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在道观外没等多久荀珏也出来了。
他餍足地擦着嘴。
按理来说，荀珏这种吃人的玩意儿不能留的，可是他救过倾辞……
倾辞为何会与这种人相识？
“咳……你叫荀珏对吧？”
“可以。”
什么叫可以？
灵曜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多问。
“回药王谷么？”
“自然了。”
他二人并不在意天色如何。
灵曜是想快些见到乌倾辞，荀珏则是知道自己得去药王谷，并不因为什么。
他们到药王谷时，正是乌倾辞被逼着喝药的时候。
隐玉站在乌倾辞面前死死盯着他，乌倾辞则是磨磨蹭蹭地不肯喝。
“我们回来了！”
闻言隐玉猛地回头。
趁着这个空当，乌倾辞将药碗往身后一扬，碗内药汤便被悉数泼掉。
灵曜有些惊讶：“倾辞？”
乌倾辞狠狠瞪他一眼。
“喝完了。”他将碗递给隐玉仰头看着他模样居然是有点可惜。
隐玉：“……你回头看看。”
乌倾辞回头一看，只见他身后趴着一只懒洋洋的白狗。他俩并没有养什么活物，主要是怕荀珏什么时候发了狂。那只白狗是回药王谷时隐玉特意抱回来的。
他背上的毛被打湿了湿哒哒地粘连在一起，透着点褐色。
很明显，是乌倾辞将药泼到它身上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抱只狗回来？”
乌倾辞：“……”
荀珏端着碗往屋子里去：“再泼我劈了你！”
荀珏赶紧跟上去：“等等我~”
乌倾辞有些头疼，扶着石桌要站起来。
却是忽地一阵恍惚，脚上一软。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
还不待他坐下，灵曜便已经扶住他：“倾辞……”
乌倾辞定了定神，看着他。总觉得又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灵曜扶着他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乌倾辞，终是壮着胆子问：“是孩子闹你了么？”
说完他就后悔了，万一倾辞生气了怎么办？
“我觉得是无碍的，只是隐先生逼着我喝。”他撇撇嘴，“他就是喜欢给我吃药。”
见他没生气，灵曜胆子大了一点，他坐在乌倾辞身边搂住他。
要是平日，乌倾辞回挣开他的，但现在他不想动。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翻涌。
他轻轻靠在灵曜怀里：“近来愈发惫懒，我还以为是先前那些事闹得。”
灵曜心里异常激动，激动到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这时荀珏出来了。
他是来传话的，隐玉叫乌倾辞回屋不要在外面吹风。
“好了好了回屋爱怎么抱怎么抱，没人管你们~”
乌倾辞：“……”
他觉得有些尴尬，推开灵曜往屋里去。
灵曜猜测他不是生气了，便敢跟着他走。
乌倾辞拿了个话本看，灵曜就在他身边陪着。
“我有些难受。”乌倾辞忽地放下话本，看着他。
灵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了？”
“神欲枷……”他靠在灵曜怀里闭目蹙眉，“难受得紧。”
“那怎么办？”取下来吧！
灵曜刚打算取下神欲枷，不待他有动作，乌倾辞在他之前开口了。
“还能怎么办？你小心点，敛着力气别伤了我们。”
什么？
灵曜愣住了，再未遇见乌倾辞前他身边男男女女环肥燕瘦从未断过，但现在他倒是一点也听不懂乌倾辞在说什么。
但是也没多久，灵曜想明白了。
“……不好吧……”
乌倾辞白了他一眼：“你不愿意有人……”
灵曜不想听，一把堵住他的嘴。
末了他还在乌倾辞的嘴上咬了一口，他看着乌倾辞，很想说什么话，但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是解开他的衣衫。
“平安！”门被敲响，“出来喝药，喝完药便来吃饭。”
乌倾辞脸上染上一丝慌乱，他捏了一把乌倾辞的胳膊。
“放心……他们进不来。”灵曜看着乌倾辞，心中悸动愈发浓重，鬼使神差见他将拇指插入乌倾辞口中，“也听不见。”
“呃啊——”
隐玉进不去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但脚指头猜都能猜到他们在干什么。
气得他直挠墙，在门外等了半晌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
从气急到冷静再到无奈，隐玉坐在台阶上，静静等着他俩出来。
等灵曜出来时，隐玉正坐在台阶上打瞌睡。
听闻开门声，隐玉的瞌睡一下子散了。他猛地站起狠狠剜了灵曜一眼：“我早说了平安胎像不稳你不心疼孩子也不心疼他了？要是真这样你滚出药王谷！”
灵曜知道隐玉是担心乌倾辞便也不很生气，只是被他这么说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的：“不需你操那么多心！”
