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符说：“接下来想办法叫灵曜聚灵吧。”
有了前车之鉴，乌祈安也不太信任他了：“青符这次我先问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叫灵曜聚灵！”
“没有啊。”青符大大方方地说，“散灵一事本就鲜有发生几乎无有记载，聚灵更是闻所未闻，我上哪想办法去？”
乌祈安：“……那我们放弃？”
“卸磨杀驴？太不厚道了吧！”青符一副鄙夷地眼神看着他，“乌祈安你可别太过分哦。”
乌祈安：“……那你说怎么办！”
“去天道书院看看吧，把所有有关的书都找来咱仔仔细细研究研究。”
也没其他办法，只好这样。
二人一道去了天道书院。
散灵之事鲜有发生本就没什么可记的，自然是不会专门归为一类，就是散落在浩若烟海的藏书之中。
若是慢慢找，也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乌祈安站在藏书阁里仰头看着面前巨大的书架，脸都要皱成了苦瓜：“青符，真要一卷卷找么？”
青符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他振臂一挥：“这边归我那边归你，来吧。早点找到早点完，找到了我带你去扬州吃蒲包肉。”
乌祈安捂着脸：“我不喜欢吃。”
“那带你去吃糖藕。”
“诶——”
由于是毫无头绪的，他们俩必须一卷卷看，而但凡有关修习、神魔礼札之书在天道藏书阁里皆存有一份。
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
他二人在天道书院待了三个多月，乌祈安眼珠子熬得通红，才将青符分配给他的所有书看遍，也就挑出了十四卷。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又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起身去寻青符。
他找到的不是青符，是一条水桶粗的黑蛇。黑蛇大张着口、眼珠通红，浑身的鳞片都炸了起来。
乌祈安看得有些呆，他揉揉眼睛嘴唇翕动：“青符……？”
黑蛇扭过身子看着乌祈安 ，片刻后黑蛇幻为青符，他扶着书架腰弯的很低，手上还拿着一卷书。
他说：“我这辈子没怎么摸过书，也就是这几天了……”
“啊？那你认识字吗？”乌祈安有些好奇地问。
青符抬头，白了他一眼：“我找到十一卷，你呢？”
“十四卷。”
青符长舒一口气：“走带你去扬州玩两天，回来再看这些书。”
乌祈安点头，他抱着十四卷书跟着青符先去了翠微宫放好这二十五卷书才同青符一道去离开。
等他们再次回到翠微宫时，已经是半月后了。
书房里端端正正摆着那二十五卷竹简，这一步乌祈安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毕竟他于修行一道造诣尚浅，甚至都未能辟谷。
还得是青符来。
二十五卷书也不是尽然记录着散灵之事，青符还得先将相关记载誊抄下来。
他以前是不爱看书的，也未翻看过天道藏书阁的藏书，他并不知道这里的藏书里居然有记载聚灵之术！
虽然只是模棱两可几句理论可行之法，也让青符燃起了希望！
“小满！”
乌祈安正泡在水缸里，听见青符叫自己也爬出了水缸：“怎么了？”
“这里有记载，记载聚灵之术！”
乌祈安眼睛一亮，赶紧冲过去：“我看看！”
书上只有寥寥几字“灵力枯竭、神魂破碎者即散灵，欲聚灵，则集念力、灵力、愿力，计量可行。”
乌祈安摩挲这下巴，思索片刻道：“还理论上，靠谱么？谁写的书啊能不能负责点？”
青符翻看作者署名然后说：“你爹啊。”
乌祈安：“……”
“要不试试吧，给你弄这个身体我也不嫌麻烦啊。”他捏了捏乌祈安的脸，“说实话，你这张脸我还怪喜欢的，要不就这样吧。我也没觉得乌倾辞长得多好看，你现在比他漂亮多了。”
乌祈安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滚，你要是敢不给我在造一个身体我就不管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不能真不管青符的，毕竟让灵曜聚灵的下一步是叫乌倾辞苏醒。
“不是，你开不起玩笑啊……”青符捂着被他扇得有些发麻的脸，“算了算了，还有事要你帮忙。”
乌祈安问了“你要我怎么办？”
青符眼珠子一转：“连照的护心龙鳞你能弄到吗？”
“……”
龙为瑞兽，浑身鳞片里护心龙鳞灵力最为强盛，几乎是一龙全身的三成修为。
连照那可是上古神祇，哪怕是最后他心如死灰论修为也是后辈们望尘莫及的。
他俩去了昆仑山。
到的时候乌玄翊他们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关系，乌倾辞在就行！
他俩摸到乌倾辞的房间。
青符记得当时他是把乌倾辞放在榻上的，然而此刻一开门便见屋子正中央是一口冰棺，乌倾辞躺在冰棺里。
这口冰棺和青丘那个用处是差不多的。
他俩贼头贼脑地上前，青符打开棺材把乌倾辞抱出来。
“躺进去。”
乌祈安还真的听他的话，躺棺材里去了。
下一刻精魂出体，又进入乌倾辞体内。
方一清醒便感觉到被青符抱着。
乌祈安推开他：“走我们於山去！”
