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玄翊逼着所有人齐刷刷去了膳堂。甚至连洒扫干杂事的三个下人都没放过,要死全都死一个都别留!
到了膳堂,那三个粗使下人将乌倾辞做的菜端上来。
一个个脸上都是惨不忍睹。
无怪乎他们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这些菜的确是不能看的。
乌玄翊用筷子戳了戳面前一般黑紫黑紫的玩意儿,里面还有一段段黑色的、三寸长的黑东西:“讲讲这个是什么玩意儿。”
“侯爷,这是大葱炒茄子。”
“……这两个东西怎么会搁在一起炒?!”乌玄翊很震惊,“你这么不拦着点平安?”
“侯爷,我劝过,但小侯爷说他感觉这俩一块炒会很好吃。”
“火候是不是有点大了。”
“不,侯爷!”他坚定地说,“只是小侯爷不留神加多了清酱,若是火候大了小侯爷自己也知晓不能吃的。”
……好吧。
紧接着乌玄翊又指了指灵曜面前蓝色的清炒土豆:“那盘蓝色的土豆又是怎么回事?”
“回侯爷,那是同海带一起炒的,后来小侯爷忽地想起长野不爱吃海带就叫我们挑出去了。”他语气里有些哀怨,“我们挑了好久。”
乌玄翊:“……”
“那盘子绿色的鱼是什么?”
他说的是茄子旁边的那道菜,绿里透着那么点诡异的红和邪恶的黑。
“回侯爷的话,这不是鱼,是虾。”
乌玄翊:“……好吧,那怎么是这个模样的?”
“这虾是裹着面糊炸的,小侯爷在面粉里加了点菜汁进去才是这个颜色。另外这道菜的确是火候有些大了,但不打紧的。”
“而且侯爷。”他旁边另外一个奴仆说,“侯爷,这道菜应该是味道最好的一道了,面糊不是小侯爷调的虾也不是他处理的,他只是炸了一下应该难吃不到哪里去的。”
……
不,你对平安的威力一无所知。
乌玄翊有些无奈,眼神不经意瞥见了壳上浇了点酱汁的螃蟹上。他眼睁睁看见螃蟹的嘴巴动了动,喝了点酱汁然后开始吐白沫:“……那个螃蟹是不是还在动!它还活着!”
一直为他解释的人掏出匕首,一下扎在螃蟹身上,而后施施然地说:“侯爷您等会儿,等会儿它就死了。”
乌玄翊:“……”
别看着一桌子菜卖相不好,但是也很难吃。
乌倾辞端着最后一道鱼来了。
也不知道是刚才那只螃蟹闹的错觉还是真看见了,乌玄翊总感觉那鱼吐了个泡泡。
“你们怎么都不吃呀?”乌倾辞觉得有些疑惑,“不用等我的。”
“……”乌玄翊,“那怎么行。”
乌倾辞在乌玄翊身边坐下:“爹吃吧。”
“……”乌倾辞硬着头皮夹了一筷子疑似茄子,做足了心理准备后孤掷一注地将茄子塞进嘴里,缓了好半晌才说,“平安厨艺进步了。”
乌倾辞很是高兴:“你们也不要愣着了,都吃吧,清羽。”
清羽:“……好。”
他面前就是那盘子半生不熟的螃蟹。
清羽坚毅的眼神里多出几分害怕,视死如归般将筷子伸向螃蟹。
然后……他的筷子被夹住了……
清羽:“……!!!!!”
还好苍钰眼疾手快,一筷子扎住那只螃蟹:“我吃这个!”
清羽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着苍钰。
“……生的。”
苍钰踩了他一脚:“闭嘴吃饭!”
吃饭?
清羽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然后很认真地和苍钰说:“没有能吃的。”
苍钰:“……”
乌倾辞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打打闹闹,转而看向灵曜:“灵曜?”
灵曜:“……”虽是有救命之恩,但是你不能这么快就叫我把命还给你……
主子您看一眼啊!侯爷脸都青了!
他硬着头皮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他反正一个土豆一个海带,还能有多难吃?
就算颜色吓人点,好歹是熟……没熟……
就算没熟,至少也不会有……呕——好难吃!
毫不夸张,黑风寨里发了霉的馒头就泔水也比这玩意强!
他真的很想吐,但又怕伤了乌倾辞的心,硬是咽了。
“爹您尝这个。”乌倾辞给他夹了点菜,乌玄翊已经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了。
并不是难以辨认,眼前事物都有了重影了,模糊难辨。
记忆中,灵曜身边坐着长野:“长野你给灵曜夹菜,他刚来得多照顾一点。”
实话实说,这句话还是叫灵曜些感动的,毕竟乌玄翊差不多当自己是自己人了。
其实乌玄翊并不是这样想的,他觉得一桌子人毒死那个他都心疼,只有灵曜他不心疼;第二灵曜是唯一一个能咽下这个菜的人;第三则是个人恩怨了
……
是巧合还是怎么?
