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临熙前脚走,乌行坎后脚来。
“淮儿?”
林淮没理他,吹了吹茶叶慢悠悠呷了一口,又咂摸咂摸味道他才说:“干嘛?”
“不干嘛,就是问问太子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劝你从良?”乌行坎揶揄道。
“……”
他不想听这话,又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乌行坎笑眯眯地看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信封:“我想和你说的都写在上面了。”
林淮接过迫不及待要拆开。
“别!”
乌行坎按下他拆信封的手:“过两日父皇生辰叔父也要回来,到时候你再拆开看。”
林淮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我有我的打算,你听我就好了。”
“好吧。”
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只说两句话便算是为太子传话,要是待久了就变成他见林淮了。
晚上乌清黎来时他已经知道乌临熙来过的事了。
昨夜他走是和林淮吵架林淮连着摔了几个花瓶赶他走。本来心情就不好,又知道乌临熙来过,更生气了。
以他对乌临熙的了解,他一定劝林淮离开自己了。
他来时林淮已经睡了。
知道林淮不高兴的话要么就没完没了的吃要么倒头就睡。
他今日睡得格外早,像是不高兴了。
乌清黎蹙眉他问一直伺候林淮的太监:“太子殿下来和他说什么了?”
“回陛下,殿下和林小公子见面时并未留人奴才并不知他二人说了什么。不过太子殿下后来又叫大皇子来和林小公子说了几句话,大皇子应当知道的。”
乌清黎心情很差:“去喊大皇子来。”
乌行坎是真的没想到,就这乌清黎都不舍得逼问他的好儿子!
刚眯着的乌行坎被喊去椒房殿,一路上他将乌清黎骂的体无完肤。
想到等会见面还得恭恭敬敬地磕头,乌行坎骂的更狠了。唯一可惜的就是同样的祖宗十八代限制了他的发挥。
“儿臣参见父皇。”见了面还是得恭恭敬敬下跪,乌行坎心如死灰但脸上丝毫未表露出。
“朕问你,临熙来找淮儿是为了什么?”
我就知道!
“父皇恕罪!”乌行坎磕头,“是儿臣多嘴同二弟说林小公子长得……”
“住嘴!”乌清黎抄起桌上的茶杯摔在他脚边,霎时间茶杯被摔了个粉碎。
乌行坎忍不住瑟缩一下,紧接着他不住磕头:“父皇恕罪!”
许久,乌清黎恢复平和。
“你继续说。”
“二弟想劝林小公子出宫。”乌行坎伏在地上咬咬牙,“他大抵是觉得林小公子年纪太小……”
乌清黎面色变了变。
“而且叔父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若是知道您这般对林淮他定会很生气。”
又是乌倾辞!为什么他们永远先考虑乌倾辞!
“叔父的性格您也知道,二弟也是怕他的脾气上来了要对林淮下杀手。”
乌清黎牙都要咬碎了:“朕难道不能护住他么?”
“……”乌行坎不敢说话,只是将身子伏的更低。
“临熙考虑事情真是周全啊……”乌清黎气急了,“谁都考虑了,独独不想他的父皇!”
乌行坎有一个念头——今天晚上他就和乌清黎拼了!
骂乌临熙你要我跪着听?
到底乌行坎还是没和他拼命,因为林淮醒了。
他应该是被吵醒的。
先下天气渐渐热了林淮也没穿多少,薄薄的一层纱衣罩在身上。
林淮出了点汗,薄纱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
乌行坎知道自己不能看,默默低下头。
“你好吵……”林淮揉了揉眼睛,语气中透露不满。
见他醒了,乌清黎气消了一大半:“淮儿。”
林淮瞥了一眼跪伏在地的乌行坎,他小跑过来噘着嘴拉住乌清黎的衣摆:“干什么嘛,你要是有事就不要来我这里嘛~我还以为你是来哄我的!”林淮气呼呼的扭过脸,无不娇蛮地说,“让他走我不想见他!”
“你走吧。”
乌行坎:“……是。”
他忍不住摇头,心道这个祸国妖妃啊!
“淮儿……”
林淮躲开他的手转身进内殿了。
“……”
他知道乌临熙和林淮说了要他离宫,他现在那么不高兴肯定是因为他不想离开,这么想着他便更高兴几分。
抬步去了内殿,林淮已经躺下了。
乌清黎脱掉外袍躺在林淮旁边。
林淮捂着嘴,像是在隐忍什么。
“淮儿?”
