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无脸人又见无脸鬼

“周小姐。”西犹是隔着一道屏风看着里面那人,小声开口。

“西公子。”里面的人轻声道。

二人对坐,彼此无言多时。惹得柳相歌轻咳一声,二人才如梦初醒。

眼前的西犹是变作柳相歌上台时的少年模样。原是二人协力合作——既然西犹是打不过其他人,那便由柳相歌代劳,又因西犹是擅长易容,便由其为柳相歌易容成另一副模样。

眼前的少年相貌清秀,有着其在比武台上大放异彩的表现在前,他的样貌便成了不值一提的优点,现下的尴尬不语也被其他人看作时性格内敛,不善言辞。

最后,还是在柳相歌的提醒下,西犹是才断断续续、犹犹豫豫地说出了想要和周芜明晚同游的请求:“明晚,咳,听说街上来了一群有意思的表演,很多人多去看热闹,不知周小姐可愿与我一起?”

看着说话磕磕绊绊的西犹是,周芜于屏风后轻笑,“好,西公子,明晚见。”

又续了不少话时,最终于周芜的轻咳声结束,周芜道:“二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近来缺觉少眠,夜里着凉感染风寒了,故而没法以面示二位公子。”

西犹是急忙道:“没事,别这么说,周小姐也是情有可原,还是身体要紧。明晚、还是等周小姐病好了我们再去吧。”

周芜摇头,轻笑道:“多谢西公子关心,没关系的,这病也快好了,明晚的同游不打紧的。”

刚说完,周芜继续咳嗽几声,这几声,似乎要将其肺腑给咳裂,咳得肝肠寸断才好。

见状,西犹是也只得催促对方快去休息。

柳相歌二人起身告辞,临出门前,柳相歌有预感般,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恰好屏风撤退,他与屏风后的“周芜”对视上,这不看不好,一看更不好,直令人毛骨悚然。

“周芜”仿佛刚换上人皮的怪物,面上皮肤透着死人般的惨白,她的眼睛直勾勾的,仿佛画上去一般,不会灵活转动,若是想看人,须得直挺挺地转动脖颈。她的笑容好似焊上去一般,一直勾着笑,身旁的婢女因为慌张一不小心扯到其裙摆。

很痛吧,柳相歌想,若是常人,少不得一顿气恼责怪。

眼前的“周芜”表现却不同,她的笑容依旧不变,这个笑容是怎么样的笑容呢,是精心雕刻的笑,是无法言说的。

她笑着道:“没事,下次小心些才好。”

二人对视只有一瞬,下一秒,“周芜”早已离开,身旁的西犹是催促着:“柳公子,还不走吗?”

柳相歌深知“周芜”绝非真正的周芜,或许是寻常鬼怪乔装打扮,或许其就是取下周芜面皮的恶鬼,柳相歌不敢轻举妄动。

他凝眉沉思,看着神情犹在不自在的西犹是:“西大哥,我有事同你说。”

柳相歌带西犹是出了城主府,二人寻了一家酒楼,要了一间包间,柳相歌还取了几张符箓贴在门上,隔离外界探查。

见柳相歌如此作态,西犹是也不禁正襟危坐起来,他疑惑道:“柳公子,你究竟想要同我说什么?”

柳相歌为西犹是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西犹是为地缚鬼,被困在素城多年,以香火为食,自然吃不了人类食物。不过因是柳相歌推过来,西犹是没有抗拒,将茶杯移到他面前。

柳相歌勾了勾嘴角,不过其眼神却不见任何欢喜,他看着面前之人,他说:“西大哥,我请你相助也是因为自己受人之托为了探查一个真相……”

他将事情缘由告知西犹是,听后却见后者义愤填膺的面色。

西犹是怒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芜小姐怎会想比武招亲。我在素城多年,熟知素城上下大小事,亏我还自诩素城百晓生。现在看来,愧对这个这个称号……”

*

圆台上,静静地躺着一具人体,或许也是尸体。因为那具“尸体”并无正常人体呼吸应有的起伏,浑身透着惨白,他紧闭着双眼,浑然不知外界究竟是怎样一个景象。

铁链于在上方穿叉而过,悬浮于空中的镜子将圆台上的场景映出。

只见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呈三角对立地跪坐在圆台上静静躺着的那个男人附近,那三个男人一人戴着喜帕,身上着喜服,四肢缚有铁链,另一个一身红衣,腰间挂着一串铜钱,他脸上永远带笑,一把折扇放在他身侧,另一个则一身白衣,面具覆盖全部的脸,他的左手断了,右手握着腰间的剑柄,无意识地摩擦。

