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主,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柳相歌剑抵眼前人脖颈,只要那人再往前一些,剑便会刺入他的脖颈,鲜血就会流下。
周或言想说什么,喉间发痒,咳嗽几声,被周或言这么一咳,柳相歌的剑往外挪了几分,并不想就这么了结他。
周或言微微笑了笑,“果然如那位大人所言,柳公子可是心软得很。”
柳相歌蹙眉,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周芜抢先开口:“阿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语气带着难过,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中没有反应过来。
周或言听到周芜的话,这时才看向周芜,他不再掩饰自己,一改在周芜面前的疏离和温和,而是带着厌恶,他没有回答周芜的话,而是说起了另一个与之无关的话:“你跟秦顾很像。我本来也想要将你当作女儿的,可是不行啊,只要看到你这双眼,我都会感到厌烦。我平生最恨的就是秦顾啊。秦顾杀了青千春,芜儿,你呢,也要杀了我吗?”
周芜摇头:“不是的,阿爹。不是这样的。”
顾钦一瘸一拐地走到周芜身旁,想要伸手触碰她,却又犹豫了,他道:“阿姐不会这样做的。义父。”
周或言看着与昔日好友面目相似的少年,“谁知道呢。阿钦,别忘了,谁杀了你的父亲,我们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记住那位大人所说。黎明就在眼前。为了黎明,或言死不足惜。”
他说完,狠决地撞上柳相歌横在他的脖颈上的剑,鲜血飞溅,染了柳相歌一脸血污,他在想,事情怎么会到这番境地——
三日前。
柳相歌站在树上,看着底下的西犹是吭哧吭哧地挖洞,眼见四处无人,这才唤了一声他:“西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西犹是拿着铁锹,手上动作不停,“不是要抓恶鬼吗?我是在提前布置陷阱,待我们将恶鬼引来,它踩进陷阱,到时得来全不费工夫。”
柳相歌再一次询问:“需要我帮忙不?”
“用不着,你望风就好。”西犹是想也不想就推拒道,说完后似乎怕柳相歌误会什么,他解释:“这是我独门绝技,轻易不能示人。柳公子,你也不要偷看。否则,陷阱就失了作用。你快转头过去,顺便帮我看看有没有人来。”
“好吧。”柳相歌倚靠树干,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不远处的动静,“西大哥,有人朝这边过来了。我过去看看。”
“快去快回。”西犹是头也不抬地说道。
柳相歌点头,飞快地于林间跳跃,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动静处,低头一看,只见两个眼熟之人正在争执什么,柳相歌侧耳细听,原是二人走错路,正互相推卸责任。
底下,赫然是林簪雪和那个眼熟的公子哥。
“霍同尘,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走错路。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告诉霍叔,我要他看看,你是怎么趁他不在欺负我的。”林簪雪义愤填膺道,早说听他的听他的,霍同尘非不听,好了,现在邪祟没找到,还平白于这荒郊野岭迷了路。
霍同尘一脸冤枉道:“别啊,林簪雪,你都多大了怎么还玩起这种告家长的小把戏了?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明明是跟着地图走的。你看,明明是走对了。”
霍同尘将手上的地图扬了扬,林簪雪一把夺过,双目一瞪,将地图上下翻过来看了看,“你这个傻子,这地图是假的你知道不!罪加一等,罪加一等……”
林簪雪气恼不已,一手拿着地图,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霍同尘,“我不光要告诉霍叔这件事,我还要告诉他,你不顾我的劝阻,执意比武招亲。”
“别啊。”霍同尘急忙上前想要将地图拿过来,就听到上方柳相歌刻意制造的动静,随即警惕道:“谁在上面?”
林簪雪也惊疑不定地朝上面看去,“谁?!”
柳相歌见下面这两个人都反应过来,轻巧地跳下去,“是我。林道友好久不见。这位,霍道友?”
