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谙这两天忙着面试,贺子浚都是洛洺去接的,第一天风平浪静,第二天洛洺把贺子浚架在脖子上,大声质问他什么时候认了个儿子。
“关你屁事 !孩子放下,忙你的事。”
洛洺撅着嘴,把贺子浚放在沙发上,转头问沈谙能不能把小家伙借他玩两天,说他女朋友很喜欢小孩子。
“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让你玩,你是活腻了,还是皮痒了?”沈谙拿起手边的一个文件夹,朝洛洺丢了过去,被他一闪而过。
“我这不是想提前适应一下带孩子的乐趣嘛。”洛洺捡起地上的文件夹,双手捧着,放在办公桌上。
沈谙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晃荡着小短腿的贺子浚,把目光移向咧着嘴,图谋不轨的某人,说不行。
“老大。”洛洺试图卖萌撒娇。
“滚。”
洛洺吐吐舌头,推门而走。
“爸爸好凶啊。”贺子浚手里攥着魔方,瞪大了眼睛说。
面对小崽子的控诉,沈谙笔尖一顿,他就说了句滚,扔了个不痛不痒的文件,这就凶了,话说他跟莫云臻对凶的定义也太随意了。
不到十分钟,洛洺又推门而进,说于埘在会客室等他。
“你带他去食堂吃饭,盯着点儿,磕到头烫到手的,我拿你是问。”
洛洺领命,抱起皇太子就溜了。
会客室,于埘一身墨绿色西装站在落地窗前,沈谙看他这打扮,站姿,不知道的还以为大老板来视察工作呢。
“于大设计师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庙啊?”
于埘回头,俩人四目相对。
“我过两天回米兰,走之前想来看看你。”
于埘面带微笑,语气暧昧,沈谙拿不准他的心思,让他坐。
“商总没留你多待几天?”
“原本打算一周前就走的,刚好遇到点儿事,耽搁了。”
“事情处理完了?”沈谙实在没的聊,就顺着他的话瞎掰。
于埘眉心微蹙,说还有个尾巴儿。
直觉告诉沈谙,这个尾巴儿跟他有关系。
“有话直说。”沈谙抬眸,眼里不咸不淡的。
“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于羯。”
除了同款身高,没看出他跟于羯有什么相似之处,或许有,他不清楚。
“他私生活混乱,影响到我员工的正常工作,我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于大设计师有何指教啊?”沈谙单手撑着脑袋,皮笑肉不笑,怪不得于羯平时跟个二世祖似的,原来有个这么护着他的大哥。
“我知道,你对他的处罚很轻,他也真心悔过了,能不能尽快安排他上班啊?”
“一个月的期限还没到。”沈谙冷了脸,除了家人,没人当他是个宝儿。
于埘的脸色突然很难看,喉结动了一下,对沈谙说:“我爸年纪大了,看他无所事事,担心他重蹈覆辙,也希望你能看在一个老人的面子上,尽早安排他回来上班。”
“重蹈覆辙?除了玩女人,他还有哪些不良习惯?”这天聊的,信息量很大啊。
于埘舔了舔嘴唇,半晌才说,他其实,喜欢男人。
沈谙没控制住情绪,直接“啊”了出来,喜欢男人玩女人,真他妈变态,不,丧尽天良,还舔着脸跟他说,跟现任是真爱,真他妈会演啊,应该送他去演戏的,多好一人才。
“于少爷玩得挺花呀,你们就这样放任他玩弄女人?”沈谙红了眼,问得真切。
“我父亲说,只要他不跟男的厮混,其他的都随他。”
不让碰男的,却允许跟女人乱搞,搞不懂这一家子都什么奇葩,捏了捏眉心说:“麻烦您回去转告于羯,我这里是公司,不是他寻欢玩乐的场所,再跟我底下的女模或者男模发生什么关系,我引荐他去别的公司。”
“他向我保证过了,不会再玩了。”
“你这么护着他,迟早会害了他,一个月减为两周,下周就可以正常上班,可以吗?于大设计师?”
他起初是半天都不愿少,可跟于埘也算老相识,头一次见他这么低声下气跟自己说话。
刚出道那会儿,于埘带他见过不少行业大佬,也介绍了些资源给他,虽说这些年很少见面,但于埘对他也算有知遇之恩,各退一步,再讲条件,他就要发威了。
于埘眉心的结还未散开,也不敢再得寸进尺,公司以规矩立威,他都明白。
“谢谢沈总,到饭点儿了,一起吃个饭吧,也算为我践行,好吗?”