着喜服的男人开口:“两位半身,我交给你们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白衣男人的声音从面具后透出来:“自然。”

红衣男人道:“这是我的愿望啊,怎么能够不尽兴完成。”

“那便好。”他的半身与他记忆共享,从喜帕之下可以窥见,章呈风的视线带着疯狂。

三人的视线紧紧地盯着眼前躺着的这人。

“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你也该知晓我为何会让你们二人回来吧。”章呈风犹如利刃,投向分别着红衣、白衣的自己,喜帕下的眼神带着狠厉,视线如有实质,“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想法,尤其的你。”

章呈风看向着自己身着红衣的半身,他勾唇不屑道:“别以为你能够独占他,柳相歌是我的。”

着红衣的“章呈风”同样不屑,“你既然为想想取了新的名字,自然是想要他摆脱过去,迎来新生,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做他的‘新生’呢?”

“章呈风”温柔地看着静静躺着的男人,这男人有着和柳相歌一模一样的相貌,他是柯想想,也是柳相歌,更是他的想想。

着白衣的“章呈风”转头看向着红衣的“章呈风”:“你想杀了本体?”

“章呈风”摇头:“不止,不光要杀他,我还要杀了你。这样,想想便会是我一个人的了。既然要新生,为何不更彻底一些?只要杀了你们,世上只会有一个章洄,世上只有一个柳吟。我们二人,天造地设,再无他人插进来。”

铛的一声,白衣“章呈风”拔剑后退几步,他道:“很好的想法,那便让我们看看,究竟是谁能杀得了谁。”

红衣“章呈风”不屑地拉开距离:“想想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章呈风面色阴狠地看着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半身,他开口:“哼哼哼,真是不自量力。你们别忘了,你们是谁的半身?夫君,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夫君,就算是半身,也不行哦。他的皮肉、他的鲜血,生又如何,死又何妨。夫君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夫君。谁来同我抢,谁就去死吧。”

随着章呈风心念一动,半空铁链震动,无数镜子自熔浆中浮出,圆台中心的男人,浑然不知他的上方已然战成一团。

……

章呈风将两个半身吞噬,他跪坐着,用手指狠狠地掐住底下人的脸,他慢慢俯身靠近,呼吸喷洒在这人身上,章呈风喃喃:“夫君,你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和我抢。”

*

啪的一声,余彦捂住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他道:“崔嵬,你竟然为了他打我。”

崔嵬面无表情,心似寒铁,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个与他朝夕共处的徒弟控诉的眼神心生波澜,他伸手,狠狠地抓住余彦的头发,将他的脸扬起,即使他比余彦高上半个头,二人对视,前者无波无澜,后者怒不可遏。

“余彦,我同你说过什么?我说,要你带他回来,你呢,在做什么?”崔嵬冰冷地说着二人皆知的事实。

“师父,我可是尽心按照你的吩咐做的。找到他,带回来。”余彦感受着头上的力道,怒极反笑,“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办事。你这是怪我吗?”

“你确定你不是在拖延时间,趁我尚在京城意图一举杀了他?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很有一些天真的想法。”

崔嵬说完笑了笑起来,不过他的嘴角弧度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却让余彦感受到其冰冷外表下的怒意,他反问:“谁告诉你的?我明明……不,是月温及,不会,不是他,是谁?是哪个野男人告诉你的?师父,告诉我,我离开京城这段时间里,你的身边又出现了哪个野男人?”

说完,余彦笑嘻嘻道:“还是国师料事如神,算出来的?”

崔嵬闻言,嫌弃地松开了手,同余彦拉开距离,“谁告诉我的重要吗?余彦,你的胆子很大啊。下不为例,不然,你知道下场的。”

余彦没有顾及崔嵬此刻的嫌弃,笑嘻嘻上前:“师父最好了。师父,告诉我,那人同你是什么关系,他竟能让你不惜花费老远功夫从京城来到素城。”

崔嵬冷冷地盯着余彦,“干你何事?这段时间安分点,他的事,日后不必你负责,我亲自来。退下吧。”

“好。”余彦看着崔嵬,转身的那一刻,面色阴狠,眼神阴郁,脸上的笑迅速落下,他喃喃道:“该死,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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