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后,灵曜挎着菜篮子与乌子恒和苍钰碰了个正着。
他似乎要出门。
“公子你要出去么?”
乌子恒一面整理千机匣一面阔步往外走:”嗯,我去京军哪里,清羽出事了。“
灵曜有些惊讶:“他不是和长野一起去的么?为什么还会闯祸?”
苍钰很无奈地说:“他和长野切磋,结果演武台塌了他俩卡住了,隐先生和主子已经过去了再想办法弄他们出来。”
乌子恒摸了摸鼻子:“我是去看戏的,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
人都走光了,王府里居然有些寂寥。
既然他们都不在,那就随便弄点吃的就好了。
弄点面条就好了。
他从菜篮子里拿出两颗白菜便没有在动里面的东西了。
这是他起了一大早买的,是最新鲜水嫩的果蔬。
是要留给乌倾辞的。
吃过饭后,灵曜是想将后花园里疯长的花藤修剪一下。
只是他身子有些不舒服,四肢乏力头脑昏沉。
是染了风寒么?
灵曜靠着墙喘了半晌都没能恢复半分力气,反而眼前的视线愈发模糊。
天璇地转间,灵曜终是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昏沉了很久,迷迷糊糊之间他感觉到被人搬动,只是一瞬又再次陷入昏迷。
——————
“他怎么样了?”
隐先生的指尖一直搭在灵曜的脉搏上,时间久到乌倾辞都忍不住开口询问。
刚才解决完长野他们的事后几人回到王府,最先发现灵曜不见了的是乌子恒。
最后从后花园里将他抱出来的人也是他。
看见隐先生白惨惨的脸,乌倾辞额角突突直跳。
隐先生眉心蹙得很深:“这种症状,我没有见过。”
片刻后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你们都出去!可能是瘟疫!”
话音刚落,几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一面将他们往外推一面吩咐道:“都出去!煎艾叶好好泡个澡把自己搓干净了!”
“乌倾辞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出去!”
被他呵斥了,乌倾辞转身离开。
“怎么回事?灵曜做了什么啊为什么会突然染了病?”
苍钰蹙眉,半晌她说:“看后来隐先生怎么说吧,我先去煎艾草。”
“哥哥——”乌子恒一回头,看见乌倾辞靠在门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听见乌子恒叫他,他只是乜了他一眼后便收回视线。
隐先生都没有见过的,灵曜还能被治好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乌倾辞,他心慌的厉害,像是怕失去什么重要的人。
灵曜……
他不能出事!
乌倾辞忽地转身推开门,这动作把门外的乌子恒和门内的隐先生都下了一大跳。
甚至隐先生手里的银针都摔倒地上了。
他慌忙捡起擦了擦又放在烛火上烤着。
隐先生一面烤着银针一面高声呵斥:“乌倾辞你疯了!?赶紧出去!”
他不仅没有听,甚至还往里走。
“没事。”他说,“我看看他。”
“看什么看!你有病吧滚出去!”
乌倾辞已经走到他面前了,慌乱之下他猛力推着乌倾辞:”出去!“
乌倾辞被推得往后踉跄两步,他的眼神落在灵曜脸上。
“乌子恒!乌子恒来把你哥拽出去!”
他赶紧过来拽着乌倾辞:“哥哥听他的吧,别给隐先生添麻烦了。”
他被强行拽走,隐先生心里还有点毛毛的。
他应该是很喜欢灵曜了,毕竟又加了几次猛药还是没能完完全全压制住他的情感。
他有些讪讪地关好门。
回头看见床上躺着的灵曜,心中涌起莫大的愧疚感。
好好的一对小鸳鸯,被自己拆了……
以后要是有机会,得叫荀珏好好补偿他们。
至于自己?
白给他们治病还不够么……
他有些心虚地想。
隐先生走到榻边,翻开灵曜的眼皮。
他的视线已经涣散了。
师父曾教过他一套针法,说是只要不是咽气三五天的人都能扎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暗暗鼓励自己一定行!
加油!
虽然从来都上手过,但是自己一定行!
一般人是不值得隐先生救的,死了就死了无所谓。
至于自己人,这些年也没出过大意外,用不着这套针法。
唯一一次他摩拳擦掌地要扎乌玄翊,还没拿出针就被长昭赶出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
隐先生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他拈起一根银针,在火上烤了一会儿便刺入攒竹穴。
许是对灵曜有点愧疚,也可能是这是第一次施此针法,他真的是极其认真。
约莫一个时辰后,灵曜终于是睁开了眼。
嘶——
好疼……
灵曜头脑昏涨,难受得厉害。
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酸痛的厉害,喉间像是灌满沙砾般。
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咳嗽,就更难受了。
每咳一下就像是吞刀片般疼痛,他忍不住蹙眉想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灵曜被逼得眼泪都要流量出来。
“不要动!”隐先生慌忙开口,“别乱动啊!你脸上扎着针移位了有什么后果可不好说啊!”
