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无脸人又见无脸鬼

几人快速地来到西犹是方才挖的坑洞,只见入地约莫三米处,在侧面出现了三个墓道,仅容一人爬行通过。

墓道口,鬼气浓郁,尤以西犹是反应最明显,其浑身寒毛竖起,一靠近就只打哆嗦,柳相歌几人倒还好。

大良的地缚鬼由来已久,故而除祟师不会对这些地缚鬼动手,不过也好不到哪去,地缚鬼和除祟师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林簪雪和霍同尘一眼就看出西犹是其是地缚鬼,不过他们二人见其对柳相歌一副熟稔的样子,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柳相歌提议:“此处有三个墓道口,我猜它们的终点就是这个墓室的中心,不如我们三人分开行动?”

霍同尘和西犹是自然没有意见,林簪雪却有了疑问:“若是三个墓道皆通向不同地方又该如何?此处鬼气浓郁,越往里走鬼气越深,我们如若分开行动,岂不是给恶鬼逐一击破的机会?柳吟,我看你还不如我,真是头脑简单。”

林簪雪为着自己能比得过柳相歌而沾沾自喜。

柳相歌看了一眼林簪雪,没有说话,而是跳下坑洞,随着他施诀的动作,八卦盘浮出,盘上指针不断在三个墓道口来回转动,最后停在中间。

柳相歌说:“听林道友的。三个墓道口皆有鬼气,其中中间那处鬼气最为浓郁,不若我们四人走中间?”

“那还差不多。”闻言林簪雪率先跳下去,“霍同尘,你殿后。”

几人依次钻入墓道,仅容纳一人爬行通过,通道极狭窄,不能转动回头,柳相歌打头,紧接着是西犹是、林簪雪,霍同尘殿后,几人于通道中狼狈前行。

眼前初时极暗,不能分辨方向,仅仅通过手上触感感受自己行进的距离,柳相歌不知自己爬了多久,几人间没有互相说话,他现在只觉得手上、膝盖被磨损厉害,他猜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定是东一块西一块,脏得很。

突然,柳相歌手上摸到什么,他眼睫一颤,小心翼翼地伸手道鼻子前仔细嗅闻,浓重的血腥味萦绕鼻间,柳相歌刚要扬声说什么,脚上一空,他猛地从落下,呼喊扼在喉间。

他看见四周皆有一张从他人身上剥下的面皮,一张张面皮嵌在这个由上至下的通道中,随着柳相歌的下落,壁上的蜡烛啪的一声亮起,那一张张面皮更加明显,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恶心,想吐。柳相歌想,这一定是剥下周小姐面皮的恶鬼所在的地方。

柳相歌调整姿势,努力借力,他脚上往壁上一蹬,避开那些嵌在壁上的面皮,几度旋身,最后安慰地落到实处。

柳相歌等了片刻,不见上方有其他人下落,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分开了,他暗道,是早有预谋,还是突如其来?

他环顾四周,四处壁上皆有火把在燃烧,他落在了一个平地中心面前又是三处不同的洞口,只是与之前不同,洞口能够容纳一人站立而过,柳相歌依照之前,利用八卦盘寻找鬼气最浓郁之处,一手按在剑柄上,直奔中间洞口而入。

临进去前,柳相歌突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果真如之前料想的那样,白衣沾染了脏污灰渍。

他想,真糟糕,白衣很难清洗干净的。

柳相歌一手按在剑柄上,他警惕地看向前方,随着越来越深入,里头能够听见泠泠的水声,他心道:此处乃荒郊野岭,不靠水源,如何有地下水的?莫不是听错了?

柳相歌侧耳再听,只见依旧是水声,不,或许不是水声,而是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地掉下来,柳相歌额前一凉,他摸了摸被滴到的那处,指尖上,赫然是新鲜的血迹。

他慢慢抬头,只见出口处上方有一怪物,四肢攀爬在顶上,似壁虎,它慢慢朝前面爬了一会儿,长舌伸出,涎水混杂着血液慢慢滴落到柳相歌面前。

察觉到柳相歌的视线,怪物舌头一卷,一大堆淅淅沥沥的涎水滴落,在柳相歌脚下汇聚成一滩,散发着阵阵难闻的血腥味。

柳相歌在脑中回忆起周芜所言——

“那恶鬼的眼睛如昆虫般有着数不清的复眼,它的舌头足有一臂长,涎水混杂血液从舌头上滴落。”

“它不能站立,仅靠四肢进行爬行,它不似那些低等级的恶鬼一般浑浑噩噩,它会思考,会耐心挑选猎物。”

“若是遇到心仪的猎物,它的口津会大量分泌,同时复眼会一直紧紧盯住猎物,好像在说,你逃不掉了。”

