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派招新弟子每两年一次,这次定在仲夏月初,来自人间各个角落的弟子们齐聚一堂,在山脚下等待测试。
队伍从山门前一直排到山脚,少说也几百人。
幽衡来的巧,正赶上最近一次招新,她排在队尾,双手环胸,闭幕凝神,趁机汲取天地间草木精华补魂。
“你为什么想修仙啊?”怯懦的女声响起,许久没有人回复。
幽衡睁开眼睛,站在前方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四目相接,小姑娘眼中流露出惊艳的神色,“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眼神不错。”幽衡并非是想修仙,而是要复仇,以她目前的魂力对付普通的弟子可以,远不是那五个老头的对手,潜入青山派不但可以趁机打探那五个老头的行踪,还可以让这副躯体重新修炼,提升修为,一举两得。
小姑娘又问:“你从哪里来?”
“青松派。”
“青松派!”前方男子闻声回头,像看奇怪的人一样上下打量幽衡。
小女孩不解,“青松派怎么了?你为何这么吃惊?”
“前几日青松派被灭门,掌门杜明和大弟子林长和死无葬身之地,掌门之女不知所踪,其余弟子如树倒猢狲散都各自下山去了。”
幽衡眼皮微抬,看向那个男子,“你说林长和死了?”
“尸骨无存,青山派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只找到了杜明和林长和的佩剑。修行者,人在剑在,除非死,断不会丢弃自己的佩剑。”
这倒是事实。不过幽衡只废了林长和的修为,离开前并没有杀林长和,究竟是谁杀了他?
小姑娘问出她心底的疑惑,“是谁下的手?”
“魔尊乌寻。青松派灭门当日正是掌门之女和大弟子大喜的日子,乌寻现身将一众弟子打得落花流水,大开杀戒,听说还抢走了新娘子呢?”
前面的另一个少年闻言探头过来,“我听说抢走的那个才是真的掌门之女,青松派掌门为自保不惜把自己亲闺女送去给乌寻,活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还有这样的事?我只听说乌寻让各派弟子给五大仙首传话要单挑,为百年前陨落的幽衡报仇。”
小姑娘眼睛转来转去,左右看看,“那乌寻到底喜欢谁啊?”
“狭隘了吧,你这小脑袋瓜只有情情爱爱,怎不问乌寻是不是五大仙首的对手?”
“哦,那乌寻打得过五大仙首吗?”
“不能。你们看啊,当年五大仙首合力灭了幽衡,听说以前乌寻是幽衡的手下败将,五大仙首既然灭得了幽衡,又怎么可能打不过乌寻?”
“我觉得不对。如果是这样五大仙首为何不现身?”
“五大仙首已步入无我境界,早就不理尘世纠纷,没把乌寻放眼里呗。”
几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幽衡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青松派被灭门有旁人插手,这个人是谁呢?
乌寻分明已经走了,难道又重回了青松派替她善后?
“哎,姑娘,你刚刚说你来自青松派,知道真相吗?”
几人齐刷刷看向幽衡。
幽衡摇头。
“也是运气不好,我听说青松派散了的弟子有的就此放弃修行,有的去其他门派碰运气,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一定会顺遂的。”
“借你吉言。”
队伍前面已经空了,几个人发现赶紧朝山上跑去。
幽衡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
青山派测试很简单,无非是派一个相对有名望的长老探一探灵根,有则留下,没有就哪来的回哪去。
上山路上,已经有不少人败北而归,留下人寥寥无几。
再往上走,可以看到山门前站着一个老头,在需要试探的人额前一指,要留下的点头,不留的摇头,不多说一句话。
方才排幽衡前面的两男一女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说这个测试灵么?万一有人适合修行却没被测出灵根,岂不是错失了修行的机会?”
“谁知道?大门派都这样,一锤定生死,全凭运气呗。”
“也对,灵根灵根,这玩意生来就是注定的。”
幽衡不以为然,杜衡这副躯体随了杜明,钝得很,几乎没有灵根,但躯壳里的魂换成了她,照样可以大杀四方。
那两男一女都被留下了,到了幽衡,她收敛魂力,上前接受试炼。
长老试探时不由地蹙眉,“咦?”
一旁负责记录的弟子问:“有何不妥?”
“这女娃没有灵根。”
弟子看了幽衡一眼,挥手道:“下山去吧。”
“等等。”长老制止,“虽无灵根,但有灵性,体内有一股极为纯净之气,或许是个天才。”
弟子听了这话细细打量幽衡,青山派被称之为天才的只有三师兄,据仙首所言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可惜脾气怪异,举止疯癫,被关在荒芜之地好多年了。
这姑娘怎么看都平平无奇。
长老道:“留。”
弟子不敢忤逆,着手登记,“姓名。”
“杜衡。”
杜衡?怎么听起来有几分熟悉?弟子心中诧异,却还是记下。
所有的弟子都测试完毕,合格者十八人。
长老御剑提前离开。
负责登记的弟子带着一众通过试炼的人上山。
途中,忽有一道蓝光闪过。
弟子仰头道:“仙首出关了?”
其余人均朝那边看过去,“这位师兄,您刚刚说的仙首是?”
“我青山派开山掌门杜青山。”
杜青山?幽衡暗中放出耳鼠,传音道:“去。”
耳鼠化为苍鹰,从山间盘旋而出。
新入门的弟子被安置在山内弟子居住的别院,明日参与入门仪式。
带他们上山的师兄安置好一切,交代一些山内事宜与禁忌,叮嘱他们不要随处乱跑,找掌门复命去了。
青山派目前的掌门是杜青山另一弟子,并没有参与当年暗算幽衡的那一场大战,幽衡一直以为掌门还是杜青山,方才听那位弟子所言,才恍然想起时间已逝去百年。
“杜衡,你睡这张床,我睡那头。”小姑娘叫流萤,是个热心肠对凡事充满好奇的人,一路上问东问西,嘴就没闲着。
“随意。”幽衡并不在乎,转身出了别院。
青山派是头一次来,到底是五大仙门之一,远比青松派那个小山头气派的多。门内共有仙山十三座,一座是掌门杜青山独有,另外十二座被用作门内弟子居住和修行,每座仙山有一位掌门亲传的弟子坐镇。
新入门的弟子在最矮的一座仙山,坐镇的弟子就是刚刚带他们上山的清修,也是掌门最小的一位亲传弟子。
入了夜,耳鼠方才回来,重新化为松鼠的模样落在幽衡肩头。
幽衡身处山林,在周围设了个结界,入幻境。
杜青山与其余四位仙首齐聚荒芜之地。
这五人虽然比百年前老了点,看似多了几分仙风道骨,还是那么道貌岸然。
“那魔头真的会来?”
“会。百年间我们五人躲在仙山结界才免去冲突,得知我们出山,一定会来。”
“可有把握?”
“若是在别处不一定,这里是荒芜之地,无论仙魔,到这里都会灵力骤减,届时我们只需将他引入降魔阵,在结界外给予致命一击。”
“青山派的那位天才弟子是否就在此处?”秀水派的老头看向杜青山。
杜青山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十几年了,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可惜了,当初锋芒毕露,却突然魔障了。”
“修行者但凡失控,与魔头无异,他的执念太重了。”
突然,有个老头看向天边,神色凝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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