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池红瞳闪了一下,缠在她腰间的红光消失,她看了一眼九个徒弟,变回金色的珠子回到澹台池的身体。
一道金光出现,天皆空来了,他化作年少时的模样,慢步走向澹台池,澹台池红瞳微眯,这不是当初给了他一掌的人吗?
每走一步,身上的红光便浓郁一分,天皆空看着他,并未做任何抵抗,直至他的嘴角流出鲜血,他道:“当年是我化作帝墨寒的样子,挖了你的心拆了你的骨。”
澹台池停下脚步,神色凝重。
“当年帝墨寒刚升天神,我为天道,我是不会允许他有任何污浊之气扰了他的路。”天皆空说着,“他这一生只能为苍生而活,而你,不过是低贱的修罗,怎配与圣洁的神为友。”
一双修长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天皆空自嘲的笑着,丝毫不管脖子上的手有多用力,“我应该说帝墨寒可怜呢,还是可悲。为了复活你,竟将自己的金灵骨拆了一半给你。”
红光忽现,天皆空被甩在地上,他吐出一口血,扶着膝盖站了起来,看着澹台池继续道:“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修为,沦为凡人吗?”他反问着,又自答,“当然是为了救你啊!”
“当初你被天道令压制,被我拆骨挖心,你强行剥离一道魂灵次身放在人界,为了来日可以复活,哈哈哈,笑话,天道府是什么地方,什么都瞒不过天道,我开启了天道符,篡改你的天命,在天道符中,我将你那神魂囚禁在忘川,我要让帝墨寒永远都找不到你,永远都复活不了你。”
“哈哈哈,只差一步,一步,你的神魂就被忘川河吞噬掉了,这个世间就再也没有你了,没有你了!”天皆空双眸通红,他残忍又自嘲的说着这一切,“结果呢,帝墨寒竟不惜一切代价,去忘川河底拾你的神魂,但拾你的神魂又能怎么样呢,没有合适的神骨,你依旧会魂飞魄散!”
“所以啊,他就拆了自己的金灵骨,足足拆了一半之多,就为了给你塑骨,塑好了,你真的活了,你活了,还成为了神界的神,还记得你再生成神那天吧,生死神啊,你得到了生死神的认可!你继的是上古生死神的传承,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可你啊,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每日不知道惹了祸,到最后都要帝墨寒给你处理!他是天神帝君!不是给你清理琐事的神君!”
“到最后,我无意之间发现你竟然是澹台池的再生,我便诱你去天道符里,让你恢复记忆,找帝墨寒报仇,我再用天道令将你击杀,要你永远都不能再生!不能再生!”他的话很疯狂,像是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
“可谁能想到,帝墨寒竟用自己的一道神魂放在送你的陈情铃中,护住了你的神魂,只要你没了肉身,神魂还在又能怎么办,所以啊,他就用自己的神魂养着你的神魂,足足养了四万年,他抛弃神界整整四万年,然后才将你的神魂安置在仙界,让你重生。”
“重生长大的你,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以仙界之名,锻造诛神,完美布局,为的就是杀上神界,结果……哈哈哈,你千算万算,没算到你那剥离的魂灵次身在人界轮回。”
“你以为一切都掌握在你手里,一切都能按你布置去完成,我告诉你,你所布置的不过是一场笑话,天道符里都看的到。”
红瞳冷漠,红袍张扬,银丝冷冽,澹台池已经愤怒到极致,他双拳紧握,浑身都散发着红光。
天皆空的嘴角流出鲜血,“对了,还有一事你可能不知道,你被他养了四万年的神魂之所以可以完美融合重生的仙体,是因为帝墨寒将自己剩下的金灵骨又给你重塑了。”
“被你剥离的魂灵次身呆在人界太久,导致你必须沉睡,重新寻回他,可毕竟你重生后的还只是仙体,不是神体,一旦沉睡过久,金灵骨便会排斥你的神魂,导致你永远都醒不过来。”
“可是……又是帝墨寒!又是他!强行剥离自己的神魂与你的魂灵次身一同轮回,守着你,护着你,一世又一世,永无止境。”
“就因为是这样,你重生后的肉身才会完好无损的躺在那仙界中,这一切啊,始于我,但中间的所有过程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他是神界帝君啊,他这这一生都在为了你,而你却还在折磨他,报复他。”天空洒落金色的光末,他伸出手去接,笑了,“他永远都是在为别人考虑,我犯下这么大的错,他竟还会替我掩盖,你犯下的错,他却也拿命弥补。”
澹台池皱眉,看着天空飘落的金末,心里莫名慌乱,旁边的人说,“我这一生,判了无数人间罪恶,到头来,我才是那最大的恶。帝墨寒,你这一生,何其苦……”
“澹台池!去救他!他在献祭!”澹台池脑海里传来慕容卿的声音。
话音刚落,他消失在原处。
