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肯定是要走的。
江舟打算先租辆车将这些小哥儿送回家,乔南易会安排好这些小哥儿;下午他还得来镇上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回丢失的马车。
买马车得花不少银钱,虽然家里钱不少,但也不能这么嚯嚯。
江舟带着小哥儿们在车坊租了辆马车,好在他昨天多带了些银钱,能交得起押金和租借费。一路小心谨慎驾驶回到九曲村。
见江舟终于回来了,乔南易脸色不是很好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让夏劲将这十个小哥儿带进屋里,问江舟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江舟老老实实地把昨天的事以及马车丢失的事和乔南易说了,接着说,“我先去镇上还马车,再看看能不能找回我们家的马车。”
“一驾马车罢了,”乔南易忧心忡忡,想说什么,“阿舟,你可知……”
江舟:“什么?”
“你可知你惹到了什么人物?”乔南易说完面露犹豫,照阿舟描述的,说“惹”貌似不合适。那位似乎并没有为难阿舟的意思;可传闻中,那位不是最不喜男人吗?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让阿舟留宿?
夜黑不便行路这种话听听就好,那位素来不是替旁人考虑的主;又怎么因为这等小事让阿舟借宿?
“什么人物?”江舟已经猜到那男人不是一般人,多半是高官后代。江吟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商人,他要是得罪了那男人,江吟救不了他,更何况,照原身爹的尿性,会救他才怪!
江吟可不就是因为他得罪了男人,才急忙撇清关系,将他送回九曲村吗?
“后宫之中,当属璃妃最得圣宠,连带着璃妃的娘家也是皇恩不断,”乔南易好友众多,消息也不是一般灵通,他告诉江舟,“那位则是璃妃的同胞弟弟,渝家最小的小哥儿,单名一个白字。”
听前面的话,江舟反应倒没那么大,他其实对男人的身份有所猜测,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听到乔南易说那男人是小哥儿时,眼皮直跳,顿时想起昨晚他说的话,心头涌出一抹不妙的预感。
“阿、阿姆,”江舟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那位是……小哥儿?!”比猛男还要猛男的人竟然不是男人,而是小哥儿?!
乔南易见他这般疑惑,想起自家孩子无法区分小哥儿和男人,安慰道,“你认不出来也正常。”他叮嘱江舟,“日后尽量离那位远些,不要牵扯过多。”
江舟恍恍惚惚地点点头。
——
忻江镇。
江舟将马车送回车坊,取回押金,准备去报官。
去衙门一定会经过医馆,江舟路过医馆的时候下意识瞄了眼。他那好大好大的马车赫然出现在医馆大门前。
江舟倒退几步停在医馆门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价格不菲的马车。医馆只开了一扇门,江舟估摸着里头的人应该看不到外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舟轻手轻脚爬上马车,握住马缰绳,控制棕马调转方向,一路向西。离开医馆之后,江舟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医馆门前空无一人,侍卫和那男……小哥儿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将马车带走了。
江舟松了口气。
“你很开心嘛。”车厢内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江舟脖子一僵,甚至有些不敢回头看。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车厢里根本没人!
江舟等了一会儿,果然没再听到有人说话,他拍了拍小胸脯,不再想些乱七八糟的,安心驾车。
——
乔南易将那十个小哥儿安排好,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以防万一,这些小哥儿住的屋离江舟卧房最远。
“你们力气小,身子弱,也做不了什么重活,”乔南易的目光逐一从这十个小哥儿身上掠过,“日后只需负责家中洗衣、做饭等活便可。”
小哥儿们安静地听着。
“等你们要嫁人的时候,我会贴嫁妆,安排你们出嫁。”乔南易语气一沉,杏眸中带上了警告,“只是什么该惦记,什么不该惦记,你们心中应当有数。”
几个小哥儿抖了抖,缩着肩膀点头称知道了。
乔南易敲打完这群小哥儿,便让夏劲带他们下去。
除了负责家中的一日三餐和洗衣之外,其余空闲时间,这些小哥儿可以做自个儿的事,这样的东家与他们而言,已经是顶好的了。那些小哥儿若是知晓轻重,便安分守己,别整什么幺蛾子。
——
江舟到家时,刚好赶上午饭。他将马车停在草棚,便要去洗手吃饭。余光注意到夏劲一直盯着马车看,“怎么了劲哥?”
夏劲挪开目光,“马车里没人?”
江舟摇摇头,“没有。”
夏劲眸光一沉,在江舟不解的目光中,掀开马车车厢,直直望进车厢内。
江舟莫名想到路上的幻听,心头一跳,立即凑了过去,探头一望,看到车厢里坐着的两个人时,眼皮飞快跳了跳。
江舟艰难地出声,“你们怎么在车上?”