他们到於山、见到连照时，他正掰着手指算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九尾”。
还不待他算完，便听见乌祈安的声音。
“连照！”
连照抬头，看见了乌祈安。
他脸上露出点欣喜的神色，豁然起身目光黏在乌祈安脸上，却在看见青符的那刻，脸唰地垮了下来。
“连照我来看你了！”
见了“九尾”，他多多少少还是会开心的，哪怕青符再招人嫌。
隔着一层结界，连照抚上“九尾”的脸，他脸上是很痴迷的神情：“九尾……”
乌祈安知道是要他的龙鳞，自然是要配合，他贴着结界蹭了蹭，状似是蹭连照的手。
青符看着他俩，越看越觉得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就是怎么看怎么变扭、最后居然生出点委屈。
“小满……”他拽了拽乌祈安的衣袖，想让他理理自己，乌祈安却是狠狠挥开他。
脸扭过来时完全没有对连照的柔情蜜意，换上一副要吃人一般的表情：“青符你懂点事！”
青符：qwq
脸扭过去，又换上青符不曾见过的温情：“连照你近来如何？”
这神情，当真是像极了九尾啊……
乌倾辞不会露出这般深情的，他是九尾啊，是他朝思暮想的九尾啊。
连照眼圈湿润，他嘴唇颤动：“九尾我好想你啊。”
实话实说，乌祈安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他心内微叹，利用连照对九尾的爱意骗他，真是有点太下作了。
而且九尾那般人物，也是不该被自己这样亵渎的。
但是没办法，他总不能不管乌倾辞吧？
“连照，我有事找你帮忙。”
连照这才回过神，定了定神看着他：“嗯？”
乌祈安深吸一口气，准备了几番才说出口：“我想要你的护心龙鳞。”
说完这句话后，他甚至都不看连照。
而连照只是静静看着他，神情里看不出情绪。
他似乎很想从现在的乌祈安身上找到九尾的影子，很想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将龙鳞给他。
但他找不到。
终于，他开口说：“九尾。”
乌祈安是不敢答应的，却又没办法硬着头皮应声：“嗯。”
“给我个理由吧，九尾能说出的理由，哪怕是骗我也行。”
乌祈安沉默了。
青符将他拉到身后，信口胡说道：“甘渊结界松动，想用你龙鳞里蕴含的灵力修复裂缝。”
“九尾？”
青符一掐乌祈安腰上的肉，乌祈安差点没叫出来。不对，他叫出来了。他叫的是：“对！”
连照纤长的睫毛颤动几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
而后他抬起右手，指尖上生出锋利的爪子。
乌祈安看着他的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俩都没反应过来时，连照猛地击向自己的心口。
他额间青筋暴起，瞬间便生出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滚。连照支撑不住，跪了下来。
可他依然没有松开胸口的龙鳞，血肉撕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乌祈安耳朵里，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到最后，连照发了狠，刷拉一声拔下龙鳞，带着一大块淋淋血肉。
乌祈安腿有些软，牙根泛酸。
连照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颤抖的手举起龙鳞：“拿去。”
青符赶紧接住龙鳞，而后给了他一瓶药：“这个给你，外敷的，露水研开敷在伤口上，半月便好。”
说完便拿着龙鳞拉着乌祈安走了，也不知连照最后如何。
离开於山，二人是分头行动的，青符带着龙鳞回翠微宫准备为灵曜聚灵之事，乌祈安去昆仑山换回身体。要是能遇见乌玄翊他们，一块吃个饭叙叙旧也好。
只是他到昆仑山时并没有遇见乌玄翊他们，换了身体后他便也赶去翠微宫。
等他回到翠微宫时，青符已经画好法阵、摆好祭品。
正中间是一盏琉璃灯，灯芯里放着连照的龙鳞。
乌祈安看着那片淡金色的龙鳞，不住蹙眉。
甚至他都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你回来了？”青符扭过脸看他，暖色灯光照在他脸上，很是温柔，“刚好要你帮忙。”
乌祈安看着他的脸恍惚一阵，还是青符又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啊？”
青符抓住他的手，乌祈安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青符攥得死紧。
“我做你时滴了一滴乌倾辞的血，你和乌倾辞的血都是一样的，用你的应该也行。”
乌祈安本来意识都是有些恍惚的，直到他琢磨过味来。
什么叫“做你的时候滴了一滴乌倾辞的血”？！
做自己时那藕都用了一整个池塘的，那哥哥得被他抽了多少血！
怪不得哥哥脸色苍白，原来是这小子干的！
“你——啊——”骂青符的话还没说出来，手上一疼殷红的血液流出滴在琉璃灯上，不一会便被其吸收，霎时间琉璃灯内散出五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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