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衍微笑:“天下皆知我不饮酒,若是只敬不喝,岂不是对常家父子不敬?”
这笑毫无诚意,他的气质,在燕暖冬看来有一种阴湿男鬼的感觉,是不同于李碎琼的,李碎琼他是脑子不正常,属于外表看起来像阴湿男鬼。
但江逸衍更像天生自带的精明感。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逸衍,不得不说,这个修仙界的人,长得还真是养眼。
此时,江逸衍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而后越过她,看向别处......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在看愉可期。
江北策:“喝不喝这心意总要有,身为皇家子嗣,竟吝啬一杯酒,传扬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常有钱见状不对,开始解围:“二皇子言重了,其实草民并不......”
砦王厉声打断:“策儿,不得无礼。”
江北策低头:“是,父皇。”
而后砦王又对江逸衍道:“衍儿,策儿之言并非全无道理,你就敬常家父子一杯又如何?”
江逸衍这才起身:“儿臣遵命。”
燕暖冬叹了口气:“这常家父子要成炮灰咯。”
李碎琼侧首看她:“何为炮灰?”
正欲解释,愉可期突然开口:“且慢!”
众人纷纷看向她。
愉可期从容地走上前,俯首道:“陛下,民女有一事相求。”
砦王:“何事?”
愉可期:“回禀陛下,我家老爷前日惹了风寒,少爷得了胃疾,不宜饮酒,今日他们是不想扰了陛下雅兴,才忍病喝了些酒,民女本也不该阻拦,可见到老爷和少爷如此难受,实在于心不忍,因此民女斗胆,恳请陛下,让民女代替他们喝了这杯酒。”
此言一出,常有钱与常凌风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而燕暖冬对愉可期的看法也开始转变,没想到她贪财归贪财,但为人还是挺仗义的。
砦王点头:“既如此,朕答应你。”
可这回答好像在愉可期意料之外,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江逸衍意味深长看着她,倒好酒后,将酒盏递到愉可期眼前。
愉可期接过酒盏,尬笑几声,抽空狠狠瞪了一眼江北策。
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的丰富表情,燕暖冬差点没笑出声。
只见愉可期一饮而尽,江逸衍作势也准备饮酒,下一秒,哐当——
酒盏落地,愉可期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满座皆被瞠目起立,唯有燕暖冬与李碎琼没什么反应。
燕暖冬没反应,是因为她知道这丫头肯定死不了。
常家父子似乎不知道,他们连忙来到愉可期身旁,扶起她。
常凌风哭喊道:“师父?你醒醒啊,别吓我!”
而常有钱脸色煞白,意识到什么,转身面朝砦王下跪:“陛下,求陛下做主,是有人要害我们常家父子,可期为了护我们而死,请陛下为草民主持公道!”
砦王黑着脸看江逸衍:“衍儿,怎么回事?你敬常家父子的酒里为何有毒?”
江逸衍不慌不忙上前:“回父皇,儿臣不敢说。”
砦王:“有何不敢说?”
江北策邪笑:“这毒是在三弟的酒壶中,他难辞其咎,当然不敢说。”
江逸衍与江北策对视:“可这毒难道不是二皇兄,你下的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包括燕暖冬......
李碎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最后落在江逸衍身上......
正看的起劲,李碎琼突然转身要走,燕暖冬不情愿地追了上去,刚走出殿门,几个侍卫拖着与江北策密谋的黑衣人走进了殿内。
看来,某人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皇子当的可真不容易啊。
李碎琼问道:“你跟着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燕暖冬思绪回笼:“有啊,你不也看了吗?那个二皇子要陷害三皇子,结果三皇子有自证办法......”
话没说完,李碎琼冷眼看她。
她吞了吞口水:“哦,还有一个,方才那个饮毒酒而死的女子,叫愉可期,她好像有不死之身,昨天我跟她交过手,然后她被我打死了,后来又活了,很神奇。”
“我感觉她应该还会复活,可她明明就是一个凡人啊。”
李碎琼嗤笑:“凡人?可本尊看她非人、非鬼、非妖、非神、非魔、非仙。”
闻言,燕暖冬汗毛直立,怎么觉得有些惊悚?
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里:“那尊主,你说的那渺珠神女的气息,现在还在皇宫吗?”
李碎琼停住脚步看她,什么渺珠神女的气息,全是骗她的,他早在她被抓就跟来了。
只是他想看看,她陷入困境之中是否也能像平日一样那样乐观。
在看她津津有味地听了路过宫女说了一夜闲话,他知道,他赌错了。
“出皇宫再找找吧。”李碎琼迈步,边走边道。
出了皇宫,燕暖冬是真感觉李碎琼是一点儿都不操心自己的那什么寒魂血莲的下落,一路带她吃吃喝喝。
客栈里。
燕暖冬埋头吃着饭,本想理清思路的她,想到昨日那卖灵蛇的商贩,意识到什么,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碎琼,最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咯咯咯笑个不停......
不会吧,堂堂魔尊居然怕蛇?
李碎琼挑眉看她:“笑什么?”
燕暖冬摇头直笑不停,故意逗他,喊来了小二:“小二,你们店里卖不卖蛇羹?”
她特意瞄了一眼李碎琼,捕捉到他在听到蛇羹时,脸色瞬变,证实了她的猜想。
这让燕暖冬笑的更加放肆。
小二笑道:“有的,姑娘,请问您需要几份?”
