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显然已经知道此刻的夙隗墨不方便了,但是介于夙隗墨没吭声也没关门,他就这么局促的站在门前,尴尬的呵呵两声。
“进来”
夙隗墨不知道看了他多久,总归是开了口,让他先进去。
原本以为夙隗墨是想起床穿衣,却没想到黑暗里,他进去之后就又倒在了床上。
纪安:呃……
他也不敢再次打扰,只好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并腿坐着,连带着呼吸都小心翼翼。
总归是求人办事,等等就等等,纪安亮着眸子,在黑暗环境中撇了撇床上鼓起的那一大片。
下一刻,夙隗墨动了动。
深而重的呼吸声瞬间让纪安屏息凝神,他颇有戒备的盯着夙隗墨,以为是暴风雨来之前的片刻冷静,却没想到这人就是转了个脸,又睡过去了。
纪安眨了眨眼,感觉有些新奇,像夙隗墨这样的人竟然会赖床,而且刚刚被打断了也没有生气──
竟然,有点乖乖的?
察觉到自己想歪的纪安瞬间脊背发凉,他坐直了一脸惊恐的摇摇头,闭上眼准备靠着墙再眯一会儿。
主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刚离开,房间里就发生了怎么样的大战。
九幽为了报仇,一直追着杪杪撞,偏偏自己这个灵器却跑不过那只胖猫,忘恩负义加上被踩在脚底的怨气越来越大,九幽气上加气,瞅准了杪杪一个用力!──
玻璃碎了。
碎片炸裂散落一地的动静让即使身在屋内的夙隗墨也依然瞬间警觉,他猛地睁开眼,想去探探什么情况,刚坐起身就被眼前安静乖乖坐着的纪安吸引。
他怎么会在这?
夙隗墨脑袋断片。
隐隐约约觉得刚才见到纪安是在做梦,那种虚无缥缈脚底生软的感觉让他直觉不真实,所以就开着门让人进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在刚才的声音没有吵醒他。
夙隗墨刚刚站起来,才没走两步,沙发上的人头不受控的垂了下,猛然睁开眼睛,眨巴两下后,与夙隗墨的视线对上。
“你醒了!”纪安忙的站起来。
他看夙隗墨侧身朝着浴室的动作,识趣的说:“没事,我可以再等等”
对面的人点点头,走过浴室在门边开了条小缝,两秒的空隙内,孟婷拿到悠扬婉转的声音传来:
“呦~是小猫啊,摔没摔疼啊”
夙隗墨放心关上门的瞬间,楼下的孟婷下一句就变了调。
“你撞坏的玻璃我找谁赔啊!”
气急败坏的孟婷正打算去给栾玲说明下情况,余光里注意到刚迈下台阶的慕容林佩,抱起猫就往另一个方向的楼梯上跑。
好在两个楼梯作用相同,孟婷一路向上,进了栾玲的房间,把慕容林佩丢在一楼理都不理。
正式演秀之前的场地打扫正在进行,桌桌上摆着花瓶,盘子,还有山珍海味,奇珍异果。
零星的几个人来去的转悠,等的无聊了就出去在街上找点乐趣玩玩,用来打发开始之前的时间。
香暖阁内,慕容林佩捏着自己的衣领晃来晃去,给自己扇风,明明不是很热的天气,但他的动作依旧不停。
楼上响起一阵很轻的敲门声,慕容林佩循声望去,发现只是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走去。
可发现那两个人进了刚才孟婷进入的房间,他瞬间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往上冲。
一把扇子横在他面前,把他拍了回去。
江燎拿着他刚才在早市上淘到的好物件,装作煞有介事的吹了吹,这才重新展开,正眼去瞧慕容林佩。
“难道孟姐姐没跟你说过,来到这香暖阁,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己吗?”
江燎挑着眉,颇有些说教的意味。
慕容林佩从小到大高高在上,除了在孟婷身上吃了点亏,江燎这,还是头一遭。
他清了清嗓,整理着自己的那件花衬衫,反驳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眼前这个人年纪轻轻,看着还是个不学好的,谁知道他每天都上哪里招摇撞骗,慕容林佩撇了撇嘴,嫌他多管闲事。
“唉……”江燎有种朽木不可雕的遗憾,“连虚心求教都不会,难怪你追不上孟婷姐”
他盯着自己手上那把钟爱的扇子,在慕容林佩一时惊乍的眼神中作势就要离开,意料之中的被阻断。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慕容林佩有些泄气,面对眼前这个不太熟的人,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但总归是能帮自己追孟婷的人,那种相见恨晚的表情又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
想来也是无事可做,江燎眼波流转,像慕容林佩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坐到一边桌上聊了起来。
楼上的纪安终于给栾玲演练完了自己的压轴节目,他看着栾玲和孟婷一脸意犹未尽的神情就知道,这节目算是安排对了,在一转头对上夙隗墨那要抽不抽的嘴角,他当即觉得这节目就算压轴都是委屈他了。
为了能让踏实‘吃不了兜着走’,纪安精心策划的那场节目,要在香暖阁一层的外阁中庭上进行,吸引更多的路人,同时也吸引踏实的注意力。
他们前几天造的砖窑就在中庭下面,也好方便动手。
堪称天衣无缝的计划让纪安的心情变得不错,几人出来时,纪安一脸傲娇的和刚出房门的沈烬汇合分享着,被孟婷一同带到了楼下。
“你们俩个在干什么?”
