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中途,钢琴声被小提琴声代替。
季淮月被不远处的声音吸引过去。
一位年轻的女士拉着小提琴缓缓走出,站在那位男士面前,笑着对他说些什么。
看嘴型像是在求婚。
季淮月撑着下巴温柔望过去,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在周围哄闹声的祝福下得偿所愿。
和众人一起鼓掌恭喜这位勇气可嘉的女士,恭喜她的暗恋成功开了花。
季淮月移回目光,含笑望着眼前人,“谢鹤澜,很开心,我也如愿以偿了。”
“我也是。”
嘭,嘭,嘭
顺着响声望过去,窗边绽放着绚丽的烟花。
垂眸看去,楼下的人都被不远处的烟花吸引了目光,停下脚步欣赏不远处的烟火。
市区禁燃烟花爆竹,这场烟花可不仅仅是钱可以搞定的,也不知道是哪位总裁要哄人了。
“喜欢吗?”谢鹤澜开口问。
话落,季淮月挑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是你啊!”
谢鹤澜下意识歪头,有些疑惑。
“刚在想是哪位总裁要哄人了,所以才放了这场烟花。”
“原来是你。”
“原本打算带你去郊区的,但来回费时间,不想让你太累,所以选择在市区放烟花。”
“耗费不少精力和时间吧。”
“你最重要。”
谢鹤澜起身,揽着季淮月的肩膀站在窗边,从背后抱住她,“很高兴在这一天遇见你。”
季淮月侧过头看着他。
“你不知道,那时你刚出生没多久,母亲带我去看你。”
“你那时才多大啊,前额叶皮质初步发育,怎么可能记住?”
“想什么呢?我就比你大一岁,怎么可能记得住。”
“儿时调皮,和裴南礼他们在玩,偶然间翻出来母亲的一本相册。”
“那本相册只有我们的合照,照片背面写了日期和简单的记述。”
“我这没有那本相册,等抽空回老宅再看。”谢鹤澜见季淮月的眼神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继续看烟花吧。”
谢鹤澜没说的是那张照片背面刚好写着:“我儿媳妇出生啦!”
季淮月准时踏进公司,电梯门关闭前还听见来往的一些员工在讨论昨天晚上的烟花。
“季总,云川在办公室等您。”周远递给季淮月一份文件签字,顺便说。
“嗯。”
“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了?”季淮月脱掉外套,扫了眼沙发上的季云川。
“姐,帮帮我。”
季云川走到季淮月背后,给她捶肩膀。
“正好,把那份资料拿去,这是你今年需要完成的最后一个项目。”季淮月抬了下下巴。
季云川顺着她的动作望过去,顿时一片苦恼,“姐,今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如果顺利完成,我可以适当帮你一下,否则免谈。”
季云川快步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翻看,“姐,说好了,我完成了你要去京大做演讲。”
“你要我演讲?”季淮月停顿了会继续工作。
“对啊,学校让我争取一下你和我姐夫两个其中一个去京大演讲。”
“京大和财大争第一,暗自较劲看谁会先邀请到商界最具影响力人物。”
“我和你这个关系摆在这儿,所以你一定可以的。”
季云川抱着那沓文件离开,关门前对季淮月说:“姐,加油。”
周远跟在季淮月身后陪她去见客户,季淮月拎着包进包厢前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多留意了几分,吩咐了身旁的服务员几句走进包厢。
“季总,久仰大名,今天终于有机会和你谈这笔合作。”
客户隔了一个空位坐下,递给季淮月一份文件。
季淮月翻看了几页,笑出声:“林总,真是爽快。”
递给一旁的随行律师,很快便利落签了字。
服务员刚进来上菜,包厢门虚掩着,季淮月透过门缝再次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抱歉,失陪一下。”
季淮月拿起手包从座位离开,让周远继续招待林总。
询问了路过的服务员,季淮月走向卫生间。
还未进去听见里面的谈话声,季淮月止住脚步。
“让你和那位裴总在一起,你怎么就这么犟,跟他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缺,我们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妈,为什么一定要那样,我们注定没有结果,何必纠缠彼此呢?”女人无奈的声音响起。
“那位裴总现在正对你感兴趣,你怎么不仔细想想,以你的身体状况,别人听见恐怕会退避三舍,没有人会愿意让自己的后代承担风险。”
“你为什么偏偏得了这种病。”年长的人恨铁不成钢拍了对面的人一巴掌。
季淮月见里面的人快要出来,闪躲到一边,神色严肃点着胳膊。
走出卫生间静静站在外面的围廊处等着女人从里面走出。
“时小姐,好久不见。”看见女人的身影,季淮月直起身。
卫生间的女人赫然是时雨。
乍然看见季淮月,时雨吓了一跳,望了一圈没有看见自己母亲的身影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时小姐,别担心,我没有见你母亲。”