沈谙看他一脸老父亲操碎心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拒绝,应了个好。
下了楼,沈谙说随便找个馆子吃点儿得了,于埘不同意,说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不能那么随便。
沈谙最后被带到一家西餐厅,逼格很高,装修复古典雅,古铜色的手把,走的是欧洲中世纪风格,门童过来帮他们拿东西,引他们去二楼入座,一楼大厅有人拉小提琴,琴声悠扬,沈谙欣赏不来。
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车辆,沈谙刚想拉过椅子,于埘先服务员一步,替他把椅子拉了出来,一个入座的姿势。
“谢谢。”
“不客气。”
沈谙点了份七分熟的西冷牛排,于埘对着菜单点了一大堆。
沈谙拿起手机,看贺子浚狼吞虎咽的视频,转手发给了莫云臻。
“你真的定下来了?”
于埘这冷不丁一问,沈谙一瞬间慌了神,知道他在问什么,半天想不出一个标准答案,跟莫云臻的开始只是一个尝试,试着接受一个被自己掰弯的男人。
半年的时间,慢慢适应生活里有个让他牵挂的人,遇到开心的事想第一时间跟他分享,不开心时,会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廖姨生怕他跟莫云臻闹掰,整天旁敲侧击让他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发脾气,还教他恋爱小技巧,要适当放低姿态,遇事别老一个人抗,要让对方感受到他被需要,爱情才能保鲜。
沈谙总是被这些奇怪发言搞得哭笑不得,他一二十五岁年轻小伙儿,竟然让单身了大半辈子的廖姨教他谈恋爱。
他冲于埘点了下头,说是的。
于埘拿着手机忙碌,半天没吭声。
估摸着十来分钟,他俩点的东西都上齐了,沈谙看着醒好的红酒,眉心一紧,莫云臻走之前抱着他的脖子一边啃一边敲打,说他不在家禁止饮酒,还派了贺子浚当监工。
搞得小家伙这两天总是耸个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确定没有酒精的味道,才翘着尾巴离开。
见于埘给自己杯子里倒酒,沈谙面露难色,说最近胃不舒服,医生不建议饮酒。
“是医生不建议,还是家属不建议啊?”于埘说话的空荡,沈谙杯子里的酒已半满,餐桌礼仪都不讲了,这是要给他灌醉的节奏。
“这半杯下去,我可真要去医院报到了。”也不算夸张,莫云臻看人很准,他的确是个小趴菜,入行多年,酒量没有半点儿提升不说,还弱了不少,之前两三瓶啤的还OK,现在一瓶没到,他就头晕目眩想睡觉。
“沈总说笑了,好歹也是为我践行,怎么能不喝酒呢?”
于埘说着就拿起酒杯,跟沈谙碰了一下,笑着喊沈总。
沈谙左右为难,最后还是举起酒杯,浅抿了一口,等会儿就去漱口,绝对不能让小崽子闻到一丝酒味。
酒也喝了,该填饱肚子了,沈谙刚拿起刀叉,就被不知何时起身的于埘夺了过去,说帮他切,沈谙反应迅速,从他手里拿回刀叉,说自己来,不麻烦他。
于埘尴尬了一秒,回了座位。
沈谙费力切着牛排,模样可一点儿都不优雅,话说这牛排为什么不切好再端上来,沈谙心里骂爹,突然被一双大手包住,他认得那左手大拇指上芝麻大小的黑痣,仰起头,跟来人四目相对。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沈谙毫不客气冲商颂时的手背咬了过去,用了十分的力,一个挺大的牙印,开始渗血。
商颂时面无表情夺过他手里的刀叉,很自觉地拉过椅子,坐在他旁边,开始切切切。
于埘看了一会儿戏,起身说自己要走,把舞台留给真正的主角。
沈谙咬着牙,目送于埘这个王八蛋离开。
“别怪他,都是我的主意。”商颂时切好了牛排,让他趁热吃。
沈谙一整个大无语,问他到底想干嘛?
“我想你。”
“想我却跟别的女人结婚,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放什么屁啊?!”沈谙起身就要走,被商颂时摁了下来,让他等等。
“我如果执意把你娶回家,那商氏企业就要改姓邬了......”结婚前一天,他跪在老头子面前说要悔婚娶沈谙,被老头子一巴掌抽到在地,让他讲话带点儿脑子,别整天为了儿女私情,断了家族的血脉。
“四年前你让我滚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我警告你,以后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谙龇牙咧嘴的,他就当商颂时刚刚放了一个屁。
商颂时满目温情,提醒他牛排再不吃就凉了。
“老子才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
沈谙拿了手机就走,商颂时拿起叉子吃着盘里的牛排,还是他最爱的七分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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