孟婷看着江燎和慕容林佩侧着脸说悄悄话的样子,顿感不妙。
慕容林佩眨眨眼,嗯嗯啊啊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目光求助江燎。
“我们……当然是交流一下男人之间该交流的了”
慕容林佩秒应和:“对!”
孟婷显然不信,但也懒得多问。
落座的人越来越多,孟婷不便在这里待着,在慕容林佩不舍的视线里转身决绝离去。
纪安和沈烬交流的话音刚落,坐下的瞬间便听到江燎那“哼哼哼”的超绝炫耀笑声,两人一同望去,果不其然,江燎准备道出他刚刚所做的好人好事。
“我刚才跟那个慕容林佩说,孟婷姐最近在因为踏实心烦,然后告诉他了一个解决办法,就是在今晚压轴节目的时候猛砸钱,把踏实吸引出来”
纪安听完点点头,问他:“可是他不砸钱踏实也会出来的啊”
江燎:……
他狂眨了两下眼皱眉深思:好像是这么个回事。
沈烬撇了撇嘴,适时圆场:“没事,多了也好”
“对对对!”江燎找到契机,“不嫌多吗”
宾客至,演秀开。观众们承接了昨天的打赏形式,再一场又一场的演秀结束后给喜欢的节目扔赏头,大大小小有轻有重的物件纷纷掠过四人的头顶,朝着台上飞去。
而几乎有一小半的物件都消失在半空中,落到了踏实的肚子里。
纪安虽是整个过程的策划者,但他还是有件事不明白。
“他真的神奇……吃这么多了撑着了也还要继续”
他放低声音,下意识的觉得夙隗墨绝对最了解鬼,于是就对他说。
“你会嫌钱多吗?”
纪安摇摇头:“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
……
夙隗墨没说的是,这么等着的方法也确实怪累的。
他在昨晚收到了阁主派来的百晓生传话,指责他和江燎两人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不该是一个合格的墨师会做的事情。
在听说了香暖阁的事之后,锻月阁阁主愈发觉得他的两个得力干将被轩香苑的那个没用小子给带坏了,他们锻月阁墨师最不忌讳用武力解决问题,在那里等着别人又唱又跳的算是什么个解决办法。
锻月阁阁主不理解,也不支持,差个人去催他们速战速决。
但有些事一旦开始,便不能中途结束。
踏实的肚子越来越大,肚子成不下了就把金银珠宝嵌在皮肤里,不可能假手他人或心软还回去。
好不容易挨到晚会快要结束,踏实打了个饱嗝正要回去躺着缓缓,孟婷专挑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香暖阁给大家准备了特别的说书本子,请大家移步外阁中庭,一起欣赏。”
街道上夜里还点着灯,没有进入香暖阁内部的人也想趁着这两天凑凑外面的热闹,没想到赶上好时候,能见到香暖阁的特别演出。
千百双眼睛盯着稚嫩书生面相的纪安,看的他有些紧张,为了符合说书的意境和氛围,他专门找的一身颇有古韵但款式简单的服装穿上,就为了今晚的最后一击。
“各位街坊邻居,父老乡亲,大爷大妈,哥哥姐姐妹妹弟弟,大家晚上好!”
江燎:“好!!!”
沈烬夙隗墨两人无声的跟着鼓掌。
“香暖阁阁主特别授意我这个故事为有史以来的最佳故事,下面,就由我,来给大家讲上一讲!”
纪安说着说着,便在群情激奋的掌声中变得亢奋起来。
“话说那摄政王府嫡女李书音,本是金枝玉叶的命,偏被探花郎梁进文那对桃花眼勾了魂儿!替他上下打点、收买人心,最后竟然被他亲手灌下毒酒!原来是为了娶丞相的嫡女”
“嘿,没想到,阎王不同意,再睁眼,李书音竟然回到了六年前——”
“就是探花郎假装摔倒博取同情的时候!”
“这次她不疾不徐,走到桥边懒懒的说:这么喜欢游泳,那就多游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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