一顿饭,磕磕绊绊地……没吃两口就全扔了。
是乌倾辞自己吃了一口吐了后结束,这边一把饭菜到了那边林书韫便接到消息跑出来了。
他们父子四人在院子里煮茶。氤氲茶气,丝丝缕缕香味勾缠在鼻尖,很是惬意。
乌子恒坐在乌倾辞怀里抓着一个梨吃。
“阿辛。”林书韫拈一块茶点笑嘻嘻地哄着乌子恒过来吃,他也果然跳下跑出吃茶点。
乌倾辞有些抑郁,我好想给爹做一顿饭,可是我做饭好难吃啊……
瞧出他的难受,林书韫递给他一杯茶:“平安喝口茶吧。”
乌倾辞闷闷地应了一声后接过茶。
几人围坐聊天,话题很快就支到了西山国去了。毕竟乌玄翊此次出征便是因为西山国。
于是的,乌倾辞很自然想起灵曜。
“爹。”乌倾辞蹙眉,“灵曜是西山国人,您不要在他面前说起西山国的事好么?”
乌玄翊似乎是有点想笑,他眼角弯了弯:“哦,这样啊……”
“灵曜哥哥!”
乌倾辞:!
猛地一回头,见灵曜和长野他二人过来。
“哎呀。”乌玄翊起身,绕过他二人离开,“我回去歇着了你们几个玩吧。”
“……长野,你听见我们聊的么?”
乌倾辞感觉灵曜应该是没听见的。
果不其然,长野摇摇头。
“平安,我也回去了。”林书韫冲他微微颔首,也离开了。
其实于乌玄翊而言,灵曜的事像是一根刺一般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可他也未主动找过灵曜。
二人居然也是没遇见过。
再见到灵曜是回府后半月,那天下午乌玄翊在后花园里散心。
后花园也没怎么打理过,花木生的也有些杂乱了,却也是另一种美。
此刻已经过了霜降,花木凋谢了一些,也是因为这个花枝藤蔓还没有长在路上,不至于连走都走不了。
“侯爷?”
花丛里站起一个人,他一回头看见乌玄翊便赶紧朝他行礼。
“灵曜?”乌玄翊脸色愈发难看,“你过来。”
他似乎是在打理这一片,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朝乌玄翊过来。
“侯爷有何吩咐?”
乌玄翊忽地捏住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你这张脸真叫人讨厌。”
灵曜原本有些泛红的脸骤然变得煞白,他以为乌玄翊是说他脸上这道疤,隐先生给他做了面具,但他并不习惯戴着。
他刚想出言解释,乌玄翊忽地将他的脸扭到有疤的那面,带着茧子的指腹摩挲着他脸上的疤,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
灵曜真的是要哭了,在他眼泪滚落之前,乌玄翊推开他。
灵曜没站稳跌坐在地。
乌玄翊脸上表情很是难测,他深深地看着灵曜。
名字是一样的,长得也很像,但他还是不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毕竟在他看来长昭已经被他带走了他就没有理由再下界,而且苍钰和他说过灵曜曾经历的事,他并不觉得灵曜会愿意经历这些。
应该只是巧合,但是这巧合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眼神余光忽地瞥见乌子恒,他一手扶着月亮门一手塞在嘴里,就这么看着他们。
“阿辛,找你哥哥去。”
“嗯。”乌子恒点点头,转身跑了。
他看着灵曜:“也许你可以离开,毕竟西山国的灭亡也算是我一手造成,把你放在身边我不心安啊……”
这是要……赶自己走?
灵曜扑通一声跪下:“求侯爷别赶我走!离了侯府我不知道能去哪里。”
“离了侯府你会死。”乌玄翊心中无半点波动,“可死在我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你算什么?”
灵曜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
方才乌玄翊叫乌子恒去找他哥哥意思是叫他去找乌倾辞玩,但乌子恒把乌倾辞带来了。
“主子……”灵曜声音有些怯怯的,小心翼翼看了眼乌玄翊而后又迅速低头。
“爹,这是怎么回事?”
乌玄翊:“没事,我回去了休息了累的厉害明日也不必喊我。”
乌倾辞:“……嗯。”
见他出了后花园,乌倾辞上前扶起灵曜:“怎么了?”
灵曜不说话,只是看着乌倾辞摇摇头。而后迅速低头:“我没事的,主子您也不必担心的,侯爷什么也没说。”
“嗯,我知道,我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带着乌子恒离开后花园了。
眼睁睁看着乌倾辞走了,灵曜还是很难过的。
只能劝说自己毕竟乌玄翊是他的父亲,而且乌玄翊说的很有理。再退一万步说,乌倾辞是救过自己的自己应该知足才对。
乌倾辞看出来了自己爹似乎不喜欢灵曜,他不想叫乌玄翊不开心了便只好嘱咐灵曜尽量躲着乌玄翊。
加之乌玄翊不喜欢灵曜,他并不会主动去寻灵曜。
一个刻意躲着一个不主动寻找,同一屋檐下他二人也算是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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