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无脸人又见无脸鬼

“母亲,来,喝药。”

“周芜”端着一碗汤药,汤匙在碗里搅了搅,舀起一勺汤药,吩咐一旁的侍女扶起躺着的女人,“母亲,大夫说了,您这病虽说是心病,还是要喝点药,补补身子。”

“周芜”脸上带笑,她用汤匙盛药递上前。可她这笑,却让靠坐在侍女身上的女人感到虚假,女人名叫秦叶飞,乃城主夫人,此刻面对唯一的女儿递着汤药过来,秦叶飞想也不想挥手打翻汤药。

“滚!你快滚!你不是我的芜儿,你到底是谁!阿爹在哪里?我要见阿爹?阿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阿爹……”

深褐色的汤药大半倾倒在“周芜”身上,她面色未变,温温柔柔地笑着,“母亲,你病了,病了就要好好休息。切勿多思。”

秦叶飞此刻恍若疯子,一旁的侍女被她推到一旁,此刻战战兢兢跪着不敢说话,秦叶飞头发凌乱,她猛地扑过去,扯着“周芜”的头发,“你是个怪物!你不是芜儿,你把我的芜儿还给我,我要我的芜儿。阿爹,我要我的阿爹。我没有阿娘了,你们也要将我的阿爹夺去吗?”

“周芜”被秦叶飞扯着头发,恍若未觉,她笑着道:“母亲,切勿多思,外祖父会担心你的。”

“啊啊啊!”秦叶飞不管不顾,她手上力道越来越大。

周或言一进门就看到眼前的场景,他急忙上前揽住秦叶飞安抚:“叶飞,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

秦叶飞猛地在他怀里挣扎,“千春救命!阿爹救命!”

周或言面色黑了又黑,他告诫地看向“周芜”,屏退房内众人,揽着秦叶飞坐到床前,他抱着秦叶飞,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或者是对某个看不见的人说,“总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秦叶飞在他怀里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周或言不曾理会,他紧紧地抱住秦叶飞,“叶飞,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

余彦看着前头御剑飞行的崔嵬,面色越来越难看,他施诀飞上前,问道:“师父,怎的如此着急。”话一停,他意识到什么,低下头面露阴沉,“是他吗?师父,你找到他的位置了?”

崔嵬没有理会余彦所言,他此刻满心都是要见到想想的欣喜。

余彦知道,即使崔嵬一如既往地板着脸,也只有他能够看出来崔嵬这张冷冰冰的面皮下那些迫不及待。他咬牙切齿道:“好啊,好啊,我和师父一起去会会这位柳公子。”

崔嵬冷冷地看了一眼余彦,也不知在想什么,随意应了声:“可以,不过你不可与他过多接触。”

“好、好。”余彦恨恨道,“师父莫不是怕我对他不利?师父误会了,我一定会好好对这位公子的。”

崔嵬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余彦一眼,这一眼,便已经让余彦了然。

余彦咬碎了后槽牙,咬断了舌头,他害怕接下来他会在他的师父面前破口大骂,囫囵将血沫咽下,他嘴唇艳红,恨恨地扬起巨大的笑容,新的舌头长出来,他说:“我会如师父所愿的。”

这是一句反话,余彦清楚地知道。

*

章呈风着一身喜服跪坐着,他面前是一具赤身躺在冰床上的尸体,这具尸体与柳相歌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尸体并没有呈现出属于尸体的僵冷和尸斑,仿佛只是某人在沉睡着,肌肤柔软,却少了呼吸。

尸体的脸上、身上都被章呈风用自己的血涂满了特殊的纹路,血色纹路复杂瑰丽,让人不自觉地陷进去。

章呈风痴迷地看着尸体,四周熔浆沸腾滚烫,此处被他用法力维持,变得寒冷,不一会儿,他便被寒意懂得眼睫生冰,他眨了眨眼,想到什么,他膝行上前,趴到巨大的银镜上,看着里头酣战的柳相歌,见他几次险险逃脱,心一揪一揪。

章呈风伸出指尖,描摹着里头那人,心道:夫君,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突然,章呈风侬丽的眉目一凝,无数熔浆沸腾,上空的镜子、铁链颤了又颤,他反反复复用力地擦拭着镜子,直擦得他露出白骨,镜子被血痕覆盖,直到最后,那头依旧不见柳相歌的身影。

章呈风简直要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夫君,我为什么找不到你了?

是谁?

是谁,带走了我的夫君?