他抬头,眼圈红红的。忽地脑袋猛地撞向乌清黎的胸膛,他声音带着哭腔:“你不用浪费口舌,今天我不想听话。”
乌清黎心疼坏了,抱着他安慰半天。
“朕是皇帝,定不会叫你受了委屈。临熙说了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都没办法逼迫你。”
对于一个帝王而言,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
林淮吸了吸鼻子:“他没有逼我,我是怕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乌清黎轻抚着林淮的脊背,他闭上眼睛,“你不许走……”
此后无论是乌临熙还是乌行坎,他们都没再来找林淮了,林淮也乐得清静。
一转眼便到七月初九了。
乌清黎生辰宴前一日,林淮将乌行坎留给他的信拆开看了。
信里写的是乌潼的身世。
十五年前,林书韫携暖雪逃离皇宫一路到北方边陲小镇。
在哪里,她产下第二子取名林淮。
后三年,北狄南下,林书韫不知所踪。
这些事林淮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皇后。
那……
林淮震惊地手都在颤抖,勉强才能按照乌行坎的意思将信烧掉。
乌行坎到底是要帮自己还是害自己?
他明明知道所有事但他不告诉自己……
信里面他说他最开始没想到乌清黎对他是这样的心思,回了皇宫他们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见面便也将这事耽搁了。
后来他知道乌清黎的心思后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他明明可以告诉乌清黎的……
不消他说,就林淮对乌清黎的理解,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自然,乌行坎给自己值了一条明路。
他说叫他去找平熙王,那是他舅舅一定会保护他的。
而且在冶丘,若是乌清黎对谁起了杀心唯一能护住那人的一定是他。
林淮看着那堆灰烬,沉默良久。
他的心思都在那封信上,完全没发现有人来了。
直到乌清黎抱住他,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啊——”
他被吓了一跳,乌清黎也被他吓到了。
“怎么了?”
林淮脸上发白,愣愣地看着他。
乌清黎捏了捏他的脸:“到底怎么了?”
林淮下意识推开他:“没、没事……”
“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若是不舒服,晚宴不去也可。”
不行,他得去,不去上哪里遇上舅舅?
林淮摇头:“我真的没事的。”
其实按乌倾辞本意来说他是不想来的,不过赶上他心情好。
着段时间没什么事清闲的很,他便带着灵曜他们几个借着剿匪的名义在山上玩了一年多。
前两日爬树采果子一不留神把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把灵曜心疼坏了日日贴身服侍,乌倾辞还蛮开心的。虽说看见灵曜因为他受伤难过落泪他也难受,但开心还是多余难受的。
他心情好,乌清黎邀他入宫他也应了。
但是妥善起见,不仅带了灵曜还带了清羽。并且嘱咐清羽要是自己喝多了不要犹豫直接拖回王府。
其实他本人是很不信任清羽的,但是除了他其他人都没空啊……
清羽不懂为什么,但是照做就好了。
所以乌倾辞一落座,他就盯着乌倾辞的脸,只要有一点脸红就拉走。
灵曜看看清羽又看看乌倾辞,看看清羽又看看乌倾辞……
主子是挺好看的,但你也不用这么盯着吧?
他知道清羽对乌倾辞没有意思,但他这么死死盯着乌倾辞他也是不很开心的。
他们三个,乌倾辞倒是没什么异常,但他带来的两个近卫就很有意思了。
一个一动不动看着乌倾辞甚至连眼睛都很少眨一个,一个一会看乌倾辞一会看他身边站的的那个表情还很有意思。
乌倾辞是知道林淮这个人的,乌清黎怎么对他他也知道。
所以他是对林淮起了杀念的,只是没那么强烈。
今日见到林淮,乌倾辞上上下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林淮有什么特别的。
乌清黎给林淮带了个面具,所以他想不通为何乌清黎会喜欢林淮。
他并没有给林淮很多目光,只无聊地玩着一块玉料。
那还是原石,手掌大小的原石。是荀珏从土匪手里抢的,但乌倾辞也看上了。荀珏不愿意给他,最后各退一步一人拿一半。这几天都在琢磨着雕成什么样子。
乌倾辞喝酒很容易上脸,也没喝多少脸边红了。
“主子!”清羽忽地拉住乌倾辞的手腕,“走!回府!”
“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叫乌倾辞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没醉!”
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的,主子你交代过的事我一定办到!
他矮身要扛走乌倾辞,乌倾辞那哪能同意?按住他的肩膀:“我没醉!”
O-o清羽:“……您醉了。”
他两人闹起来,还有个手忙脚乱不知道干什么的灵曜,这边可热闹了。
“乌倾辞!”乌清黎蹙眉,对他们的行为很是不满。
百忙之中,乌倾辞抽空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和清羽缠斗。
乌清黎声音又拔高几分:“乌倾辞!要闹滚出去闹!”
“……主子我们回去吧。”
“……”
“……”
“……”
有关清羽,乌清黎是知道的。原本很机灵的一个小孩,从隐先生手里出来后,奇傻无比!
以听不懂人话、办不了人事闻名冶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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