“很抱歉听见二位的谈话。”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作为另一位当事人的妹妹,为了兄长着想,我希望时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病情。”
“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我会帮你。”
“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但是希望你不要欺骗我兄长的感情。”
“祝你早日康复,涅槃重生。”
季淮月说完最后一句话准备离开,被时雨叫住。
“季小姐,对不起,很抱歉隐瞒了我的病情。”
“你放心,我的病不会影响到裴南礼。”微红的眼眶充盈着泪水,时雨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
“在他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这句话就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是啊,无论如何,他都会担心,她还是影响到他了。
即使不是身体,也会是其他各方面。
季淮月从包里拿出一包纸递给时雨,转身离去。
时雨盯着季淮月的背影,眼里是止不住的羡慕。
她足够明媚张扬,敢爱敢恨,而她只能被困于这一方天地,克制自己不要去畅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自由是,裴南礼也是。
都不属于她。
季淮月回到包厢,见林总有了几分醉意,递给周远一个眼神,坐在原来的位置。
端起一杯茶,“林总,合作愉快。”
送走林总一行人,季淮月站在餐厅门口,对周远说:“你先回去吧,我吹会儿风。”
漫无目的地走在路边,被花店里的花吸引,走进花店。
等待花束的时候,季淮月听见不远处电视的声音。
“据本台消息报道,今日我市将出现今年首次降雪,这是我市时隔二十年再次在十二月初迎来初雪。”
“提醒广大市民,出行注意安全……”
从花店出来,天空逐渐飘起雪花。
总说初雪要和爱人一起看,只可惜谢鹤澜没有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回去后雪停没停。
抬手触碰雪花,雪花在指尖融化。
阴影遮住季淮月的目光,季淮月转过头,看见谢鹤澜的身影,眼眸闪着细碎星光。
谢鹤澜穿着黑色大衣,手执长柄伞站在她眼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心有灵犀。”
“送给你。”她把花递在他面前。
他拉着季淮月的右手放进自己的口袋给她暖热,接过她手里的花,拥住她。
季淮月拿出自己的手,抱着谢鹤澜的腰,抬头:“谢鹤澜。”
“嗯?”
他低下头恰好方便了她的动作,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回去吧。”她笑语盈盈。
“好。”
谢鹤澜低眸看了眼季淮月的脚,把伞和花让季淮月拿着,自己横抱起她。
路灯下的影子不断变化着长短,他踏着月光和初雪,抱着他的大小姐回家。
时雨心思沉重的回到家,打开灯,看见沙发上的人有些不想应对。
扫了眼玄关处的东西,柜子被打开,里面被人翻找过。
她筋疲力尽:“妈,你能不能不要随便翻我的东西。”
时母听见时雨的话气愤开口:“我是你妈,怎么没有资格看你的东西。”
“让你把东西送给裴南礼,你不听。”
“我是你妈,你要听我的话你才能过得更好。”
时雨放下包,躺在沙发上,遮住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时母说的话。
时母没有停顿继续:“我已经给小裴发了消息让他过几天来家里吃饭。”
一字一句宛如利矢般朝时雨刺去,不断控诉的话语,压抑的环境几乎让时雨难以喘息。
话落,时雨愤怒起身,语气却是异常平静:“您究竟怎样才会满意?”
“从小到大,我按您的要求完成在你看来我该完成的事,我考名校,进入上市公司,您还是不满意。”
“可什么才是我应该完成的事?”她想不明白也未曾去想。
“如今,我谈恋爱您也要来支配我。”
“我年薪百万到头来也抵不过您想让我嫁豪门。”
“说到底,您只在意您自己的面子。”时雨说完不由自嘲一笑。
时母气急,抬起手对着时雨的脸抽了下去:“时雨!”
脸上传来阵阵刺痛,耳边嗡嗡作响,时母不停歇地说着,她只能依稀听见几个字。
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脸颊上的指印和眼底的迷茫。
嘭的一声,时母离开,时雨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动作迟缓地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抱枕,窝在沙发上。
眼神呆滞盯着窗外,玻璃上倒映着她的姿态。
双臂紧抱着膝盖,靠在沙发角落里,眼睛一眨不眨,直至眼泪流下。
外景逐渐被白雪覆盖,而她却始终保持着这个动作未曾改变。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