从未被灵曜如此对待的隐玉生气了：“你现在倒是好本事啊！”他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猛地推开他，“滚开我找平安去！”
他推开门一眼就看见榻上的乌倾辞。
他眼睛盯着天花板，脸上沱红不褪。仔细看着，他居然是还有点回味的表情。
隐玉咬牙切齿道：“乌！倾！辞！”
乌倾辞扭过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隐玉冷笑，“爽完了？来喝药！”
乌倾辞：“……你出去，我穿衣服。”
隐玉没想这么多，出去了。
见他出去，乌倾辞赶紧喊灵曜。
灵曜还以为怎么了，急急忙忙跑进来：“怎么了？”
乌倾辞不可置喙道：“关门。”
灵曜不知道为什么，也照做了。
门外的隐玉懂了。
“怎么了？”
乌倾辞沉默一瞬，而后实话实说了：“不想喝药。”
……
“我是真的没想到……”灵曜轻笑一声摸摸乌倾辞的头，“原来叫平安喝药这么难。”
乌倾辞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小名的？后来反应过来，隐先生都叫一天了他不知道才怪。
……
他有点不开心，自己怎么和阿辛一样缺心眼了呢？
见他脸变了点，瞧着像是有些失落：“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寻点吃的来。”
乌倾辞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是有一点点饿的感觉的，只是不很真切。
但是他的困倦是真真切切的，比起吃东西，他更想睡觉。
灵曜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
“有点饿但是更困。”乌倾辞打了个哈欠，“隐先生做饭不好吃，你去给我买点吃的来，要辣的。”
“好。”
出门一眼便瞧见在门口逗狗的荀珏。
荀珏知道他把隐玉惹生气了，对他也没什么好语气。
“呦？被赶出来了？”他语气里是有些惊喜的，“我就说平安不喜欢霸道的男子，行衎那般温柔乖巧的小可心儿才是他喜欢的。所以说平安对他念念不忘呢，你斗不过他的~”
……
少柏、青符、连照……又来了个行衎……
为何、为何！
想和平安一生一世一双人太难了……
灵曜深吸一口气：“那个行衎现在如何了？”
最好是死了！不然——
“死了啊。”荀珏很自然的说，“平安可喜欢行衎了，若不是他死了怎轮得到你？”他看着灵曜愈渐难看的脸色，又补充道，“可惜了，他们俩多般配的一对啊~你知道行衎多喜欢平安么？”
这里，乌行衎表示他真的没有多喜欢乌倾辞。
要不是隐先生脑抽搞的那个破药，乌行衎这辈子都不想和乌倾辞有什么□□上的关系！
灵曜很生气，可是还要去给平安买好吃的。
他回来时乌倾辞还没醒，便悄悄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又退出屋子了。
天色渐渐暗了，但是他现在急需找一个地方收拾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
其实他并不介意乌倾辞还有个恋人，毕竟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只是关于乌倾辞真的很喜欢那个叫乌行衎这件事还是有些难受的。
以前他还能哄自己虽然乌倾辞不喜欢自己，但他也不喜欢少柏那些人。
现在出了个乌行衎……
他该怎么哄自己！
哦，对了！那个乌行衎死了。
还好还好……
“咦？你又被赶出来了？”
听到有人声，灵曜循声望去，见是荀珏。
他在屋子上坐着，手边还有两坛酒，看上去在遇见他之前似乎是在借酒消愁。
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来来！上来，坐这儿，我也刚被阿玉赶出来。”
灵曜并不想和他待在一处，但是他看见酒了。
他并不常喝酒，因为他自己知道他的酒量并不好。
只是今日生气，他便想喝点酒了。
他也跳上房坐在荀珏身边，拿起酒便往嘴里灌。
灵曜的酒量本来就差，长久不喝更差了。
没几口便醉醺醺的。
他喝醉了，行为举止算不上有多奇怪，只是脑子不很正常。
灵曜喝醉时，看别人穿的衣裳的颜色认人。
比如在他认知里，青符该穿绿色衣裳所以他喝醉后所有绿色衣裳的人就是青符。
而眼前一身红衣的荀珏，在他眼里就是枫玥。
枫玥……
灵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摔了酒坛又将荀珏踢下了房：“枫玥！”
荀珏：？？？？
他掉在地上，砸出好大一个坑，甚至四肢都有些扭曲了。
按理来说从这么点地方掉下去不该摔得这么厉害，但灵曜下脚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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