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乌倾辞醒来时,灵曜果真不在身边。
身上也被他收拾干净了并不难受。
他又躺了会儿才起身。
枕边是叠好的衣物,他拿起衣服穿上,扶墙着下了榻。
门口灵曜早就在等着他了。
所以他一开门就见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倾辞起了?想吃点什么?”
“不想吃什么,走吧。”
灵曜抓住他的手腕:“也不是没吃的怎么就不吃呢?”
乌倾辞想将手抽回来,奈何没有灵曜力气大只能任由他拽着自己往二楼去。
灵曜都已经准备好了。
扬州小巧精致,这边的雅间也是用帘子隔开,竹帘上编着各式花纹。
外面还有丝弦弹唱,隔着竹帘晃悠悠传入。
精致的惹人怜惜。
灵曜选的是个靠窗的位置,外边就是条河,水上还有乌篷船慢悠悠地晃动。
是极好的景致。
乌倾辞落座,捻起一块豆沙糕凑到嘴边咬了一口。
灵曜为他倒了一杯红茶:“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他将水牌子递给乌倾辞,“先吃点零嘴垫垫,看看要吃什么。”
他这话是真的,先前在三清境乌倾辞衣食住行都有专人伺候,乌倾辞也被他们伺候的很好压根用不上灵曜操心。
而现在,关于乌倾辞的一切他都想亲力亲为。
他知道直接问乌倾辞不会想理他,便只好慢慢刺探。
而乌倾辞在他期待的眼神里,将水牌子丢给他:“我口重,没吃过正经早餐。”
嗯,口味重,记下了。
“那我来吧。”他唇边是一丝压不住的笑意,声音提高道,“小二——”
不多时便便有店小二进来。
“我与他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你来讲讲吧。”
几乎是下意识的,乌倾辞觑了他一眼。
那小二见乌倾辞看他,也看得出他两人中很明显是乌倾辞说了算,便很自然地同乌倾辞说:“客官……”
乌倾辞不想多说什么:“阳春面,加辣子。”
小二怔愣片刻,随后试探性地说:“客官,阳春面哪有加辣子的?”
“我就加,多加!”
也就是看在这二位是花钱的主,小二忍了:“好吧。”他又转向灵曜,“您呢?”
“一样。”
小二语气里有点不耐:“也要加辣?”
“不需的。”
小二一甩汗巾子噔噔噔走了。
不多时便端着两碗阳春面上来了。
一碗搁了辣子。
许是厨子对乌倾辞在阳春面里加辣子这一行为很不满意,像是专门要整他似的搁了不少辣子,弄得整碗都是红油,看着灵曜都发怵。
“倾辞你还吃么?”
乌倾辞没说话,他用行动证明他吃。
并且很合他胃口,少搁点辣子都没滋没味。
一碗面下肚,勾起他的馋虫,他又唤来小二。
因为刚才那晚阳春面,小二有点不乐意伺候他们,脸上都带出来了:“这才又是要怎样?”
“油泼面,会么?”
“……”
“蘸水面?”
“……”
乌倾辞咕哝着:“这不会,开店?……”
“客官!”小二脸上是忍着怒意的笑,他一面收拾桌子一面说,“你要吃这些来扬州作甚?北上一百三十里去冶丘啊!”
乌倾辞砸吧砸吧嘴:“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嗤笑一声。
灵曜:“……”
吃过饭结了银钱便上了路。
二人已经商量过一路去找巨门星君。
这一日路过个小镇子,现下虽天快黑了,乌倾辞也不想在此处逗留,灵曜虽想叫乌倾辞找个客栈好好歇一歇,却也不敢不依乌倾辞。
顺着大路走着,忽地被人喊住。
“嘿嘿嘿!那小哥俩!”
最初他们都没想到是喊自己,得是他喊了好几遍灵曜才反应过来。
灵曜看看四周才指了指自己:“我们?”
“当然是你们小哥俩!不然还有谁?你们过来嘛!”
灵曜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男子,大概只有十**岁的模样,模样也算清俊。
而且,居然和枫玥有些相似。眉眼、气质都有她一二分模样。
确认了只是个摆摊算卦的骗子后才走近。
乌倾辞没动,只站在原地观望。
“怪了,你们小哥俩还有点夫妻相。”
他二人对视一眼:“……”
灵曜拉着乌倾辞就要走。
算卦先生冷嗤一声,转身又拉住一人:“诶!这位爷!”
那人一副店小二的打扮,看样子像是被支使出去跑腿的。他被拦住,似乎很是不快。
“这位爷印堂发黑,像是大凶之兆啊!在下算出你今夜子时必有血光之灾,五十两银子帮你破了。”
“滚远些!”
“哎呦~”算卦先生一副看戏的眼神看着他,“得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这一切乌倾辞都瞧着了,他撇撇嘴问灵曜:“这怎么回事?”
