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上京

第一章 上京

天德三十二年冬,大周朝第六任国师,上阳山掌门善水道长羽化。

天德三十三年二月,上阳山第十九任掌门人宁容入永安城,拜国师位。

大周上至一国之君,下至百姓黎民,皆推崇道法。道法自古兴盛,庙宇林立,其中又以上阳山与崇一宗为最。

天下道门虽多,究其本源不出上阳崇一。

前朝极其推崇崇一,大周开国帝为与前朝抗衡,便拉拢上阳山。太祖推翻前朝,建国大周,上阳山掌教便成了大周朝国师。

国师无阶品无实权,却可见君不拜,居上明宫摘星楼,掌祭祀祭典。其地位之尊崇处,新皇登基必得国师亲允,否之,帝不得天承,名不正言不顺。

大周朝至今历四位帝王,定都永安,建上明皇宫。

天德三十三年二月初一,万事皆宜,国师新任,祭拜天地。

清晨,在上明宫朱雀门打开的那一刻,沉而肃穆的铜角声自阙楼上响起,如潮如浪,远远远远的自上明宫响彻整座永安城。

同时,城门之上亦震起隆隆如雷的鼓声,两队人马右手持四方星纹旗,自朱雀门策马而出,风驰电掣。

一队十四人,两队共二十八人。为首者不在队列,所持之旗较之其他人宽大,四尺长三尺宽,于风中舒展翻腾,纷繁的二十八宿纹样在阳光下却闪烁着似星辰的光芒。

执旗的两队人马身着统一玄色劲装,胸口绣有银蛟出海纹,腰上贴着薄薄的护腰银甲片,配一把长及小臂的短刀。

他们左腕上系着的暗红绡纱,像是凝固的鲜血又像是将出未出的骄阳,长长的从他们握住缰绳的手上拖曳而出,在半空中随着马的起伏奔跑,肆意的上下飞扬。

罗衣卫,不归刀,修罗令。

熙攘的大街有一瞬间的寂静,热闹轻松的氛围在这两队威仪凛凛的罗衣卫出现后有一瞬间的凝滞。

原本百姓们揣着手踮着脚拼命想往前够,想要一瞻国师仙容,挤着护卫两侧的士兵握着长枪艰难维持秩序。罗衣卫一出现,士兵们的压力立刻一松,方才还如狼似虎的人们,片刻间便成了没嘴的鹌鹑。

上明宫于永安城北,祭坛于永安城南。不论是每年一度的祭天大典还是新皇登基国师换任等等适宜,要上祭坛就得横穿一整座永安城。各个祭典皆是大同小异,只是规格不同。国师继任大典与祭天大典新皇登基比盛大那自然是不能的,其特殊之处在于队列。

四方星纹旗开道震慑四方,二十八宿使引路无病无灾。八方使者抬国师轿撵,二十四节气使待于祭坛,国师至,擂鼓起,以佑天下风调雨顺。

罗衣卫凶名在外,果然震慑住了凑热闹的百姓。随后白衣使者步行而出,依旧两队,一队七人,各个风姿卓约,白衣渺渺,自带飘渺仙气。他们同样左手持着一面一尺来长的旗帜,黑底,每一面上都绣有不规则的白点,若将小旗拼凑一处,便与前方两队风别组成了东方七宿与南方七宿,一旗一宿。

摘星楼二十八星使,二十八宿旗。

气质飘渺的星使,玄妙飘扬的玄色旗帜,长长的队伍,越传越远的擂鼓声与铜角声。

一架围满了层层叠叠雪白绡纱帷幔的撵轿终于现于人前。摘星八方使列八方为抬,两位少年跟随两侧。

轻纱起伏飘舞间,鲛绡边角绣有的流云纹饰层层叠叠随风飘舞,流云纹在天光下流光华贵,宛若成活。

端坐其中的大周国师隐隐约约瞧不分明。一阵风来,轻纱被呼啦吹散开大半,于半空中翩然,轿中庄严如玉像金身般的身影乍然清晰。

只一瞬间。

方汀岚回身望去,远远的瞧见一层层落下的轻纱,透过薄薄的纱隐约见一道身影挺拔端坐,身形单薄,渺然冷清。

国师宁容,止音道长。

传言他出生之日,冬雪鸣雷,闪电劈开天空,上一任国师大人善水道长有感而至,将还是婴儿的宁容带回上阳山,收为首徒。

传闻中,宁容双瞳神赐,可得天机,通天地。上一位伴异相而生的道长还是在三百年前,那位道长白日飞升的传说流传甚广,大周几乎无人不知,至今还在茶楼饭馆奉为经典。

世人传言,若有下一位白日飞升之人,那人定是宁容。善水道长亦曾断言,止音得道早晚耳。

在大周朝的臣民眼中,宁容便是神坛之上的活神仙。

一听闻止音道长继任国师,可不是万人空巷,只为一睹真神仙姿。人群挨挨挤挤,爆发出阵阵惊叹盖过了喧天的铜角皮鼓。

方汀岚淡淡的收回目光,可惜,他方某人不信神佛,不修仙道。罗衣卫指挥使长臂一展,宿旗猎猎,飞扬过人群熙攘的街,不与凡俗同流。而摘星楼长长的队伍则缓慢的穿过永安城,终于在午时前到达祭坛。

祭坛高三丈,自平地而起,九十九级台阶一阶一阶缓缓登顶,每九阶便于左右各立一面大鼓,至顶共二十四面,表二十四节,二十四节气使肃立于此。

鼓声忽止,铜角长鸣。宁容拾级而上,于顶击响正中鸣天鼓,一声起,万声和。二十四面小鼓齐齐敲响,二十四声,二十四面小鼓同奏,鼓声阵阵,直达九霄。

随后他扔下龟甲,对着天地摇摇一礼,开口:“上吉。”