燕暖冬伸出一根手指,又笑着问李碎琼:“尊主,你也要来一份吗?”
李碎琼深眸半眯,微笑看她:“好啊,来一份。”
很快,上来了两份蛇羹,燕暖冬看着李碎琼强忍恐惧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正在她准备动筷时,李碎琼来到她的右边,左手搭在她胳膊上......
燕暖冬:?
她看着蛇羹,被吓得瞬间掀了桌子,即便李碎琼松开了她,她依旧惊魂未定。
客人纷纷看了过来,李碎琼勾唇看她:“还吃吗?”
反应过来后,燕暖冬摇头:“不吃了。”
事后,她越想越不对劲,这李魔头好像知道与她触碰会交换情绪......
她跟在李碎琼身后,问出了疑虑:“尊主,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跟我触碰后,我们会交换情绪的事?”
李碎琼:“这是什么很难发现的事吗?”
一句话,让燕暖冬哑口无言。
她慷慨一笑:“那尊主,若是以后,你难过,或者有想不开的时候,就来找我,我跟你互换情绪。”
这句话,在李碎琼听来,自动理解成了:尊主,我愿意陪你下地狱。
他勾唇轻笑:“那就说定了。”
话音刚落,燕暖冬柔软的小手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
李碎琼瞳孔猛然收缩,他僵硬在原地看燕暖冬眉眼弯起,冲他微笑:“那尊主,你现在需要我吗?”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乱撞,血液也在沸腾,但情绪却异常平静,让他一时无法分辨,究竟该信这份突如其来的外来情绪,还是自己的......心。
许是看自己没反应,又或者他此刻真实的情绪并不糟糕,燕暖冬想要松开他的手。
或许出自内心选择,又或是松开后他要直面内心,但他没有勇气面对,既矛盾又不舍......
几乎下意识,李碎琼反手握紧她的手:“我需要你。”
燕暖冬若有所思地点头,现在她感受到的情绪很奇怪,很杂乱,就像有无数个小人在她体内打架。
两人牵着手在街道上行走,所闻所见总能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情绪‘分享’给对方。
李碎琼像个偷窃者,用不属于他的情绪感受活着的感觉。
见到美食,他有想吃的**,见到新奇的玩意,他会觉得有趣,看到杂技表演,他不受控制地打赏。
见到美男,他心情更是愉悦......?
燕暖冬是知道自己好色成性的,但她如今看到街边的男妓,不仅厌恶还很生气,最好全部消失。
下一秒,李碎琼松开她的手,狠狠剜了她一眼,阴着脸独自走。
燕暖冬摊了摊手,命苦地笑出声,本想把他哄开心了,让他带自己去找那什么渺珠神女。
不过,他既然不想找,那他带她来人间做什么呀?总不能是体验生活吧?
想不通,真想不通,她是真没见过性情如此乖张的人。
晚上,依旧是逛夜市。
燕暖冬愁眉苦脸地跟在李碎琼身后:“哎呀,魔尊大人,我求求你了,咱们别逛了,去找渺珠神女行不行?”
李碎琼忽然顿住脚步,燕暖冬及时跟着停下,歪头看李碎琼,注意到他正抬眸看向前方一家客栈的屋顶。
顺着视线去看,看到正拿着葫芦酒壶坐在屋顶上边饮酒边赏月的愉可期,好不惬意。
燕暖冬激动的手发抖,指着她:“她居然又活了,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的声音很大,大到让愉可期看了过来,她冲燕暖冬微微一笑:“我们真是有缘,要上来不,我请你喝酒。”
这愉可期虽浑身透着古怪,但通过与她相遇的两件事,燕暖冬不得不承认,她举止坦荡,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通透。
燕暖冬爽快一笑,侧首看李碎琼,道:“尊主,你先逛自己的,我去交个朋友。”
说罢,她飞身来到愉可期身侧,定了坐,她不客气地接过愉可期递来的酒壶,喝了一口。
辣,太辣了,燕暖冬不常喝酒的,她呛的直皱眉。
愉可期哈哈笑出声:“朋友,你酒量不行啊。”
燕暖冬将酒壶递还给她,笑道:“跟你交朋友,必须要酒量好吗?”
愉可期笑:“那倒不用,对了,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燕暖冬:“燕暖冬,燕子的燕,温暖的暖,冬天的冬。”
李碎琼站在下面,看着燕暖冬与别人有说有笑,好像随便一个人都能让她毫不犹豫地抛下自己......
心里烦躁得很,他阴着脸转身走了。
愉可期看着李碎琼的背影,提醒道:“那你是朋友吗?怎么自己走了?”
燕暖冬看去:“哦,我让他自己先逛逛。”
想到什么,燕暖冬好奇道:“可期,你的复生之能可以无限次使用吗?你好像死不了啊。”
愉可期笑了笑,这声笑带着几分苦涩,她又饮了一口酒,选择沉默不语。
此番沉默,燕暖冬看出,愉可期是个有故事的人,而她想要的答案会撕开可期的伤疤,或者已经撕开一条裂缝。
燕暖冬歉意一笑:“抱歉,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愉可期摇头轻笑:“等有机会,我把我的过去,当故事讲给你听。”
她又问燕暖冬:“你呢,不在魔界待着,来人间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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