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银装素裹,季淮月穿着毛衣坐在窗边喝着暖茶,谢鹤澜在一旁插花,时不时地偏头看着季淮月。
“暖暖身子。”谢鹤澜抽不开手,她便将热茶递在他嘴边,方便他喝。
“甜的。”
摆弄着花瓶,一直都不是自己满意的样子。
见他苦恼,季淮月拿过桌边的尤加利叶,稍加装饰。
“夫人心灵手巧。”他夸赞她。
季淮月边浏览手机边说:“油嘴滑舌。”
“等会儿他们要过来聚餐,看看要不要买些什么?”
“食材都是刚买的,你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去准备东西吧。”季淮月卷起袖子去厨房择菜。
谢鹤澜把食材准备好,推着季淮月的肩膀让她离开厨房:“你在客厅坐会儿,等他们过来就行了。”
季淮月喂谢鹤澜吃了一个车厘子去了客厅。
刚坐下没多久,门铃响,她过去开门。
一群人提着东西进来瞧见谢鹤澜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纷纷打趣:“哟,谢总亲自下厨。”
“哥,别只做嫂子爱吃的菜,忘了我们。”
季淮月侧过身让他们进来,直视着最后一人的眼睛,眸底带着几分笑意:“欢迎回国,大设计师。”
那人身着一身小香风套装,手里拿着一个礼盒,温柔笑。
她张开双臂,对面的人走上前抱住季淮月,“新婚快乐。”
季淮月心情好让他们去自己的酒柜里挑酒,在中岛台给他们调了几杯酒喝。
“哎,早知道前几天就过来,既能吃到谢总做的菜,又十分有幸喝到我们季总调的美酒。”
“以后还是要来你们家多聚聚。”
谢鹤澜端着菜走出厨房恰好听见这句话,没好气道:“大白天的。”不适合做梦。
一次就够了,还想着以后。
他可不想因为他们累着自己老婆。
“过来帮忙。”谢鹤澜进厨房前说。
陆衍之几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帮忙。
其余几位好友去休闲室娱乐,季淮月和陆芷凝边喝酒边叙旧。
“恭喜我们大设计师学成归来,”
“新婚礼物。”陆芷凝把礼盒推过去。
打开里面是她最新设计的“日月”系列CRESCENT项链,以季淮月为灵感设计。
拿起实物,季淮月微挑眉,“情侣系列。”
她一眼便看出了里面的细节,项链是可拆卸的。
“三种佩戴方式。”
“从这拆变成一款较为简易的弯月项链。”说着陆芷凝碰了下隐形弹簧,项链被拆开。
“这是吊钟海棠,可做胸针,耳饰佩戴。”
“寓意热烈的心。”
“日月系列有三种款式,Helios和Selene款式限量发售,而CRESCENT款式所有人只有你,当做你的新婚礼物。”
“谢谢。”
“是顺其自然还是强取豪夺?”陆芷凝扫了眼谢鹤澜问她。
“没用上。”她听懂话里的意思,
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相视一笑。
有了陆衍之几人的帮助,午餐很快准备好,
谢鹤澜走到季淮月身边,胳膊撑在中岛台上,姿势将季淮月揽在怀里。
众人围坐在一起,
季淮月见裴南礼还没到,问了句:“我哥怎么还没来?”
“上午我们在群里聊得火热,他没回一句话,刚刚才回他有事来不了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季淮月猜到他估计是去找时雨了。
裴南礼昨晚给时雨发的消息,临近中午了也没有回,以往无论如何,时雨看见了就会回他消息。
拿上玄关处的车钥匙去找时雨。
在门口按了几分钟门铃也没见她出来开门,眼里的着急溢了出来。
对面的住户打开门好心说:“小伙子,昨天这家小姑娘和她妈吵架,哎哟,都动了手,到现在也没见这小姑娘出来。”
裴南礼为了给时雨更多的空间和自由,并没有时雨家的钥匙和密码,神色慌张掏出手机,询问身旁的邻居,找了最近的开锁师傅。
等待的时间很煎熬,裴南礼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懊悔为什么没有钥匙。
开锁师傅来已是十分钟后的事,打开门,裴南礼一眼便注意到了沙发上的身影。
小小的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好似失去了生机一动不动。
他的心被紧紧攥住,内心的疼痛让他难以呼吸。
蹲在沙发边,眼眶微红,看着脸庞上的指印,手渐渐伸去,害怕碰疼了她又收回去,
嘴唇轻颤:“阿雨,阿雨,我们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门外的邻居看见里面的场景,不自觉捂住嘴,反应过来连忙过去帮他按电梯。
裴南礼无法控制手抖,邻居开口把车钥匙拿过来,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医院的路上,裴南礼看着时雨一直都是这个状态,如若不是还在呼吸,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已经失去她了。
在路上,裴南礼已经联系好了医生,等他们一到,医生便将时雨接了过去。
经过治疗,时雨被推进病房,她刚被注射药物,此时陷入昏睡。
裴南礼走出病房,听见医生的话,踉跄几步,扶住门框。
医生的话还不断回荡在他耳边:“病人患有双相情感障碍,一直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
“刚才她的状态是已经陷入了抑郁性木僵状态,每周要接受两到三次ECT治疗。”
“治疗期间不要让患者出现情绪激动。”
裴南礼坐在病床边,握住时雨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察觉到,是我不好。”
“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快点好过来,好不好?”