人界,妖界,魔界,鬼界,仙界,包括那已灭的修罗界旧址,都在下着这场金色的粉末雨。
鲜红的修罗界土壤,随着金雨的落下,逐渐褪去红色,变成普通的颜色,慢慢的,土里竟然冒出了绿芽,他们快速生长着,长成草,长成花,长成树,原本空阔无际的土壤竟长成了树林,里面还听得见鸟叫虫鸣,兽吼风动的声音。
神界,祭坛。
一袭白袍迎风而飘,白袍干净整洁,除了心口处绣了一朵红梅,未有任何其他刺绣,三千青丝仅用一枚白玉梅簪挽着。
帝墨寒站在祭坛中央,神君的神君神官们跪着祭坛下,帝墨寒双眸微闭,他们双眸含泪,他的身体被祭坛的里的法阵光芒包围着身体,身体从下往上,正在慢慢消散。
——
“阿寒!悄悄告诉你,我们阿修罗成神后可以重修肉身哦。”灵池长亭上,澹台池双手放在身后,站在帝墨寒的旁边,侧着头看着帝墨寒,故作神秘道。
俩人慢步走着,走到亭子里,坐下,澹台池还在说,“阿寒,你说等我成神了,我修男身好还是女身好啊。”
“阿寒,我现在可以变化女身喔,我变给你看。”澹台池站了起来,嘴里念着术法,一眨眼,他就变成了一个姑娘,一改往日红袍,一身淡青色长裙,是明亮的黑眸,只是眉间的曼珠沙华还在。
“阿寒,好不好看,这是我的另一种形态,我今日也是第一次变,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她提着裙摆,转了几圈,很是活泼灵动,帝墨寒看了一眼他的女身,点了点头。
“阿寒,你们神官可以婚配吗?”认真又期待的目光看着对面的男人,帝墨寒点了点头。
“阿寒,你什么时候教我新的术法啊。”
“阿寒,这个好吃,你也尝尝!”澹台池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咬了一口俩眼放光,把自己咬过的点心递到帝墨寒嘴边,帝墨寒张嘴小咬了一口,嗯了一声。
“阿寒,我最近不能出来了,我父君要检查我的功课了。”澹台池低着头,失落的玩着手指头,帝墨寒嗯了一声。
“阿寒,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澹台池忽然出现在灵池长亭里,帝墨寒正在喝茶。
“阿寒,我好无聊,你带我去抓鱼吧,我好想吃鱼。”澹台池坐在灵池长廊上,晃着荡空的脚。
“阿寒,阿寒,阿寒!”澹台池正在纸上一遍又一遍的写着帝墨寒的名字,写一遍念一遍,帝墨寒在旁边作画,瞥了一眼继续画。
“阿寒,我只有你了……”修罗界与神界大战,澹台池的父君死在那场战乱中,虽然他父君不疼自己,也没有母亲,但毕竟是他父君,他还是忍不住有些伤心,抱着帝墨寒,眼里泛起淡淡水光。
“阿寒!我父君居然把界主之位传给我了!”澹台池拿着一道红色的旨意,将旨意摊开给帝墨寒看,“好奇怪啊,父君怎么会把界主之位传给我。”
“阿寒,我不开心!这个界主一点都不好玩,每天都要处理好多事啊,我都没时间来找你了。”澹台池唉声叹气的趴在桌子上。
“阿寒!修罗界以后不会在和神界开战了喔。”澹台池欢喜的看着帝墨寒。
“阿寒,等我,我一定可以成神的!”澹台池说完,便消失在亭子里。
金光抚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已经消散大半,马上就要到心口处了。
“帝墨寒!”张扬的红袍从远处飞了过来,惊慌失措,怅然若失,悔恨交加的在这一刻来临。
帝墨寒睁开眼睛,看着向他奔来的人,嘴角微扬,无论你是谁,什么身份,我要的永远都是你。
帝墨寒的身体即将完全消散,澹台池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散了,散了,都散了,四月的风吹散了心,吹散了发,吹散了人。
那年的四月,风将你吹进了我的怀里,颤抖又冰凉的身体,苍白娇弱但又绝佳的脸,发间的曼珠沙华冷香充斥着我的鼻腔。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你想干什么?”大概只有五岁左右的澹台池躺在灵池亭内的长塌上,他记得自己不是在练习术法吗?怎么来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不过好香啊,好舒服,比曼珠沙华园还舒服。
“我叫帝墨寒,是你突然出现在我的怀……我的亭子里,我不想干嘛,我想你应该是在修炼术法,不小心将自己传到这里来了。”也是小孩模样的帝墨寒一身白袍,但看上去比澹台池年长一些。
“神界?”小澹台池仿佛被吓到了,连忙起身,他怎么来神界了,他不是在修罗界的曼珠沙华园吗?不行不行,他要回去!父君知道会打死他的。
闭上眼睛,嘴里念着咒语,“……移行术!”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我怎么还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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