*

柳相歌试图转了转又被绑起来的手腕,可是失败了,绳子绑得很紧,不只是他一人,那怪物和顾钦也被五花大绑在一边,兼有西犹是、林簪雪和霍同尘三人。他们几人也不知中了什么法术,此刻昏睡不醒,柳相歌叫了他们几次,也不能将他们叫醒。

听到后面的动静,柳相歌扬唇道:“我说徐公子?你们家大人要带我去哪里啊?”

徐行周一愣,没想到柳相歌听力这么敏锐,他抿唇走到柳相歌面前,抱着剑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人。

若不是他们趁柳相歌和那人酣战之际,趁乱劫走他,指不定又被他逃脱了。看了一会,直把眼前人看得有些许不自在后,徐行周才问:“那天,柳公子你是怎么逃脱的?明明绳子绑得很紧,理应不会给你逃脱机会的。”

柳相歌微微一笑,“徐公子是出生于除祟世家吧?再不济也是个高门大户,没见过此等三教九流的手段也是正常。你看,只需轻轻一掰,骨头错位,就能够从束缚中逃脱。再使用一张遁地符,逃脱自然是轻而易举。”

柳相歌如法炮制地再次行动,他从束缚中逃脱了,却不能使用符箓。柳相歌的笑容一僵,他看向徐行周,希望其能够给他一个解释。

徐行周见柳相歌从绳子中逃脱,没有惊讶,解释道:“我们早知绳子困不住你,故而早已在此地设置好阵法,同样的错误我们不会犯第二次。”

“是嘛。”柳相歌看着徐行周,凑近他,“既然如此,我倒是好奇你们除祟司的目的了。若是我没记错,徐莫闻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徐大人。你们这般乔装打扮到这里意欲何为?你们只是将我们几人绑起,却不害我们性命,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罢。我们只是想要从柳公子嘴里知晓一些事情。”徐行周道。

柳相歌心肝发痒,他暗道:事情,我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他们这般大费周章的?莫不是关于呈风兄的事情?

柳相歌道:“愿闻其详。”

“柳公子三年前也曾见过一蒙面人吗?其性格嚣张,佩着一把祖传的征鸿刀。我们奉上头的命令追查此人踪迹。”

征鸿刀?蒙面人?月家护卫?……华如练!柳相歌想起那个交予周芜处理,据周芜所说是月温及身边的护卫的缝合怪物。

他本想详细告知,却又忆起那年,那个叫他“夫君”的新嫁娘,那人是呈风兄吗?若是,蒙面人不是早已死了吗?怎么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柳相歌摇头:“自然不知。”

徐行周眉一挑,“柳公子莫要骗我们,我们早已屏蔽了红镜生骨的感知,你若是敢撒谎,刑讯逼供也不是不可。还望柳公子仔细想想。究竟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哈哈哈,这让我好生害怕啊。”柳相歌故作矫揉造作地开口,“可是你奈何得了我吗?徐公子不妨同我说一说,那蒙面人究竟犯了什么罪?”

徐行周见其表情矫揉造作,他眉头紧锁道:“你可知当年伏犰一事?昔年伏犰霍乱大良上下,险些攻上京城,圣上率军击败伏犰,可伏犰余孽却侥幸逃脱。那个蒙面人便是当年逃脱伏犰余孽之一,没有人知晓其为何会现身,不过猜也知晓,大良的安稳不久了,魑贼要来了。”

事关伏犰一事,柳相歌也不想隐瞒,他闻言道:“非是我不想告知徐公子你关于那蒙面人的下落,实在是毫无头绪,徐公子,我也不清楚那蒙面人究竟是死还是活。”

徐行周见柳相歌神情不似作伪,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柳公子了。还请柳公子黄泉下有知,切勿生怨。”

柳相歌见徐行周将要动手,眉一挑,“是徐莫闻要你这般做的?你不怕红镜生骨报复?”

徐行周点头,“柳公子还真是聪慧。不过,可惜了。呵呵,大人的吩咐,行周不敢不从。柳公子,你忘记一件事了。我方才说了,我们屏蔽了红镜生骨。所以,我们现在在做什么红镜生骨是不会看见的,只要我动作够快,在这期间杀了你们,那么无人知晓是我动手。报仇?呵,红镜生骨会为了一个区区凡人报仇吗?你以为你是他的人,呵,你只不过是他的消遣罢了。柳公子,还请你不要自以为是。”

“徐公子,自以为是的是你!”柳相歌高喝一声,“西大哥,救救我们!”

在徐行周再一次错愕的眼神中,一阵白光闪过,那被束缚的几人已然失去踪迹。

徐行周有着一瞬怔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地缚鬼啊……怪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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