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
二人在长街上走着,这里时不时路过其他车辆,他们好奇地望着江木,今夜江木在宴会上大出风头,谁都知道他帮秦王打赢了一场必输的战役,保全了边境的几座城池,有人忍不住想来和他套近乎,这时突然有道声音叫住他,对方从马车上下来,是燕王。
燕王比秦王小四岁,样貌整体偏秀气一些,平日里穿常服的他更像一位翩翩世家公子而不是位高权重的皇子,江木看到他后朝他行礼:“燕王殿下。”
燕王眸间含笑匆匆走过来扶起江木。
“我观先生独自走在街上,心中有些放心不下,夏末时分天要转凉了,不如我送先生回去?”
“殿下有话想说。”
“……是,确实有些不解之处想要请教先生。”
燕王与秦王待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王少轩觉得若是交朋友还是燕王更好一些,因为他坦诚,眼眸里无算计,但江先生选择秦王也应该有他选择的理由。
江木应邀上了马车,燕王说是来请教,可这一路上他并未开口一直等到马车停在风雪苑门口,他才问了一句:“在先生心中本王当真不如秦王吗?”
江木从马车上下来,语气淡淡道:“殿下很好,平日里江某与殿下交谈甚是愉快,说实话江某和秦王总是话不投机,我也并不喜欢他的为人,但站队一事不是靠的私人交情,在江某这里殿下您不合适。”
“为何?”
“殿下的手腕太软,救不了衰败的王朝之势。”
“是因为那时我没听先生的话处决我的舅舅?”
“做君上应以民为本,必要之时无情的罪责也要承担得起,但您总想找万全之计,既不伤亲情也不伤民本,朝中蛀虫不止侯爷一人,殿下拆了东墙补西墙何时能把漏洞补全?顾及亲情何尝不是愧对百姓?”
对一位实权皇子这般说话送进大牢都不为过,不过燕王没计较江木的话语,他盯着江木说道:“秦王在这方面确实比本王狠心,亲信只因先生一句话便说杀就杀了,可先生也要知道,那是因为秦王从来没有亲近之人,今日他为先生杀掉犯错属下,他日他也能为别人而伤害先生,先生就不觉得秦王的无情亦是一把双刃剑吗?即便如此,你还要扶持他?”
“江某不在乎这些,殿下不必多言。”
“先生!”江木说完话转身就想往风雪苑内走去,身后的燕王跳下马车叫住了他,“秦王没有为君者的仁慈,你帮他坐上皇位是害了黎明百姓!”
江木转过身依旧不为所动:“我知。”
*
风雪苑。
燕王失魂落魄走后,王少轩看着江木问:“先生这般拒绝燕王,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江木闭目坐在热气腾腾的浴盆里淡淡道:“他如此伤心离开便是为这种原因,党争之中队伍不同自然要将对方赶尽杀绝,他来劝我也是为了保我。”
“先生不怕?”
“我若不想死没人杀得了我,不止燕王,秦王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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