“不是你带我来的?”渝白不急不忙地避开夏劲和江舟,姿态从容地从马车上下来。琴玑紧随其后。
“……”江舟欲哭无泪,见那位他们惹不起的人毫不客气地进去堂屋,他立即跟了上去。
“请坐, ”应了那句老话,来都来了。他也不能将人打包丢回去。江舟见他们坐下后,转身去取攒盘和茶壶。
“先吃点东西,午饭快做好了。”江舟干巴巴地说。
渝白微微颔首,眸光落在江舟脸上,“乔南易呢?”
江舟便老老实实去厨房喊乔南易。
片刻后,乔南易站在渝白身前,客客气气的说,“渝少爷大驾光临,款待不周,还请见谅。”
渝白眉梢挑了挑。
“乔南易,乔桉第三子,”琴玑面无表情地说出乔南易的身世,“乔桉被捕入狱后,乔南易下嫁给商人江吟,勉强支撑乔家生活。”
“不过乔家人并非知恩图报之人,日子渐渐好转之后便不再与乔南易联系。”
乔南易脸色不好看,声音明显压抑着某种情绪,“渝少爷有什么事便直说。”
“也没什么,”渝白神色淡淡,“只是有一疑惑想请你解惑。”
乔南易蹙着眉,“我不认为我有本事能替渝少爷解惑。”
“你儿子江舟我见过,”渝白说,“他溜进我院中,那时见了他,我身子不适,头晕恶心。”
乔南易消息灵通,自然知晓这渝家小哥儿不喜男人是因为小时候遇到了脏东西,得了这见了男人便不适的怪症。
“只是昨日上午,江舟出现在我面前时,”渝白眸中闪过一抹兴味,似乎在说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我却没有任何不适。”
“这其中的缘由,我百思不得其解,还请江舟阿姆替我解惑。”
乔南易心沉了下去,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也怪他一时疏忽;发生在阿舟身上的事太过诡异,想来渝白也不可能猜到。思及此,他定了定神,“这……我也不知晓。”
“世间巧合无数,说不准这也是其中一个巧合。”
“哦?”渝白勾了勾唇,“既然乔阿姆不知道此事,那我便直接问江舟。”
“琴玑,去将人带过来。”
琴玑:“是。”
“等等!”要是让江舟过来,那孩子没什么心眼,肯定会露馅。乔南易忙将人拦住,他望向渝白,“渝少爷为何非要刨根问底?”
“你说的也是,”渝白点点头,“行了,那我便与你说另一件事。”
乔南易没想到渝白这么容易就放弃追问了,不免有些不安,“午膳做好了,渝少爷不妨先用了午饭再说?”
“我说完就走,”渝白没有在外用饭的习惯,“你也知道我得了怪症,一见男人便万般不适。”
“但你儿子江舟却是个例外,我见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渝白手指轻轻落在花梨红木茶几,“想来江舟便是兰因大师说的机缘。”
“既如此,那江舟便归我了。”渝白唇角的弧度若有若无,“你这么聪明的人,应当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
——
江舟出来的时候,渝白已经离开了。江舟见乔南易吃饭的时候频频走神,不由地问道,“阿姆,渝白是不是威胁你了?”
“没有,”乔南易叹了一声,他放下筷子,“阿舟,待会儿你来我屋里一趟,阿姆有事与你说。”
还怪正式的,搞得江舟莫名有些紧张。吃过午饭后,他便去乔南易屋里找他。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红木圆桌。
“阿姆,你想和我说什么?”江舟见乔南易久不开口,主动询问。
乔南易有心无力,“阿舟,你对渝白是什么想法?”
“……”这是什么问题?
江舟心里纳闷,嘴上还是老实道,“就,挺好看一个小哥儿。”
“那要是让你娶他,你愿意吗?”
噗——!
江舟险些笑出声,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阿姆,你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很客观的表达我的想法,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他呀。”
“好,”乔南易缓缓点了点头,接着又说出一句让江舟怀疑人生的话,“可要是渝白非要你呢?你该如何是好?”
“……”江舟眨了下眼睛,小心翼翼地确认,“阿姆,你在说玩笑话,对吧?”
乔南易神色严肃,“阿姆并未与你开玩笑,渝白是为了你专程来这儿,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让你跟着他。”
江舟严重怀疑乔南易嘴秃噜说错了,“……什么叫,我跟着他?”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不可能嫁给你,”乔南易揉着太阳穴,“就算他愿意,璃妃也不会同意。”
江舟:“……”
焯,竟然还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阿姆,就是说,”江舟斟酌,“我有没有拒绝的余地?”
乔南易缓缓点点头,“……这自然是有的。”他顿了顿,说,“只要你今晚成亲,渝白肯定不会再抓着你不放。”
江舟:。
乔南易见他不语,试探着问他,“你觉得劲哥儿如何?”
江舟嘴角抽了抽,发出一张好人卡,“他是个好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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