他真的不敢动了。
但是确实难受的不行,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隐先生。
隐先生叹息:“你可能染上时疫了,和我说说你做了什么接触过什么人、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东西?”
灵曜头痛得厉害,什么事都理不清楚。
见他这个模样,隐先生也不再问他了。
他起身:“那你好好休息,过会儿该取针我再来看你。”
转身离开。
门外乌倾辞几个都在外面等着。
乌倾辞和乌子恒他们几个甚至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估计是刚洗好澡就来此处等着了。
“隐先生!”
见开了门,门口等着的几人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
隐先生心内一阵阵无语,他并不靠近只站在廊檐下隔的很远冲他们喊:“还来这边干什么?都不要来这里了,灵曜清醒了我好好问问他他去过哪里,等我处理好了再说。”
“灵曜怎么样了?”
“应该就是瘟疫了,而且很严重,等他醒了我好好问问他。”
“怎会如此突然染病?”
隐先生摇摇头:“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三日……最多五日便会传遍冶丘。看看今晚你们谁会不会也病倒了,如果没有的话,灵曜的病就是是从外面带来的。都散了吧,不要住在一处。”
有了隐先生这句话,几人也都散了。
一直到晚上,乌倾辞他们都没有发病。
那估计就没有什么事了。
隐先生松了一口气。
可是——
除了他,他们都不能出来以免发生了什么意外。
给他们做了一顿饭,隐先生都快烦死了!
煮了一锅小米粥,他给灵曜喂了后,剩下半锅兑了水分给他们六个。
灵曜病了吃不下去什么东西还好,苍钰平日里吃得也不多也能勉勉强强接受。
但那五个男人接受不了。
隐先生烦躁地往锅里续了一锅又一锅水,到最后给他们都已经算是涮锅水了。
瘟疫传染的速度比隐先生想的还要快一些,第二日便听说有人也染了病。
隐先生打了个呵欠,他并不想管那些人,但是要是不管的话他们也会把病传给乌倾辞他们。
听完苍钰他们打探出的所有消息。
思索片刻后,隐先生说:“我和荀珏明天回占星楼,你们抓几个人送去我试药,多抓几个。”
话音刚落,他们几个人都沉默了。
“什么意思?”看见他们几人眼神中的鄙夷,隐先生都要气笑了,“我在救人!我很少主动救人的!”
“嗯。”
隐先生真的被气到了,果然只有病歪歪、半死不活的人才能交流!
所以他就找了王府里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去了。
灵曜病的真的很严重了,比一般人都要严重。
若不是隐先生吊着他的命,可能他会是唯一一个因为这场瘟疫死掉的人。
“醒醒。”隐先生拍了拍他的脸喊醒他。
灵曜勉强睁眼,想说话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隐先生愣了看着他,忽地叹息一声。
这声轻轻的叹息并没有落到灵曜耳朵里。
“应该就是瘟疫了。”隐先生看着他说,“只是这种病我前所未闻。不过你也不要怕,我叫人抓几个染病的人送去占星楼,估计也要不了多久我就能配出方子。”
灵曜自然是不会回复他的话,就算他想答话也只能看着他。
隐先生手动合上他的眼:“行了睡吧,就是平安他们不我的话我找个人倾诉一下,你继续睡吧。”
灵曜:“……”
合上他的眼睛后,隐先生离开王府回了占星楼。
不用几天就有人会来求他的,干嘛要在乌倾辞这里受气!
他走后,灵曜并没有完全陷入昏睡。
也不知道是还清醒着在思考某件事情抑或是已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
这几日昏沉,他似乎见过了乌倾辞。
但是清醒的时候他也知道乌倾辞绝对不可能来过,他并没有多在意自己,怎么可能冒着风险来看自己?
也许是自己要死了,太想见到乌倾辞了才总会梦到他。
灵曜只觉心间酸涩无比。
真的好想再见见乌倾辞,死前能见到乌倾辞就好了。
也不能这样想,隐先生说了一定会救自己的。
身上好疼……
他想换个姿势,但腰上酸软不堪稍稍动了一下更是难受的不行。
灵曜眉头紧蹙,无意识地哼唧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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