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向岛和李相楠在村子里住了一晚,外婆为他们拿来新的被褥,“外婆,节哀。”李相楠看着外婆忙碌的背影,也不知如何安慰。外婆收拾好床铺后,拍了拍李相楠的肩膀,便朝里屋走去。向岛照顾外婆睡下后,来到偏房,瘫坐在椅子上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李相楠走到向岛面前,蹲下,握住向岛的双手,抬头说:“我问了村民。”“应该挺好找的,毕竟别人都在过新年,只有我家门口挂了白。”向岛偏头望着窗外,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说道。李相楠起身抱住向岛,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早了,休息吧。”向岛说。

第二天清晨,李相楠拉开窗帘,看到外婆在菜园里忙活,李相楠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帮忙,李相楠没接触过种菜,说是帮忙,其实是搞破坏,踩烂了好几株南瓜苗,气的外婆把他赶了出去。李相楠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下,外婆觉得奇怪,回头问道:“阳阳已经走了,你不走吗?”“走了?什么时候?”李相楠有点惊讶。“凌晨的时候,她说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外婆说。“没具体说去哪儿吗?”李相楠问。“没有。”外婆说。李相楠苦笑了一下,临走时,外婆给他拿了一些土特产,边装边说道:“这些都是好东西,但是阳阳从来都不要这些。”李相楠与外婆告别后,给打向岛电话,电话关机,索性先回家看一眼。

向岛回到李相楠家,把自己东西收拾好,走到地下室在李相楠的桌子上放了一副画,画的是李相楠把大福从河里救出来的那个瞬间,也是向岛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个瞬间。大福被李相楠寄养在了王宣家,向岛临走前也没能看它一眼,向岛把房子的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静静地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像是在做某种分别的仪式,然后,决绝的离开。

向岛回到出租屋,把自己的东西放置好,冲澡洗漱后躺在床上,行尸走肉般地做完这一切后,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在空荡无人的房间里,悲伤终于冲破防线,眼泪如决堤般涌出来。当李相楠赶回家时,已经人去楼空,房间里整洁无暇,好像两人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李相楠想着向岛应该会回她自己家,便给赵冰打电话要了向岛家的门牌号,李相楠此时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便急忙想要找到向岛,想得到一个亲口答复。当门铃响起,听到门外人的呼喊,向岛确定那是李相楠,向岛打开门请李相楠进来,“坐吧,家里没人。”向岛说。李相楠的视线紧紧跟着向岛,“你还好吗?”李相楠问。向岛把倒好的水放到李相楠面前,嗤笑了一声,说道,“我们不过一晚没见,找我有什么事。”

“你明知故问。”李相楠站起来说道。“分手吧。”向岛敛起笑容低着头说道。李相楠闭了闭眼,惴惴不安的心终于碎了一地,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精准地刺向自己,李相楠握住自己微抖的手,堪堪维持住体面,出声说:“原因呢?我想不到我们有什么一定要分手的理由。”“……没有原因。”向岛攥着披肩上的流苏说道。“所以,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要被抛弃对吗?”李相楠死死地盯着向岛,压抑着悲伤说道。

向岛没有应声,歇斯底里地争吵不是向岛的风格,周遭的空气开始冰冻凝结,李相楠再也受不住此刻的气氛,便识趣地离开,李相楠走到门口时说了一句,“我真的有走进过你的心里吗,向岛。”向岛没有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向岛无比粗暴地斩断了这一段感情,李相楠走后,向岛瘫坐在地毯上,与李相楠的对话耗尽了向岛最后一点心力,她倒在地毯上沉沉睡去。

接受爱就意味着要受伤害,向岛只想要爱,不想要伤害,所以她只能拒绝爱。这是向岛在她活过的三十多个年头里学到的,且一直在践行着。在以前的恋爱里,向岛也是这样做的,只能我不爱你,不能你不爱我,向岛至今还记得有个前任愤愤不平地跟她说:“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有人爱你。”

时隔多年,当时的场景又出现在向岛的梦境中,向岛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被移到了沙发上,看了眼客厅的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就在向岛感叹自己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的时候,林眉眉从厨房出来,“岛儿,你醒啦,你干嘛睡地上呀。”林眉眉担忧地看着向岛。“没事,你刚下班?”向岛说。“没有,回来一会儿了,快起来吃饭了。”林眉眉说。

向岛来到餐桌前,不出意料,还是一桌黑暗料理,“这么晚了,还做饭。”向岛说。“就兴致来了,而且正好过年嘛。”林眉眉说。“你今年也不回家吗?”向岛问。“没办法啊,医院实在抽不开身,只能之后抽空回家看一眼了。你呢?不回去吗?”林眉眉说。“去过了。”向岛说。“是吗,杀青后直接去的?”林眉眉说。“我妈去世了,昨天参加完葬礼。”向岛麻木地说道。

“……什么?”林眉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天呐……宝宝……”林眉眉也不知该作何安慰,觉得此时无论说什么话都太轻了,她坐到向岛身旁,双手环住向岛,将向岛靠在自己身上。“我进门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脸色不好,原来是发生了这样残忍的事。”林眉眉愈发紧抱着向岛。

向岛放下筷子,一只手抚上林眉眉的臂膀,几次想张口说话,想说,我可以的,我会挺过去的,但却发现自己有些哽咽,便又拿出一副冷漠的做派。林眉眉看向向岛说:“向岛呀,人在开心的时候,是可以笑的。在难过的时候,是可以哭的。你太擅长压抑自己的情绪了,不管是高兴还是悲伤,你总是默默的。我很担心你,也很心疼你,你知道吗?”林眉眉用手掌来回摩挲着向岛的肩膀。向岛听着林眉眉缓缓的诉说,眼神早已湿润,怕林眉眉发现,便低头盯着自己纠缠在一起的双手。“你太累了,今晚先好好休息,我陪着你。”林眉眉怜惜地看着向岛。

向岛小时候被指责、被误解、被讽刺的时候,是用,“可以去死,但不可以哭。”这样的信念,在家庭中存活的。她知道在世俗中,哭绝对不是坚强的表现,哭泣是换不来尊重的,她也不想用眼泪来换取疼爱。她压抑自己的真实感受像家常便饭一样,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越是难过的事情,越是想表现的轻松,母亲的死,太过痛苦,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笑了,只能表现的像个行尸走肉。

朋友遭此变故,纵然林眉眉痛惜万分,却也无可奈何。虽然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林眉眉想要明白向岛的心是真的,想知道朋友此刻在遭受什么样的痛苦也是真的,想要帮助朋友去消解这份痛苦更是真的。其实在这两人之间能够产生这样真挚的情谊也不失为一种伟大。

李相楠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后,把浴缸装满水,和衣躺了进去,感受着水慢慢淹过他的眼睛、鼻子、嘴,窒息感越来越强,直至对死亡的恐惧和失恋的心痛打了个平手,李相楠才猛地冲出水面。呆楞地,满含痛苦地看着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向岛的毛巾、牙具和在浴室接到向岛受伤的电话,慌忙中打碎在地上的护肤品。倒是不用担心向岛回来会生气了,李相楠自嘲地笑了。

李相楠冲完澡出来,看到被大福挠的不像样的沙发脚,想到之前说好去王宣家接大福回来,王宣打来电话,“哥们儿,你还来不,我一会儿要跟我男朋友出去。”“你等一下,我马上。”李相楠驱车到王宣家。王宣家在郊外的一栋别墅,李相楠打开门,就看见大福在地上打滚。“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让我儿子待在外面。”李相楠说。“天地良心,你看不到,你儿子玩得不亦乐乎吗?”王宣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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