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回复:“好。”
瞅着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回复,易尘撇撇嘴,气恼的扔了手机,他是有病,才这时候把demo发给陶然。
收拾半天屋子,易尘再次把手机捡起来,编辑,回复:“别多想,昨晚没掌握好计量,demo给你,扯平了,互不相欠。”
许久之后,就在易尘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陶然发来了消息:“尘尘,一直是我亏欠你。”
“草!不就是个名字嘛,以前又不是没叫过。”易尘自言自语,不自觉抹了把脸,耳垂有些热。
许久没再等来回复,陶然这才将手机收了起来,目光投向窗外,压抑心底的**压抑不住的破土而出:“易尘,是你选择再次来到我身边,我不会再放手。”
拿定了主意,陶然放任自己的思绪飘远。
五年前,怒吼酒吧入口。
“哎,怎么又是那个小孩?”景一舟突然开口。
“谁?”众人朝着景一舟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男孩正和酒吧安保拉扯,“我去,来找陶哥的那个孩子?上次安保还来问过陶哥认不认识,叫啥来着?易……哎,记不清了,名字还挺好听的,陶哥,你真不认识?”
陶然也看到了那个孩子,再三确认之后,摇摇头道:“没见过。”
“可能是哥的粉丝吧,陶哥现在的人气真是越来越大了,”说话的男人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听说了点消息。”
“得了吧你,这次又是谁上厕所忘了带纸?”景一舟浑不在意道。
“不听拉倒,我还不说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可真是大新闻,错过绝对是你的损失。”
“我可不上当,我就剩下半包烟,还得撑过这个月呢,可不能便宜你这个孙子。”
几人说笑着往酒吧里走,陶然落在最后面,安保那边的动静大了些,陶然忍不住看了一眼,只见男孩正被安保拎着衣服帽子,按在墙上教训。
几人进去后不久,另一个安保快步朝着男孩的方向走去,在安保耳边说了几句,安保这才松开了男孩,警告道:“我们这里不准未成年进,你要是再敢来闹,我就直接去找你老师和家长,让他们来管教你,滚蛋!”
“行了,走吧,开始上人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两人安保人员走了,易尘这才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脏东西,朝着两个安保的背影啐了一口,“呸,狗腿子!”
还想再骂两声,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易尘不耐烦的接了起来。
好友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来:“怎么样?你找到地方了吗?”
“我就在你说的那个酒吧门口呢。”
“你先别着急啊,先等一会儿,一会儿天黑了,人多的时候,你跟在他们身后混进去。”
“……你tm不早说!”
“咋了?你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嗯,刚和这儿的安保打完一架,混是肯定混不进去了,你在哪儿呢?你不是说有办法?快点过来带我进去。”
“我打电话就为了和你说这事儿呢,今晚我恐怕过不去了,不止今晚,以后我都去不了了,我逃课去酒吧的事情被我家里知道了,现在正在关禁闭,以后放学全程接送,哥们儿,对不住,只能你自己想办法,拜拜。”
对面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不等这边的易尘发火,火速挂断。
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易尘气的差点摔了手机。
他就不信了,一个破酒吧,又不是防空洞,还能难得住他?
易尘看了眼不远处站岗的几个安保,几双眼睛同时望过来,看来他闹腾的太过,已经上了黑名单,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易尘也不是蛮干的主,没有犹豫,直接打道回府,下次再来。
一周后,易尘再次来到酒吧,只不过这次他没有急着靠近,而是确认值班的安保人员和上一周不是同一个,然后躲到了不远处的角落。
直至夜色降临,进入酒吧的人越来越多,易尘将头上的棒球帽压低,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混进人群。
十米,五米,三米,两米,一米……
“你好,请出示身份证。”
易尘:“……”
一分钟后,易尘再次被安保人员拎着脖领子丢了出去。
易尘整了整被弄乱的衣服,愤愤的哼了一声,然后在安保人员的注视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吧门口。
“我去,可把这位爷给送走了,”一个保安长长吐出一口气,转头问刚刚把人丢出去的同事,“怎么样?看清了吗?他身上的衣服真是名牌?”
“嗯,陶哥说过之后,我特意去网上查了各大奢侈品牌的标志,他那一件上衣估计得有五位数。”
“卧槽!”保安搓搓手,有些后怕,“幸亏那天老李没下重手,这要是打伤了,要了咱们的命也赔不起人家一件衣服。”
“可不是,回去和其他人通通气,以后这位爷再过来,好声好气的劝走吧,你说我刚刚没把他衣服给扯坏吧?”