裴南礼用近乎企求的语气希望时雨可以恢复健康。
眼泪滴在时雨的手上,趴在病床边。
察觉到时雨要醒来,裴南礼擦掉脸上的泪痕,扬起嘴角,凝视着她:“你醒啦。”
时雨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裴南礼按下铃让医生过来。
“这是正常现象,她陷入木僵状态时间过长,要经过多次ECT治疗才能与人交流。”
医生又叮嘱了他几句便离开了。
时雨住院期间一直都是护工和裴南礼照顾,时母并不知道。
裴南礼帮她擦胳膊的时候,自然没有错过时雨手臂和手心里的疤痕,眼神痛苦。
时雨经过治疗已经恢复了交流能力,靠在病床上,“对不起,隐瞒了我的病情。”
他摇头:“没关系,以后我陪你治疗。”
听见他温柔的话语,时雨的手握紧又松开,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
知晓裴南礼在医院照顾时雨,季淮月忙完工作和谢鹤澜过来探望。
她已经知道了时雨的病情,联想到时雨控制欲惊人的母亲,她不由眉心蹙起。
裴南礼和谢鹤澜有些工作要谈去了外面。
此时季淮月坐在时雨面前,望着她虚弱的面庞,语气下意识温和:“时小姐,你很坚强。”
“谢谢。”时雨偏过头望向窗外。
“我推你出去看看吧。”
季淮月让护士推来轮椅,推着时雨出去。
几天前的初雪已经消融,阳光正好,坐在阳光下晒太阳。
时母几天没有联系上时雨,在她家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人,脾气顿时上来了,准备打电话到她公司。
邻居出门买菜,看着时母那样,撇了撇嘴没好气说:“自己女儿住院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亲妈。”
正欲打电话的时母皱眉愣在那儿,拉住邻居的胳膊:“你再说一遍,她怎么了?”
“你女儿一个星期前已经住院了,要不是她男朋友赶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哪个医院?”
时母赶去医院,正巧看见了在晒阳光的时雨。
脸色难看,站在时雨面前:“真是胆子大了,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也不说一声,不知道家里会担心吗?。”
“这么多年算是白教你。”说着还指着时雨的额头。
本就才恢复一点,时母力气又没有收着,时雨的脸色霎时间苍白。
季淮月买了两瓶水过来,看见这幕情景,放下手里的水,握住时母的手腕,“时女士不知道这是哪儿吗?”
时母的手腕被握住,下意识挣扎,未果怒目而视:“你是谁,我和我女儿说话,外人如何插手。”
许是季淮月眼神森寒,时母的语气渐弱。
“季淮月。”
季氏掌权人纵使时母没见过,但也听过她的名号。
外人在侧,时母收起刚才难看的神色,嘴角扬起笑容。
望着时母的笑容,时雨合上眼皮,下一刻睁开眼已是决绝。
季淮月自是注意到了时雨的眼神,毕竟是她的家事,她也无法插手。
时雨冷声对时母说:“您要我完成的事我也做完了,以后我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活在您的掌控欲下。”
话落,时母震惊:“你想和我断绝关系?”
“您想多了,以后我会定期给你钱,剩下的您不需要插手。”
“时雨,我是你妈,没有我你不可能拥有现在的生活。”她声嘶力竭,妄图骗过自己的内心。
“您错了,彻头彻尾都错了,您只给了我生命,其他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时雨我是为你好,我为你操心婚事,是因为以你的身体很难嫁出去。”
“你怎么能曲解我的用心。”时母弯腰拍着胸口,似被时雨伤够了心。
乍然听见这话,季淮月没忍住嗤笑,“婚嫁自由,她前途坦荡,若想嫁多的是人愿意娶,不存在您担心的这个问题。”
直到现在,时雨要脱离她的掌控之后,时母才惊觉自己以前对时雨是有多么严格,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时母泪水滑落下来。
时雨不想纠缠于此,侧头对季淮月说:“季小姐,推我离开吧,谢谢。”
时母叫住时雨,问了一个问题:“你的病有我的原因吗?”
“您不要多想。”
语气平缓没有责怪,但时母却听了出来,双手捂住脸,坐在一旁的公共椅上,哭出声。
实质性的伤害已经造成,无法挽回,迟来的自责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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