“满口胡言罢了。”
“在此处待一天看看究竟是如何。”
“好。”
他们寻了个客栈住下,这客栈虽小但也干净。却也没什么人住着,大都是吃饭的。前面是吃饭的地方,后面的跨院才是住人的地方。
怎么就这么巧,方才在街上被拦住说有血光之灾的店小二正是他们下榻的客栈的小二。
乌倾辞和灵曜正在吃饭,是滚热的红锅子,灵曜是不很消受的起来乌倾辞吃的却很开心。
“倾辞,你看他——”
灵曜刚说完,乌倾辞还来不及咬断嘴里的鸭肠便感觉身边坐下一人。
他猛地往灵曜那边靠。
来人正是方才在街上算卦的神算子。
他倒是毫不见外地吆喝:“小二添双筷子!”
他不见外,灵曜也不和他客气了,直接掀了桌子。
要不是他躲得快,滚汤炭火落在他身上不得去了半条命啊。
灵曜很淡定地拿处一锭黄金搁在桌子上,而后拉着乌倾辞站起:“倾辞,我们换个桌子——小二原样再来一份。”而后与算卦先生说,“你再敢上来招惹,可躲不开了。”
那眼神叫算卦先生心里直发怵,脸上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心里真恨不得赶紧跑离他远远的。
吃过饭后乌倾辞便有些困了。
也不知为何,近日总是乏累,许是神欲枷的原因吧。
他倦了,灵曜也就不烦他了让他自己好好睡。
第二日,乌倾辞是被尖叫声吵醒的。
他赶紧披衣起身,一推门便遇上同养要出去的灵曜。
二人一道下了楼往前院去了。
方一下楼,乌倾辞就明白为什么有人惨叫了。
楼下小厅子里,昨日那个店小二横躺着,脖颈被切的就剩点皮肉连着了。手上、脚上的经脉也被割断。
墙上、桌椅上四处都是血,都不知道是怎么搞成的。
这边人几乎都跑了,估计也有几个是跑去报官了。
按理来说,乌倾辞是见惯了尸山血海的人的,只这么个场景是不能叫他有什么反应的。
但他莫名觉得有点恶心。
他往灵曜身后退了半步:“怎么回事?”
“我就说他子时必死吧~”算卦先生的声音幽幽传来。
灵曜回头看见他,毫无征兆地朝他袭去。
算卦先生没躲开被他掐住了脖子。
“呀!你这是做什么!”
灵曜手上并不用力:“时不时你做了什么?”
“是他印堂……”
“胡言乱语!”灵曜手上使了两分力气,“一派胡言!”
乌倾辞忽地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也是恶心的不行。
他扶着栏杆用力得指节都有些发白。
“呕——”
灵曜:“倾辞!”
他赶紧扔开算卦先生去扶乌倾辞:“怎么了?”
若只是单纯吐了还好,偏生乌倾辞早上睡不着起来吃了不少辣肉脯,这会吐了出来连带着辣味一起反了上来,这滋味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乌倾辞本没有那么贪嘴,只是在三清山饮食寡淡现在才看什么都想吃。
扶着灵曜咳了半天,又喝了许多水才缓过来。
灵曜一面给他顺气一面渡给他灵力:“真是什么了?怎么好好的忽然吐了?”
乌倾辞擦擦嘴摇头道:“不知道。”
那算卦先生,趁着灵曜不注意,早就跑远了。
乌倾辞勉强站住:“扶我上去歇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难受的厉害。”
“我知道!”房梁上忽地跳下一人。
他转过身来对着他二人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小平安,你怀孕了!”
乌倾辞看着他,眼睛都瞪大了:“隐先生!?”他几乎是不可置信道:“你——你这么在这里——不对!——你还活着?!”
隐玉一撩头发,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朝房梁上砸去:“躲好!”
而后换下方才的凶狠又和乌倾辞说:“你们两个在扬州时我就看见你们了。本想喊你们来着,只是荀珏那边出了点意外耽搁了,也是今天才追到这边来的。”
“他……?”乌倾辞忍不住蹙眉,一抬头便瞧见房梁上蹲了个人。
他捂着脸叫人看不清是谁,不过乌倾辞猜测他应该就是隐玉说的“荀珏”了。
“他是荀珏?”
“躲好!”隐玉知道乌倾辞看见他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度,“吓着平安我弄死你!”
荀珏:“哼!”
方才乌倾辞就说自己不舒服,这人又说乌倾辞有了身子。
最初他想得是这人真是胡言乱语,后来他又猛地想起乌倾辞身为九尾狐,身为男性也是可以生儿育女的。
可能真是有了身孕。
“倾辞?你……”
乌倾辞不等他说完,便急忙与他撇清关系:“与你无关。”
“与他无关你一个人怎么怀啊?”
乌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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