“捕捉的猎物后,它会剥下猎物的面皮,啃食猎物的血肉,让猎物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柳相歌掏出一叠符箓,施诀用符,同时身形一晃,不待怪物反应过来,拔剑上前——

随着剑光冷冽,符箓撕裂,好似柳条劈开一道裂缝,柳相歌渐渐占据上风。

就在柳相歌将要斩下这个怪物的头颅时,一道寒箭直奔柳相歌后心。

前有怪物虎视眈眈,后有冷箭直奔心脏,前后夹击,一时之间,柳相歌难以侧身闪避,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柳相歌脚踩怪物,借力后跃,避开了箭羽,也让箭直奔怪物头颅而去。

怪物头颅被箭射中,长箭钉入墙壁,怪物痛苦地嚎叫,却没有死去。

“啧。”背后之人不虞走出,他的脚步一声轻一声重,“竟让你逃脱了,柳公子,真是好运啊。不过接下来还要看你是不是真的就一直好运下去。”

柳相歌定睛一看,只见底下那人赫然是顾钦,他一手攀在墙上,侧身看着顾钦,“我倒是好奇,顾公子为何会在此处?”

眼前之人赫然是顾钦,顾钦的一只手、一只脚被义体替代,他冷笑一声:“柳公子还记得我,真是我的荣幸啊。对了,单说柳公子了,怎么不见红镜生骨?他没和你在一起?”

“问他做什么?”柳相歌掀了掀眼皮,“没有呈风兄,我一样能解决你们。我只是好奇,为何顾公子会和这个怪物同流合污?你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我怎么记得,周小姐的面皮是被这个怪物剥下来的?”

“那日居然是柳公子啊。”顾钦阴恻恻地说,“我还道是哪个野男人呢?还有一件事,柳公子或许误会了,从始至终,剥下阿姐面皮的鬼不是它,而是我啊,哈哈哈哈……”

“什么?”柳相歌惊愕道,“是你?你为何会做这种事情?为什么?周小姐不是你的阿姐吗?”

“阿姐自然是我的阿姐。不过凭什么?凭什么我的阿姐要看向其他人?月凭玉我比不得那就算了,为了阿姐我愿意忍下来。可是他华如练凭什么?他只是一个卑微下贱的奴仆。凭什么要我的阿姐委身于这样的一个下人?既然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顾钦拿起挂在一旁墙壁上的面皮,目露痴迷,神情癫狂,“只有这样,我的阿姐才会一直在我身边。只有这样,我的阿姐才能看到我。没了面皮,她就不能出门,不能出门,她就只能看见我。我还是她心目中那个阿钦。”

“不可理喻。”柳相歌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顾钦,顾钦的手上拿着的,赫然是周芜那张被保存得很好的面皮,“真是疯了!”

“我是疯了,那又如何?”顾钦狠厉地看向柳相歌,“那日红镜生骨辱我的仇我还未报,今日正巧,我便杀了你,用你来替红镜生骨偿罪以报我当日之仇,可好?”

“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呵呵呵。柳公子,那你可就瞧好了,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顾钦话音刚落,他迅速拉弓搭箭,无数冷箭朝柳相歌而去。

柳相歌也不甘示弱,他一边施诀搭起防护罩,一边用剑符箓抵挡,一时之间,剑光闪烁,此处一应物件一一被震裂,怪物也因为墙壁摇晃而卡在箭上摇摇欲坠。

它伸出那双手,看着战成一团的二人,一时分不清究竟哪个是柳相歌哪个是顾钦,它只是伸出手,指着疑似顾钦的身影,喃喃道:“杀了他,杀了顾……杀了青千春……”

顾钦闻言怒不可遏,他喝道:“该死的老不死,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要人替你出头!秦顾,待我解决了此人,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他是秦顾?秦老城主?为何他会变成这样?你们二人又是什么关系?”柳相歌于交手间快速问道,“不是它剥了周小姐的面皮,而是你?那为何周小姐会记住它?莫非当日它是想从你手里救下众人?”

顾钦拉开和柳相歌的距离,快速搭箭,感慨道:“真敏锐啊,是又如何呢?他秦顾变成这样是他活该,若不是他将我父亲杀了,被我父亲诅咒,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柳公子还记得当日我们四人亲手杀死的无头怪物吗?他是我的父亲,青千春啊。呵呵呵,我亲手杀死了我的父亲,却对我的杀父仇人日日恭敬,日日在其怀中孝顺、看他脸色。就连我的姓氏,也是他秦顾的顾,真是恶心。若不是城主,只怕我还被蒙在鼓里。你看,我的父亲变成了无头鬼,秦顾他也变成了无脸鬼。怎么不算是他活该,他罪有应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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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气横生
连载中Crikiek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