一只手便能数清。这位道友,你很好,你叫什么?速速报上名来!”
柳相歌反问:“你问人名姓的时候不先正式报上自己的名吗?还是说,这位道友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呵。”燕荣归擦了一下嘴角,“那还用问吗?除了崔嵬,我谁都不放在眼里。算了,将死之人,不值得我记住名字。”
燕荣归扬着笑容,拔剑冲上来,动作比之前要快得多,“要我说,你还是去死得好。这样的话,世上再无我的对手。而且,你还不配。”
柳相歌扬眉,摇头道:“这位道友你小小年纪竟如此猖狂。”
噔的一声,柳相歌转了转剑柄,“可惜,你遇上了我。今日,我倒要替你的父母长辈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也拔剑上前。铛铛的兵器相交声,剑气纵横,二人对视间,燕荣归气愤、不可思议,他不敢置信眼前人竟然又能接下他这一招。他怒道:“居然……不可能……该死……你去死……去死……”
其实柳相歌接下这一招也只是勉力而为,他被燕荣归感染,身上也燃起与之一战的气力来,他不惧上前,“怎么不可能,燕道友?你还是不行啊。”
二人继续酣战。剑光交加,剑气纵横,你前我退,彼此斗得有来有回,依旧不分上下。
柳相歌暗道:这可不行,若是仅仅凭借自己的柔韧度和敏捷度取胜,一时还可,时间一长,免不得因为力竭反应迟缓。刀剑不长眼,少不了因为一时懈怠被伤中。我得快点想个法子,快点想……
一时之间,柳相歌回忆起初初学剑那会寒解子曾说过的,彼时寒解子正拿着桃木在削,桃木慢慢由原本模样变化,逐渐初具雏形,木屑纷飞间,寒解子道:“徒儿啊,你可知我们为何要用剑?”
“不知。”彼时柳相歌已经八岁,神魂刚刚归位,对许多生活常识尚不了解。
寒解子笑了笑,“常言道,剑道、符道……若你想要学一种道,需得找到自己的武器。有了武器,也就有了方向。不过我们有了武器还不行,你还得入道。剑是武器,我们用剑来斩杀敌人,入道很简单,难的是悟道。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悟道,有的人一夜悟道。”
“师父,怎样才是悟道啊?我该怎么做呢?”柳相歌听得云里雾里。
见状,寒解子只是解释:“悟道啊……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为师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我只知道,当你悟道时,你的头脑是通达的,眼睛是澄明的,手上的剑不再简单的是一件武器,它变成了你的手,你的脚,你身体的一部分。至于怎么做,或许你试试看,不用眼睛,而是用心。”
“用心怎么做呢?”柳相歌还在问。
来不及听到寒解子的回答,记忆已然消失。
此刻柳相歌站于比武台上,手执宝剑,正与燕荣归拼杀。
燕荣归不再顾及这里是素星楼比武台,他不再理会台上的规矩,一味地想要将柳相歌杀死。招招剑招不留余地,似乎迫不及待要置柳相歌于死地。
柳相歌几番闪躲,差点因为力竭而躲不过去,险些被燕荣归砍到。
用心,用心……柳相歌于心中快速催促,可是怎么样用心呢?
又一次险些避开燕荣归的攻势,柳相歌忽地想到了章呈风。他想:若是章呈风在就好了,有他在,他一定不会这么狼狈。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那个道人看起来快要顶不住了。不过能在燕道友手下撑过这么久时间,也算不错了。”
“是啊。那可是燕道友。断雁城燕家的人。燕家从来就没有弱者。个个都是天赋绝佳、剑术精湛者,我看啊,这位道友还不如快快认输保下一条命吧。”
“燕道友招招意图见血,怕是,他想杀了他吧。该死,素星楼之人怎么没有反应,该不会不管那位道友的死活吧?!”
“呸呸呸!这说的是什么难听话,这不是没有死吗?而且,我看那位道友尚有一搏的机会,我们且看下去。”
……
用心,柳相歌想,既然做不到用心,那便不用眼睛看,不要眼睛看的话,是不是就能够用心了呢?
他毅然决然地闭起眼睛,手执长剑,仔细感受着空气中散发的剑意。
燕荣归轻蔑一笑,他道:“就凭借你?”
柳相歌没有听见,这一刻,他浑如进了另一个世界,他眼睛所见,不再是□□凡身,而是所谓的气。人、鬼、妖,所有人身上都有气,而现在,他们身上的气一一呈现在柳相歌面前。
手上的长剑化作自己的手,他孤身一人,却不再孤身一人,力量充盈他的身体,他达到了一种通达的境地,做到了真正的悟道。
“天啊!你们快看!那位道友,他速度比燕道友快了不止一倍,他的招式,我们根本看不清!”
“悟道?!是悟道吗?这还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看见有人原地悟道。太强了。”
……
比起燕荣归,柳相歌的速度变得更快,虽然他早早就已经入道,但是他自认于剑道上尚无多少天赋,如今能够有这番和燕荣归打得有来有回,全赖他日夜苦练所致。
而今,悟道后,柳相歌的速度更快。
燕荣归逐渐吃力起来了,他好似一块在水中无依靠的浮萍,无奈地被波涛击打。对方每一道攻击皆在他的意料之外。他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最终,只能无奈倒下。
“噗嗤——”燕荣归扶着插/入比武台的剑的剑柄,不可思议地低头,“我输了……”
剑指燕荣归,眼前胜局已定。
燕荣归努力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虽身显狼狈,但身上却不自觉散发着一种强者气息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吧。”
柳相歌本想拒绝,但又因眼下的局势,只好道:“在下西犹是。若你还想知道什么,你可以问他身边的柳吟柳公子。”
“好。”燕荣归甘心地闭了闭眼,陷入昏迷。
……
此后多场,皆是柳相歌赢下。最终胜局已定,三日比武招亲,胜者为——
西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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