示众生,告神灵,卜吉凶,礼成。

此后他便是大周名正言顺的国师仙上,不容置喙。

……

当夜,皇帝于麟德殿赏宴,百官为国师贺。

舞女妖娆,歌姬美艳,丝竹管弦,酒盏珍馐。灯火辉煌,浮华高筑,一派盛世太平景。

永安城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入宴,站在殿门前一眼望过去,一排排矮桌分列两旁,帝王高坐上位,身边伴着美艳后妃,觥筹交错间,舞女琴师位于殿中极尽本领。

前朝皇帝重崇一道,崇一道长入席只于帝王下首位,于是今朝皇帝许给上阳的同样是帝王下首。

宁容的席位在帝王之下,皇族之上。

于是他在推杯换盏间甩过拂尘跨过高高的门槛,门口的公公高声禀报:“国师大人到——”

琴师止住琴弦,舞女停下舞步,官员收起酒盏,帝王转过目光,一袭白雪不疾不徐分开昏黄暧昧的烛光,像是一道云岚悠悠然分开此间与远山,高远从容处,不似凡尘人间。他出现的那一刻,以自身为界,将盛世繁华景分成了两半,将杯酒浮华衬落了俗,唯有他清冷淡然,如云似岚,飘渺若仙。

宁容臂弯上搭着白玉拂尘,身后跟着两名童子,他轻飘飘的越过舞池穿过浮华至帝王前,不折膝不弯腰,只淡淡一拱手:“参见陛下,臣来迟了。”

冷清清的嗓音,寡淡处似冬日凝冰的长河。

方汀岚弯腰随侍帝王身侧,以沉静的目光望着宁容走近。

雪白的衣裳雪白的鞋,幂篱长长的幔垂至膝上,瘦长的手指裹在薄薄的手套里,浑身上下白的扎眼,只头顶高高的白玉发冠间可见墨色的发。

早听闻新任国师颇有些怪癖,不想帝王面前竟也不露面容,一身装扮活似个白麻袋——皎皎月华织的白麻袋。

怪不得惹帝王不悦。方汀岚扫过一眼,事不关己,只当看戏。

帝王眯了眯眼,捏着酒杯哈哈一笑,:“国师何罪之有啊,下头人手脚懒怠朕可赖不到国师头上。”

“不过……”帝王话风一转,将左手金壶往旁边一掷,方汀岚低眉躬身双手接了个稳妥。

“……既为国师大喜,三杯罚酒止音你可跑不掉。”

宁容不饮酒,但帝王赐不可辞,他也不甚在意,用着清冷的嗓音慢吞吞的啪了个马屁:“陛下宽仁,谢陛下赏。”

他明白小太监是否拖拉传迟了时辰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是真是假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人需要他迟一步入席。

为君者,总要万般尽在掌控中的。

雪白的麻袋一动不动,颇有两分沉静安然的意思。方汀岚只能根据他的身形猜测他幂篱之下低眉敛目的模样。

帝王似是被这简单得近乎敷衍的马屁取悦了,许是因为开口的是民间享有盛名的活神仙罢。

“赐坐。” 他开怀笑起,见人识趣便不再为难,“今夜众卿同乐,不必拘束。”

于是繁华再起,舞者扭动着腰肢回眸,乐者提起手腕载歌,达官显贵言笑晏晏推杯换盏,又是一派喧天热闹。

宁容于席位后盘腿坐下,两名童子自觉垂首静立于他身后。

乖觉的小内侍悄无声息的躬身退下取来托盘金杯,方汀岚将酒壶放上去自己端过托盘弯腰下了高台至宁容席前。

“国师大人,陛下赐酒。”

宁容抬眼,权势滔天的罗衣卫指挥使换下一身肃杀玄衣裹上暗紫蟒袍,绣纹繁复,层层叠叠厚重花纹将袍角袖口沉沉压住,配上略不与常人同的阴柔嗓子,可不是传闻中那阴沉媚上的奸宦模样。

雪白一团拉高收窄,朝上位再一礼:“谢陛下。”

身后二小童一者接了玉拂尘,一者上前一步欲接过御酒。方汀岚侧身一让,笑得客气,望着雪白一蓬低柔又道一遍:“国师大人,陛下赐酒。”

皇帝御赐,下臣便是跪着接了也无不可。然方汀岚行的是皇帝口谕,宁珥是宁容的徒弟,寻常说来由宁洱接过亦无不可。只是方汀岚这一避一让又一言便多了分不可言说的逼人意味,在众人眼中看来是那太监作妖逼得当朝国师低头,若宁容接了酒便落了下乘。但同样,宁容若执意由小童接手难免被皇帝记下一笔。

帝王宠臣果然会为君分忧,拿乖戾做筏子,立的却是皇权威严。

宁容盛名在外,便是帝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若是传扬出去到底有碍声名。

但他方汀岚又怕什么呢。

我,我真的,一整个崩溃【抱头痛哭】我再也不敢把存稿存jj了啊啊啊啊啊,完全忘了这个时间然后它就定点发出了【惊恐】我上一本还有一点剧情没完,本来还纠结文文完结了,慢悠悠存稿歇一歇,结果无缝衔接【哽咽】还重叠了,我一共这么点存稿,全出来了【一整个爆哭】

这个脑洞是我大学时候的,那个时候我还认识不到我是个剧情废,然后就给这篇文设计了超级多的人和剧情【原地噶屁】就是说,隔壁还有几章我先给写完了,这边我也努力找找手感。之后应该会隔日更,但先缓几天。

给小天使们比心心~前三章评论发个红包吧~

只能说,新的一年,祝我好运呜呜呜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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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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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天下第一
连载中画染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