“柳吟!是你!”林簪雪一见柳相歌,原本就气急,现在更气了,他上前指着柳相歌,“我说过了,下次见面就要你好看。正是天助我也,今日我便要一剑削了你和霍同尘。”
他的手因为怒意,颤颤巍巍的,显得他害怕柳相歌极了。
柳相歌没有注意林簪雪的话,而是注意到林簪雪不自觉抖动的手,轻笑出声。
林簪雪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他瞪了柳相歌一眼,快速收回了手。
霍同尘看着眼前相貌俊美,身姿挺拔的少年,一眼认出其是比武台连胜三日的那个少年的好友,“柳道友是吧?我叫霍同尘,你可以叫我同尘。”
林簪雪一个手肘过去,他瞪着霍同尘,“谁让你和他说话了!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仇人!霍同尘,我不许你和他说话。”
“仇人”二字被林簪雪咬得极重,仿佛他和柳相歌之间果真隔着血海深仇。
霍同尘惊疑不定地看着柳相歌又看了看林簪雪。
还是柳相歌察觉到霍同尘的为难,解释道:“我和林道友之前有些误会。虽然解释清楚了,但是,”柳相歌耸了耸肩,继续说:“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作用。林道友还是对我有些偏见。”
林簪雪耳朵微动,立即大声反驳:“没有!”
霍同尘见到林簪雪这副模样,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凑近林簪雪,小声说:“簪雪,你还记得前几日我同你说过的那个比武台连胜三日的道友吗?这位柳道友我也在台下见过,柳道友和那位道友似是好友。”
林簪雪闻言,看向柳相歌,不确定道:“是吗?”
那时霍同尘非要上去和燕荣归比试,他拉都拉不住,他本就对比试不感兴趣,之前还是霍同尘软磨硬泡才答应出门的,后面霍同尘失败后便对之后的比试不感兴趣,几日来一直窝在客栈。
倒是霍同尘对比武招亲感兴趣得很,他不去他自己一个人也要去,回来后还非要在他耳边反复提到比武台又出了什么高手。
那个连胜三日的少年,林簪雪多次从霍同尘口里知道,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林簪雪不确定道:“可是那位章道友?”
见林簪雪看向他的眼神真心带着困惑,柳相歌一惊,笑着解释道:“不是呈风兄,林道友,我就不能有其他朋友吗?”
林簪雪大声反驳:“就你这样,还会有其他朋友?我从月家灵堂就看出来了,你和那个章道友恨不得粘在一起,吃喝一起,睡觉也要一起,我甚至怀疑你们晚上睡觉连在一起睡。你跟我说,就你们之间这个粘糊劲,有谁能够插足你们之间?朋友,呵,我怕你们二人都恨不得没有朋友。”
霍同尘听得面红耳赤,眼中又惊又羞,指着林簪雪,几度张口却又咽下。
柳相歌着实也想不到面色白净,看着如此纯良的林簪雪竟然会吐出此等污言秽语,他心中自是羞怯,张嘴反驳:“怎会如此,我与呈风兄还没有发展到那步。”
林簪雪自知失言,他也是恼极,故而失了分寸,他道:“你们果真不是这种关系?”
柳相歌面一红,承认了:“是,我和呈风兄是这种关系,但我和呈风兄皆不是你想的那种性格。我与他,我们的感情是健康的。我们皆不曾有过恨不得对方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心身只依赖对方的想法。还望林道友不要乱想。”
“哼。”林簪雪抱拳,“好吧,对不住了柳道友。”
柳相歌摇了摇头,并不放在心上,他询问:“此地乃荒郊野岭,你们二人来此处做什么?”
林簪雪没有说话,霍同尘看了林簪雪一眼,见他没有反对,解释道:“我们接下一个除邪祟的任务,有人说,他曾在附近看见有邪祟出没,任务要求我们尽力铲除邪祟。故而我和簪雪便按地图方向来了此处。”霍同尘说到这,苦笑道:“没想到地图是假地图。我们不得已失了方向。没想到会在此处看见柳道友,不知柳道友是否在附近见过或者听过邪祟消息。”
柳相歌闻言摇头道:“巧了,我用八卦盘也探知到此地鬼气浓郁,只是不知你们要抓的邪祟和我要找的恶鬼是不是同一个。”
林簪雪刚要补充什么,就听见附近草丛似乎有动静传来,他朝那边作动手状,手放在芥子袋上跃跃欲试。
柳相歌看过去,只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西大哥?”柳相歌抬手制止想要动作的林簪雪和霍同尘二人,他看着拨开杂草走出了的西犹是,西犹是身上,面上全是污渍,柳相歌疑惑出声:“西大哥,怎么一转眼……你便成了这副模样?”
西犹是“呸”的一声吐出嘴上的泥巴,手上的铁锹自中间硬生生折断,他随意朝林簪雪和霍同尘点头示意,朝柳相歌解释道:“唉!挖到鬼的老巢了,我打不过就先跑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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