“没,我看着呢,再说就一件衣服,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才不会在乎。”
“也是。”
两个保安简单交流之后,尽职尽责的继续自己的工作,却没看到不远处的易尘已经飞快的拐进一旁的胡同,几步就消失了身影。
此时,酒吧内员工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只是一间隔出来的房间,封闭,窄小,二十平米的空间,桌子椅子占了大半,里面或坐或站的挤了五六个人。
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休息室的门被撞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站在门口嚷嚷开:“怎么还吸烟呢,前面那组都撤了,你们还上不上,快点!”
“哎,来啦,真是的催什么催,就一根烟。”
随着话音落下,呼啦啦站起来好几个,拿上自己手边的乐器,前后出了门,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景一舟见状,凑近陶然旁边,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哥,前几天那事有谱了。”
“……”陶然沉默着看向景一舟。
“就是有经纪公司过来挑人那事,我问了三楼值班的老二,他说前几天确实来过几个人,西装笔挺的,还拿着公文包,来了还不止一次,就进的三楼全玻璃的那间包房,每次都待到凌晨才走。”
“最近还有来吗?”
“前天来过,但是没待多久,老二说,那个人走的时候,大老板的脸色不太好看,好像是没谈拢,”看陶然又沉默下来,景一舟接着问道,“你说咱们这些乐队只是借酒吧的场子表演,又没和酒吧签约,经纪公司要挑人,也应该直接找咱们,干嘛要通过酒吧?”
陶然沉默良久,然后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
“哎,你去哪儿?”
“马上就我们上场了,我去趟洗手间。”
“这件事你到底怎么看啊?如果他们真的是来挑人,你是最有可能的,你早作打算……”景一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陶然却没做理会,匆匆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这间酒吧建在半地下,通风系统老旧,陶然的思绪乱糟糟的,逼仄的环境让感觉憋闷,卫生间里有一扇窗户,几十公分露在地上,那是他现在唯一想到的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地方。
能让他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缓口气。
像今天这类不知真假、却充满诱惑力的消息,他已经听过不知多少,不只是他,这条路上的前辈也一直听着这样的消息坚持,再坚持,直到搭上半生,或者一辈子,然后一事无成。
国内歌手这一行经历过辉煌,整个产业链已经发展完整和饱和,每个行业兴起的开始,都是最好入的,现在嘛,音乐学院、高等院校、名师教徒……他们这种草根演唱者,流传至今,也只有最开始入行的几位前辈。
明明已经做了决定,再坚持几个月,任性到今年年底,如果还不行,就去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他现在才二十岁,放弃还来得及。
……但想再多放弃的理由,每次听到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陶然还是止不住心底的躁动。
长长吐出嘴里的烟,陶然将只吸了一口的烟掐灭,看着地上的烟灰,陶然突然自嘲的轻笑一声,烟都不敢多吸一口,酒更是很少碰,还说放弃,真是……
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陶然自暴自弃似的重新把烟点燃叼着进了窗户边上的隔间。
刚褪下裤子,还不等陶然酝酿出尿意,斜上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抬头正对上一双黑漆漆、亮晶晶、圆溜溜的眸子。
此时,眸子主人的上半身正从窗户里探进来,挂在他的斜前方,和他的命根子隔空打招呼。
“呃……挺大的。”眸子的主人笑着开口。
“……”tm的用你说?
“我不是变态,也不是故意看你上厕所,我……那个……”犹豫半晌,“倒吊人”决定破罐子破摔,“我被窗户卡住了,你能帮帮我吗?”
“……”陶然想骂人。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你tm……哎卧槽!”
陶然一张嘴,烟灰扑簌簌往下掉,就那么凑巧,一点没浪费全飞到了自己的命根子上,烫的陶然一个激灵脏话立刻飙出口。
被烫的回神的陶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就这么门户大开的和那个半路卡窗户的小鬼聊了一分钟。
麻利收拾好自己,陶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掉头就走,留那个小崽子自生自灭,还是该把他拉下来打一顿丢马桶里冲掉。
好像第二种比较解气。
“哎,你别走啊,”看陶然一直没动静,“倒吊人”还以为对方要一走了之,急忙说道,“哥,我道歉行不行?只要你帮我弄下去,要我怎么着都行?给你钱,请你吃饭?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是变态,我是来找人的,门口的保安不让我进,我转了一圈就发现这里有扇窗户开着……”
“你说你来找人?找谁?”陶然仔细打量来人,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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